……
周启安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他告诉自己,没资格难过。
还要快速的整理好行囊。
动身去东南亜。
“周先生。”
秦姨走到他沙发旁,“我东西收拾好了,今晚就会离开,感谢你和徐小姐一段时间以来的信任,徐小姐剩下的东西我都收拾妥当,过几日,陈叔就会给邮寄到徐小姐家里,您不用担心。”
周启安头靠着沙发,闭眼点了下头,挥了挥手,没做多言。
“周先生,马小姐还留下一件东西。”
秦姨拎过一个四方纸袋子放到他旁边,“她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托我转交给你。”
周启安睁开眼,支走秦姨,拿过纸袋子拆开。
皮鞋?
他蹙起眉,拿出一只鞋,见到鞋盒里放置的一张纸条。
展开来。
上面只有一段话——
‘愿越走越好,前程似锦,鹏程万里,能执良人之手,有佳人在侧,幸福可依,疾病不扰,痛苦远离,江湖路远,我们此生,再不见面,永祝平安。’
“……”
周启安怔了怔,攥紧手里的皮鞋,嘴里发出一记咸涩的笑音。
抬眼,他看向窗外的艳阳,眸底有水润一层一层的荡开。
肩头微微轻颤,他摘下眼镜,手指用力的捂住眼。
许久后,他缓和了情绪,拿过手提电话,拨出一串号码。
“是我,他继续玩了吗?还没出院?哦,那就这样吧,不要继续做局了,是的,留下他的手吧,我不是放过他,我只是放过我自己,就这样,再见。”
……
飞机上。
曹钰瑄借着去洗手间回来的档口,悄咪咪的凑到宁七耳边,“领导,我跟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
“我把你说过的那段话抄下来了。”
曹钰瑄道,:“纸条让我放到了鞋盒里,这事儿我没做错吧?”
宁七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哪断话?”
“就是那段呀。”
曹钰瑄提醒她,“再不见面,永祝平安。”
“啊。”
宁七笑了,点点头,“没事的。”
“那就好,我总怕自己擅作主张做了错事。”
曹钰瑄心放了。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乔凛听得一知半解,看向身旁的宁七,“你要跟谁再不见面?”
“你说呢。”
乔凛了然,握住她的手,唇角翘起,:“马老板果然不是现世之人。”
“乔先生何出此言?”
“入世后,又出世了。”
宁七笑笑,掌心一翻,同他十指紧扣。
……
回到京洲。
徐露瑶直接被等在机场的医护人员接到医院。
入住关珏所在的骨外科室。
没看到关珏。
听说去了外地学习。
得几个月才能回来。
宁七跟着到医院陪了会儿。
见徐露瑶没事儿,便也彻底放下心。
不好的东西,早已随着飞机留在了港城。
无论是徐露瑶的身体还是精神。
都需要时间去逐渐恢复。
一行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曹钰瑄结束了一通冒险之旅。
深感生命的可贵。
她和宁七请了几天假。
决定回家好好的陪陪曹韵琴。
放出话来。
如果曹韵琴和胡八叔交往的差不多了。
她支持两个人赶紧结婚。
跟生死比起来。
妈妈改嫁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生变化无常。
曹同学耳濡目染。
学会了珍惜当下。
安顿好徐露瑶。
对三回到小楼已是深夜。
按说乔凛应该在港城就飞回米国的。
可他实在不舍得就这么走。
给自己放了假。
当转换下心情。
“乔凛,你还没祝贺我呢。”
宁七洗完澡出来,坐在梳妆台前简单的擦了擦护肤品,精神抖擞的看向他,“我两天就赚了一千多万,回头我就要大干一场了!”
可算倒出空,臭显摆一下了!
乔凛坐在卧室里的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瞧敲着沙发扶手。
看她的眼意意味味儿,一副大佬做派,不说话。
“乔凛?”
宁七裹着条裕巾,疑惑地走上前,“你想什么呢?”
“……”
乔凛气息一深,移开眼,劲劲儿的道,“生气。”
哈?
“你生什么气?”
宁七笑了,捧着他脸冲向自己,“因为我明天要去学校,没太多时间陪你?”
“门。”
乔凛眸底耀耀,薄唇轻启,“马三宝,你不准备给我解释一下,宾馆的门,是怎么被人踹开的?”
“噗!”
宁七喷了,“大哥,您这脑回路也太长了,这事儿您还没忘呢!”
“忘不了。”
乔凛欠揍的样儿,手顺到裕巾下,“你不解释,我心里就有阴影,思想就肮脏,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
“啧!”
宁七打下他的手,眉眼一横,“你现在就很下流!”
“我乐意。”
乔凛眉眼漾着风情,“马三宝,我现在问你,是给你一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组织上还是信任你的。”
“滚蛋。”
宁七忍俊不禁,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娴熟自然地像是在摸狗。
额~
确实是在摸狗!
“行吧,我告诉你,很小的事儿,就是我在刚得知不孕不育的时候,去了南方……”
宁七耐着心,娓娓道来,“关珏发现那俩人是骗子,怕我把假药喝了,就踹门进来,不然他敲门,我也不会开的,当时都魔怔了。”
“……”
乔凛听完就没了声音。
默默地看她,只剩心疼。
“没事啦。”
宁七又搓搓他的脸,“别想了,去洗澡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和乔凛接触,就总有些小动作。
过程中会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成就感。
“我还是生气。”
乔凛故意一般,“马三宝,你要哄我。”
嘿!
这人!
讲道理不?
宁七失笑,“姐姐给你来个节目?”
乔凛没说话,兴味儿的,无声的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嗯哼!”
宁七清了清嗓儿,后退了几步,双手握在胸前,力求播音腔,“下面请欣赏,歌伴舞,表演者,马三炮。”
“嗤!”
乔凛没忍住,“什么炮?哪三炮?”
“……”
宁七脸色也是一涨!
她想说三宝来着,谁知道舌头一打结怎么就……
算了!
后面找补吧!
宁七不管乔凛怎么笑,小兰花指直接一翘,脚下一通小碎步!
小眼神顾盼流连,“鸳鸯双膝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
音儿一出来,乔凛就匿了笑意。
深着墨眸看她。
柔情化作旖旎~
晕出一室的花雨。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宁七拿着辙,伸手勾了勾乔凛的下巴,“女儿美不美~”
撩闲呐!
乔凛听不下去了。
直接将她拉到怀里——
裕巾适时而落。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快天亮时。
宁七又从噩梦中惊醒。
“不要!”
坐起来气喘吁吁。
“三宝?”
乔凛随之醒来,打开台灯,见她满头大汗,“做什么梦了?”
“火……”
宁七木木的回,“大火……”
缓了好一会儿,白着脸对他笑笑,“我梦到大火把我厂子烧光了。”
“不会的。”
乔凛轻轻地把她拥到怀里,“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宁七颤着眼,感受着乔凛的体温,稍稍安稳。
“乔凛,我总是怕。”
“怕什么呢。”
“不知道。”
宁七晃了晃头,呼吸仍是不平,“我怕没有钱,又怕太有钱……”
乔凛眉头微耸,没言语。
“没钱的话,家人没办法有好的生活,很多事,都有心无力,想做,做不了。”
宁七囔囔的说着,“太有钱,又会觉得很虚幻,怕抓不住,站的越高,心里越没底,可明明,我已经很踏实了,还是会发慌,总觉得,背地里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盯着我,想要吞噬我……我其实不怕的呀,也并不在乎,但就是……很矛盾,乔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太需要一个渠道。
去倾倒心里的这份未知恐惧。
“三宝,你不要怕。”
乔凛轻抚着她的背身,“安心玩几年,等我回国,咱俩就藏起来好不好?”
“啊?”
宁七没听明白,“我们能藏到哪里?”
他像在说孩子话。
语气,又透着认真。
“暗处。”
乔凛看着她,神情透着笃定,“我指的藏,不是说我们隐姓埋名,可以做生意,也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但不需被人关注,不需谁去评判对错,面上的事儿,给别人去做,你就待在幕后,以另一种更自在的方式去生活,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