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语也抽泣着缩起来。
看着她那模样,李柏和李太太真是又气又急,两步冲上前来便想拉人,但,程玉一挥手,便把他们挡住了。
“你是谁?那是我女儿,你凭什么拦着?”李太太气急败坏的喊。
“我?呵呵,我是许令则的妻子,你没听说过吗?你女儿,没告诉过你们?”程玉挑眉,不避不让,目光直直看向李家夫妻,嘴角勾着一抹笑,看起来颇有几分冷厉。
“呃,许,许大奶奶?”李太太一怔,本能的后退一步,眼神闪躲开来。
对许家人……不管是打是骂,怎么对待,她都不觉得亏心,毕竟,许令则一个大老爷们,比她女儿大那么多,还是成过亲的,两人相处一块儿,那就是姓许的过错多,她做为苦主,自然可能任意行事,但,面对许令则的老婆……
想想女儿当初说的那番话,口口声声封建枷锁,信誓旦旦等人被休好上位,那副嘴脸她看着都生气,更何况正主了?
做为李曼语的母亲,把她养成这样的人,李太太怎么可能理直气壮的面对许少奶奶?
打根儿上就心虚啊!
且,不止是她,就连李柏这大男人脸色都有些不对了!
第63章
怼天怼地, 几乎想把许公馆烧成白地,恨不得许家人原地暴毙的李家夫妻停步了!
他们胆怯了, 心虚了!
毕竟,他们虽没做错什么了, 但,李曼语这个讨债鬼般的女儿,是他们生养下来的……这是个绝对改变不了的事实!
于是,面对真正的‘苦主’, 他们自然摆不出强硬态度来,本能就虚了。
不过, 他们虚了,程玉可没虚,虽然人是她拐的, 事是她瞒的,但,她依然非常理直气壮的大步站了出来, 挡着李曼语, 她挺胸抬头, 脸对脸的直拉李家夫妻, 朗声道:“李先生, 李太太……你们今儿寻过来, 连砸带骂,口口声声我相公哄骗你女儿,可事实是如何, 想来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是,我承认,我相公的的确确是跟你们女儿有瓜葛,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这能都怪我相公吗?是,他是有错,可你们女儿就那么清白?”
“我相公出国留学,一年前才回来,到海城大学当教授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你女儿就跟他同居了,两人住到一起,见天甜甜蜜蜜的,都快要以夫妻相称了,就这样,你们也好意思说她是不知情?是被骗了?”
“当然,如果说我相公隐瞒了他已婚的事实,你们女儿不知道我的存在,是正正经经跟我相公谈什么恋爱,那我便不说什么了。毕竟眼下讲究什么自由,男女都能自主。哪怕同居了,也不过说明你们女儿追求时尚,是你们自家的事儿,谁都管不着,但……”
“李先生,李太太,你们要搞清楚,李曼语是明确知道我相公已经娶妻的情况下,还跟我相公同居到一起的。”
“甚至,她日夜盼着望着的,是我相公赶紧把我休了,他们俩好双宿双飞!”
“这话,曼语,我没冤枉你吧?”程玉冷着脸,目光一转,侧头看向李曼语,沉声问她。
“啊?我,我……”正藏的好好的,突然被点名,一时间,李曼语有点没反应过来,怔了半晌,感觉虽则太太把自己说的有点儿,仿佛哪里不太对劲,可转眼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错的地方,便懵懵的点了点头,“对。”
没有冤枉她!
她当初和令则
在一块儿的时候,令则的确像她保证过,会和包办婚姻的封建妻子离婚的。
“曼语,你,你……”看着女儿点头,李太太捂着胸口,又气又羞,眼泪含眼圈儿,她哽噎着道:“那个,许,许太太,我承认,我确实没教好女儿,曼语是对不起你,但,但是她年纪还小,又涉世未深,她对你没有恶意,全是让那姓许的混蛋给骗了,她不懂事儿……”
“李太太,曼语对我有没有恶意……这个先不讨论,我只说,我相公出车祸那次,他就是为了带我去见曼语,人家两个想要对我摊牌,让我老老实实让位呢!”程玉冷笑一声,挑了挑眉头,“当然,你们要说那会儿,你家女儿被我相公蛊惑脑洗了,我也不好否则,但是后来呢?”
“我相公车祸腿断住院,两人都不见面了,她怎么还是没清醒过来,反到巴巴的来找我当面对峙?那小话说的,那小道理讲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我瞧着不像脑子不清楚啊?”
程玉抿唇,把两人第一次见的经历简单说了两句,无视李柏和李太太羞愤欲死的表情,亦忽视了许元章和许太太惊悚的模样,她深深吸了口气,“说真的,李曼语找上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万万没想到,十五嫁做许家妇,上孝顺父母,下服侍相公,我自认没有一丁点儿做错的地方,最后竟落了这么个下场……”
“相公带着外室逼宫,呵呵,真是想想都觉可笑。”
“好,这便罢了,总归那天相公出了车祸,什么都没发生,我就当做不知,但是后来,你女儿三番两次找上门来,口口声声离不开我相公,要遵守跟他的诺言,一生一世永不相弃,这总不是有人逼她的吗?”
“我相公都瘫痪昏迷,不醒人世了,谁还能哄骗她?”
“那是她自己乐意,巴巴自个儿送上门来的,你们说是我家欺辱了她,可是,在我看来,她就是个外室,还是个无媒苟合,张狂到敢来我面前让我和离的外室,按理,这样的人,我便是大耳光扇她,把她扒光了扔她学校门口,都没人能说出我的不是来,但……”
“谁让我天性善良呢?谁让我是个贤妻良母呢?她哭求到我外面,我瞧着她
那么可怜,没忍心拒绝啊。我把她带进我家来,我完全可以让她没名没份,就老实做个通房丫鬟的,但我还是正正经经摆酒纳她进门,给她身份……”
“李先生,李太太,做为许令则的妻子,我自认,对李曼语这个‘外室’,已经足够好,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程玉昂着头,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而李柏和李太太呢,完全是脸色苍白,目瞪口呆。
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弱弱的反驳,“那,那,我女儿本就不该做你家的妾,她,她跟许令则的关系是不正常的,他俩不应该在一起……”
“可那是你女儿求的,是她哭着喊着要来伺候爱人,是她诅咒发誓不离不弃,没人逼她啊!”程玉摊了摊手。
李柏和李太太哑口无言。
转头看了看女儿,见她瞪着一大眼睛藏到许少奶奶身后,连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两人瞬间心灰意冷,连解释的话都不想说了。
毕竟,孩子这么不争气,他们能怎么办?
哭破天都没用了!
一时间,把什么心气都败没了,李家夫妻在没什么刚进门时的气焰,那表情脸色,灰溜溜跟死了爹一般。
瞧他们那模样,程玉微微笑了笑,徐徐吐出口气。
眼前这两位,从来自认知廉耻,明是非,打眼一瞧,也是体面敦厚的善良人,前时李曼语刚跟了许令则的时候,这两位也是连打带骂,口口声声不让的,可是后来呢?知道那两位已经同居了,晓得自家女儿吃亏,他们不依然默认了吗?
甚至,在柳玉娘哭嚎不愿,找到李家门评理的时候,这夫妻俩不是一左一右拉着柳玉娘的手,言词恳切,泪流满面的求她放手吗?
哦,他们的女儿娇生惯养,受不了委屈,怕毁了一辈子?人家柳玉娘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钢筋铁骨不知疼?活该给他们家女儿让路,当垫脚石?
凭什么啊?
自己养出的苦果自己吞,今儿这番屈辱,是他们自己找的,活该自己受着。
毕竟,李曼语是他们教养出来的,程玉没有任何理由,替他们的溺爱买单。
看着许少奶奶沉脸肃手,寸步不让,而自家女儿则缩头躲人家身后,连眼神都不往他们这
边瞧儿,李柏和李太太心都疼碎了,可是,却毫无办法。
他们实在是没脸跟许少奶奶对峙,只能连连追问女儿,到底要不要跟他们走?摆事实讲道理的苦劝,甚至到最后李太太都跪下求了,但李曼语依然无动于衷。
人家是真吊死在许令则这颗树上了,丝毫没有想下来的意思。
又或者,是因为青春期延长了,叛逆的厉害,依然记着爸妈反对她自由恋爱的事情,反正,不管李柏和李太太是苦求还是威胁,人家都咬定青山不放松,怎么都不吐口,逼的李家夫妻都决定不顾她的意愿,打算强拉硬拽着,将她带走了……
对此,李曼语当然不同意!
但,因为李家夫妻显露了身份,人家是政府官员,堂堂财务局副局长,许家是做生意的,交税财务之类的事宜,正好受人家管制,算是撞人家枪口上,所以,无论是许元章还是许太太,谁都不敢拦着,就连院子里,本正跟李柏带来手下,撕打的热闹的许家佣人们,都让许太太小声呵斥着给拦下了,全都干挨打不还手,让踢打的全脸都是血……
瞧瞧也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