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的她一面抹着眼泪,一面踌躇满志,要好好计划自己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泥萌有两个选择,一个古言【陪太子读书我成了太子妃】欢脱甜文。
还有个现言【一根叫秦斯芒的刺】深情恋,女主又渣又迷,又冷又飒。
请问宝贝要哪个?给个收呗,谢谢啦!
第60章 心安
孟柿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好起来, 饭量大增,郗氏更是变了法子的弄人参、乳鸽、虫草,燕窝, 雪蛤给她吃,很快她瘪瘪的脸庞又长回了肉。
孟续成深知身体健康的重要, 练剑的时候也拉了她去蹲马步练拳,她的小细胳膊也开始有了点肌肉。
孟燕集每隔两三日会来看望爱女,带吃的玩的,还塞银子。
有一日她在花园里散步, 耳听到墙外路过的婆子说,大姑太太想把将她的外甥女给老爷做妾!
孟柿一愣,对啊, 宋氏是差不多要开始张罗这事了, 听到桂小伴这个名字,她心情复杂之极,同情怜悯或厌恶都有,实在抱歉了,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你进来, 也不能让邓括看见你。
想到这她又有些不安,邓括大约还有半个月就会来孟家, 她有没有特别丑啊?
撂下手里的野花,一阵风似的跑到镜子前照,铜镜里的少女还略微有点瘦,却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桂小伴的眼睛也很漂亮,尾部微挑,有点媚, 孟柿的娇似春风,更有几分纯洁聪慧,容颜也一样的可人,可与桂小伴是两种不同的味道,到底谁更好看呢?
她咬着下唇突然没了主意,心慌慌。
关键,邓括会喜欢哪一种?毕竟他曾经喜欢过顶着桂小伴脸孔的她!
想起那次在书房,他来说桂小雨的消息,看见她穿着浅蓝衣裙时他惊艳的表情,蓝色!他自己也甚爱天幕一般的灰蓝,库房里还有没有蓝色的料子?她扭头便往郗氏院里跑。
郗氏正在收拾屋子,就听得门外婆子在喊:“四小姐慢些,小心摔了”
这一回头便看见女儿活泼泼的跑了进来,“娘我要找匹料子!”她喘着气,脸蛋红红的。
心里一柔,问:“什么料子?至于跑这么急”
“浅蓝色的,那种很干净的蓝”她认真道。
郗氏知道她一向喜欢鹅黄浅橙橘红这类颜色,很少穿蓝的,便叫冬娘拿了钥匙,“你陪小姐去挑挑看,若是没有称心的,去绸庄买一匹来”
郗氏的衣料库大都是暖色深色,一进去黑压压的,像回到了冬天,她自己也不太会打扮,总喜欢用深色压着自己,所以孟燕集看着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孟柿撑着手坐在桌上看着下人们搬了十几匹出来,都不称心,从桌上跳下来,“去买!”
自她病好后,郗氏对她是无原则的宠,孟燕集也是,两人都给她钱,加上孟续成也给,她可谓内院第一小富婆!让孟榴很是羡慕。
车马以最快的速度备好,她带着两个丫头一个婆子两个小厮气派出街,直奔城中最好的祥福绸庄,进了门便直接上二楼,坐着慢条斯理的挑,将四季所需的面料买齐了,包括郗氏的。
然后去水粉胭脂店,首饰店,杂货铺,将荷包里的银子几乎花空,回来的路上买了孟燕集最爱的杏仁酥,买了一对儿当时邓括寄养在她那儿的紫色金鱼,孟续成喜欢的旧书,郗氏爱吃的卤牛肉和松子,下人们拎着一大堆东西回了府。
回来后正归置东西,风声已经传到宋氏院里,丹凤带着个兜不住的笑跑来说,“老太太担心四小姐身子尚未大安,就这么跑到街上去吹风,东西也不必一下子买太多,铺子又不会说关就关,还说若太太那里挑不中,可以去她屋里挑的,说来都是心疼小姐的缘故”
以前她觉不出丹凤的假,如今看一眼就掂量出来。
便拎了一盒糕团粽子糖给她,“带给祖母,跟她说孙女知道了”
她花的是爹娘的钱,用不着她心疼,孟燕集赚钱本事一流,对她又大方,郗氏当年是带了令人咋舌数目的陪嫁来的,四小姐我不缺钱,就缺任性!
桌上堆着小山似的料子,芦花婆和香草帮着理,孟柿将东西归成好几份,自己的,留下一匹她心心念念要的那种浅蓝,干净得仿佛天地初开,天池的雪莲,其余的暂时收起来。
郗氏的,选了适合她的冷色,七八种,厚薄都有,到时候她打算好好同她说,赶制一批新衣出来,旧的就别穿了。
孟燕集有过一件深藤黄色绣花的衣裳,本来还要一年多才做出来,不要紧,你姑娘提前给你做了,绣你喜欢的玉兰枝。
还有,孟续成的鞋是该添一双了,裁鞋面的时候忽然想起那晚在船上,邓括露出过羡慕孟续成脚上新鞋的表情,便顺手多剪了一副。
做完这些她忽然有一种宠着他们的感觉,这感觉太稀罕了!上一世她病重,拖累一家人,郗氏更是抑郁了大半年,如今她摆脱了噩运,要好好爱这些人。
……
邓括站在天平山脚下,看着花了十几个时辰才完整从土里连根刨出来的古树,七八个工人用软麻绳编袋把根系包起来,洒了水,树冠太大,不得不用锯子锯掉一些,邓括亲自看着,锯哪里留哪里,差不多了,便由几十人将树搬至缀连在一起的拉板车上,前面拖后面推,大树就这么慢慢的向前移动。
见山拍拍手上的泥,用袖管擦汗。
“国公爷送你那么多财宝,七爷你回人家一棵树,这也……太”抠门两字没出口,邓括自己脚上也有些泥,便猛跺两下。
“你懂什么,财宝哪里赚不到,这古树他觅了十几年都没有遇到称心的,我送他这棵树,不但能偿他心愿,还不会落个巴结权贵的俗名”
见山觉得巴结权贵也算不得不好的名声,多少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那送过去能活吗?”
邓括迈腿向前走,“国公爷家花匠养了好几个,就是人不活了,这树也不会不活”
只怕有些人活的还不如国公爷家的树。
见山嘿嘿笑,“七爷,咱们回松江还是去孟府?”
邓括走路的速度慢下来,看了天色,“去孟府吧,听二爷说他四妹妹病了许久,去看看”
见山也收了嬉笑神色,跟着一旁说:“是了,那四小姐可真可怜……”
“孟老爷和太太那么宠爱,长得也百里挑一,性子也特别好,可就是身子骨弱,我听他们说,这回病的不轻,连太太都自己去守着了”
回头看见邓括暗淡下来的面色,双唇紧抿,什么也不说。
“七爷,咱们回去经过皮市街给她买点好玩的东西,兴许她看了高兴一点”邓括点头,“她喜欢金鱼,买几对”
“七爷不是认得好几个名医,怎不请了去孟府给四小姐看病?”
邓括道:“请了”
“那名医怎么说?”
邓括看那他一眼内容空白,有撞墙之感,见山一顿没敢再说话。主仆二人雇了车往城西南去,到了客院,邓括洗了澡出来换衣裳,伸手拿了件黑色的,想一想又放回去,找了一件米黄色织锦的,见山看了道:“这件颜色穿的少,七爷不是最喜欢蓝色?”
邓括本来不想搭理他,系腰带时还是说了一句:“这颜色让人看了安宁”
到了青茂居,孟续成正练剑,大汗淋漓,见他来了很是意外,“七爷怎么这时候来了?”
邓括站在廊下看他擦汗收剑,“我这一阵都不在苏州,你妹妹可是又病了?”
孟续成走过来,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深沉焦虑,“哦是这样,本来昏昏沉沉烧了十几日,把母亲吓得睡不着觉了,怕她有不测陪了两日,谁知忽然烧就退了!之前许多症状也轻了,还有更奇怪的……”
“什么奇怪的”
两人一起走到孟续成屋里,他在屏风内穿衣裳,邓括在外坐着,“我二十天前遇到个化缘的老和尚,耳朵极长,耳垂有些透明似的,他主动拦住我,给我一卷手抄的地藏经,换我身上银子去塑一尊菩萨金身,我荷包里所有的银子一共只十五两,我说可是太少了些,他道不少不少正好,给了他后,便听他说家中小女业病可消……我当时不信,谁知竟成真了!”
他穿好衣裳出来。
“我带七爷去过去,她前日还问七爷多久会来的”
邓括一直肃穆听着,直到这时才松下表情,“问我?”
“对!她对七爷很是关切,以前也常问的”
两人乘着晚春里薄薄的夜色来到孟柿的小院,原先叫落英园的,孟柿才改了叫心安筑,门头上的字还是孟续成新题的,进了她的院子,小厮们正把修剪掉的树枝残叶扎捆着准备运出去,整个院子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地圃里分片种着兰花,月季,绣球,茉莉等,门框窗框都焕然一新,廊下挂着鹦鹉笼,还有一排三张花几,放着三个大金鱼缸,院中中央搭了个紫藤和葡萄架,下面放了石桌和藤椅,地上趴着一只新来白脚狸花猫。
孟续成一点点看着变的,没有多奇怪,邓括却觉像来了新天地般,到处生机勃勃,意趣盎然。
就不知那个病体恹恹的小姑娘如今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