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离有了点死亡逼近的感觉。
虽然她是阿飘,可在这个书中世界没人能看到她,有一个能杀死她的人,似乎也不错。但莫名有点难过,没想到自己的阿飘生涯会交代在这儿。
她又偷偷去瞟那个男人,觉得憋屈:“喂,我都要死了,你怎么不说话?”
忽然,凤宿嗤笑,带着些许少年气:“女鬼也能被杀死吗?”
“不知道。”她眼眸如星,含着水雾,委委屈屈。
“我只不过是偷偷看你写字,就要把命赔上,你未免太欺负人了。”
水离自顾自抽泣,鼻尖通红,肩膀一耸一耸的。
“谁说我要杀你了?”
嗯?
脖子上的剑是什么时候撤走的??
“啊啊啊,真好!!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没想到死亡那么可怕。”水离说到一半顿住了。嗷嗷,她穿书之前已经死过一次了。
“呜呜呜呜呜可是我上次死的时候都没这么疼……啊啊!卧槽,痛死了!!!怎么这么多血啊!!!为什么女鬼也会流血啊!”
凤宿欲皱眉嫌她聒噪,便听到那句小声嘟囔。
“不是人!连女鬼都不放过!”
凤宿:“……”
他坚定地转过脸,继续研墨。
只是余光瞥见那个“女鬼”蹦跶着照镜子去了。
“在?看看脖子?”
凤宿心头一惊,竟没察觉到她是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
“我就是一缕魂魄,用不了你们人的东西。现在脖子痛死了,连伤成什么样都看不见。喏,你看!”她主动举起怀里的铜镜。
果真她照脸的时候,镜子里什么都没有。
水离满满的委屈。
男人大手一挥,把铜镜夺了去。
“啊喂!”水离垫脚去够,眸中忽然划过惊喜。
!
她杏目圆睁。闭上嘴,不闹了。
是了,铜镜被凤宿拿在手里的时候,她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
“诶!诶诶你看啊!我能照镜子了!”水离伸长脖子,脸又凑近了些。
凤宿向来不喜有人离自己这般近,下意识往后退。
“你别走呀!让我看清楚些。”
她的脸上写满好奇。
凤宿鄙夷。这“女鬼”又不怕他了?
水离才没注意到这些。
她、怎、么、这、么、好、看!
凤宿懒得看她一副蠢样,耳边却聒噪起来。
“呜呜呜呜……”她哭嘤嘤的。
凤宿蹙眉,不耐:“哭什么?”
“好烦,让我这么好看干嘛,别人又看不到。”
“……”
“啊,我真好看。”
“啪”
凤宿面无表情的把镜子摔了。
水离:“???”
他冷淡发言:“反正没人看得到。”
水离气得想跳脚,然后就看到他手里的长剑。一秒老实。
寄人篱下,卑微。
水离又卑微地乖巧看凤宿练字。
一不小心目光从他的字,到脸,再到字,又到脸,再……再对上凤宿冰冷的视线。
“不走还想留着过夜?”
他真的好凶。
水离是想走,可是外面太冷了。里面好暖和好暖和啊。
于是,她的脸皮又厚了一回:“我没地方去了。”
凤宿怎会信,毫不留情:“打哪来,回哪去。”
水离立刻摇头:“不行,这么大的雪,我万一冻死怎么办。”
凤宿:“鬼也会冻死?”
水离揉了揉鼻子,有点痒:“……不、不知道,阿嚏——”
烛光猛地一晃,猝不及防的灭了。
两人眼前一片黑。
凤宿:“……”
水离:“……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不小心把蜡烛给灭了。”怕这位生气了把自己咔嚓了,努力摸瞎,“那个,蜡、蜡烛在哪?”
屋内只剩角落炭火盆里的点点猩红。
水离一摸摸到了柔软顺滑的衣角。
隐约有风吹过,下一瞬,重回光明,屋内大亮。
蜡烛被重新点亮了。
水离抬头,凤宿的双眸尽是凉意。她哆哆嗦嗦地收了手。
“阿福!”凤宿朝外面喊道。
水离下意识要躲。
“躲什么?”
“是哦,反正没人看得见我。”她喃喃。
阿福推门进来:“二少爷,有何吩咐?”
他是专门负责起居的小厮。
凤宿:“再端两盆炭火来。”
阿福不解,露出狐疑之色:“二少爷,方才您还嫌屋里太热……”
凤宿面不改色:“现在冷了。”
因为他的一本正经说瞎话,水离足足笑到了阿福把那两盆炭火端来。
但还是有点感动。
“谢谢你哦。”她小声说。
凤宿未语,扭过脸去。
她偏要故意凑近了看:“哇,原来你也会害羞呀。”
凤宿黑了脸:“端上炭火,滚到隔壁去!”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心里足足待了两年的一对男女主,两年前就写了开头的书。所以我开文了。
狗男人
第2章
水离当场梗住。
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说翻脸就翻脸。
哼,死傲娇,不让她说,偏要说。
“谢谢、谢谢谢谢……谢…唔唔唔唔唔!!!”
凤宿捂她嘴巴。
凤宿你这个狗男人!!
水离气得要跳脚,没想到被他以身高优势死死地压制着,只能大眼瞪小眼。
我看你是想闷死我!
凤宿觉得“女鬼”这模样有几分好笑,唇角弯了弯。
水离就更气了。
你还笑!
狗男人放开我!
然而,不论她怎么跳脚,凤宿都以绝对的优势压制她。
等面前的小松鼠蹦跶累了,凤宿稍稍松了手。
“宿儿。”
这时候,门外来人了。听声音大概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凤宿一分神,水离就顺势逃脱。
“呼呼呼——”
谢天谢地,总算来个人拯救快被欺负断气的她了……
凤宿不再管制她,转身去开门。
水离跟在他后面,看到一位惊艳绝伦的美人。娇媚动人,肌肤细嫩白皙,肩上披着一件雪色大氅。
漂亮姐姐太好看辽!!
“娘,您怎么来了?”凤宿有些意外,上前扶凤夫人进屋。
……咳!
水离惊了。
大美人长得这么年轻,居然是凤宿的娘??
接着就听到凤夫人开口道:“我就不进去了,过来就是与宿儿说一声,我明日一早要启程去宁安寺礼佛。”
水离对比了一下。要不是凤宿的眉眼和大美人有四五分相似,一定是亲生的,水离估计会猜大美人只有二十出头。仿佛岁月只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气质和韵味。
好羡慕啊。哎,不愧是美男的娘!
凤宿看了眼门外,雪才刚刚停,积了厚厚的一层。他问:“那大哥知道您要去吗?”
“还未告诉他,明日你同他说吧。”说着,凤夫人很自然地伸手为儿子整理衣角,拂去尘灰。
“好,”凤宿点头,敛了眸,“雪天山路崎岖,娘出门在外多小心。”
“娘知道了。”
水离觉得奇怪,大美人怎么挑下雪天去拜佛?
难道挑这种怪天气去,佛会更灵验一点?
一不小心和凤宿的视线重合了。水离立马别开脸,她现在看到他狗男人的眼睛就犯怵。
“宿儿,怎么了?”凤夫人关切地询问。
凤宿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没什么,儿子在想明日送送您。”
凤夫人莞尔:“每次有婢女随行,又安排那么多护卫护送我,宿儿大可放心。”
“好。”凤宿并未坚持。
水离本来想跟着狗男人一起把大美人送到院门口。可是,外面实在太冷了,她穿得单薄,不大吃得消。
望着大美人的背影,水离总觉得不大真实。这才想起自己身处书中世界。
等凤宿回来,她问:“那是你娘吗?”
“嗯。”
“怎么了?”凤宿道。“女鬼”似乎有点迟疑。
水离摇摇头:没什么。”
凤宿:“……”
“女鬼”和他方才说“没什么”的时候的表情如出一辙。
水离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沉不住气就老实交代了:“干嘛呀,我只是觉得你娘看上去有些熟悉。”
凤宿眼睛一亮:“熟悉?你以前见过我娘?”
“这倒没有。只是隐约这么觉得,具体哪儿熟悉我说不上来。”水离没有瞒他。
虽然她是穿书的,但书里好像没有介绍到凤宿的娘。
唉,她总觉得自己穿书的时间节点早了点。
抬头看到凤宿还是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她心虚:“你干嘛总盯着我呀?”
凤宿在看一只花脸的小白猫。
她脸上留有未褪的红印子,是自己刚才捂她的时候留下的。
水离快好奇死了,一脸狐疑。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嫌弃:“好丑。”
靠。
水离气得怼他:“本姑娘仙女下凡,你居然说丑?!你有没有眼光啊!”
凤宿挑眉:“仙女?下凡?你不是女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