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挥挥手:“师傅请起。”扶起杜受田,背着手走着:”国家危难当前,朕之大臣竟都孩童一般,只顾个人私欲意气行事,以至于诸事无成,损兵折将。这满朝文武合该戮之!”
杜受田赶忙说着:“皇上不要气馁,是臣荐人有失。”
咸丰伸出拳头,捶着桌子:“哪里是师傅荐人有失,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致使我国祚如此糜烂不堪。”又捶着桌子:“穆彰阿、耆英实在该死,眼中全无国事,只想保位贪荣,千里之外他都能挑拨离间,实在可恨,凌迟处死都难泄朕心头之恨!”
咸丰忽然朝杜受田走来,问着:”师傅,林大人之事穆彰阿会不会动了手脚?”
杜受田拱手应着:“臣想,他不敢。且林大人仙逝前后,其子林聪彝及幕僚刘存仁一直侍奉在旁。”
咸丰点着头,又说着:“一个个酒囊饭袋,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朕......”叹着气。
杜受田立即跪了下来,磕着头应道:“臣斗胆一言。”
咸丰眼睛发亮:“爱卿畅所欲言。”
杜受田又磕了一个头:“‘世间有做守令.官,虐.使小民的,贪其.贿.又害其命的;世间有做上.司官,张大威.权,专好谄奉,反害正直的;世间有做将.帅,只剥.军晌,不勤武事,败坏.封疆的;世间有做.宰相,树置心腹,专.害.异己,使贤.奸倒置的;世间有做试.官,私.通.关节,贿.赂.徇私,黑白混淆,使不才侥幸,才士屈仰的......’”(用点隔开字句,是怕系统自动审核敏感词封锁章节)
杜受田又磕着头:“此皆尽可诛之!”
咸丰点着头,浑身不住地颤抖:“师傅尽得朕心,尽得朕心……”赶忙扶起了杜受田,眼圈红了:“朕这一生得师傅,足矣!”
杜受田又要磕头,被咸丰拉住了,他只得低头躬腰说着:“臣能为皇上尽绵薄之力,实乃臣之幸。”
咸丰点着头:“师傅去吧,朕会好好思虑,以求匡正社稷,祛除毒害......师傅去吧......”
杜受田行礼告退,咸丰又攥紧拳头捶着桌子。
......
倏忽几日,朝堂之上,咸丰颁布亲笔朱谕《罪穆彰阿、耆英诏》:
“任贤祛邪,诚人君之首务也。祛邪不断,则任贤不专,方今天下因循废坠,可谓极矣。吏治日坏,人心日浇,是朕之过......穆彰阿身任大学士受累转之恩,不思共难共慎,同心同德,乃保.位.贪荣,妨贤.病.国,倾排异己,肆行无忌,遇事模棱......协办大学士耆英无耻丧良,同恶相济,固.宠窃.权,畏葸无能......念穆彰阿系三朝旧臣,著从宽革职,永不叙用;耆英无能已极,然究属迫于时势,亦从宽降为五品顶戴,以六部员外郎候补......”
诏书完毕,穆彰阿、耆英昏倒在地,咸丰在众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喊声中退朝了。
咸丰满心愉悦,自登基之后,从未如此畅快。这边下了朝堂,他想着众妃嫔正在给太妃请早安,直接向寿康宫走去。
众妃嫔正在聊着,他进来了,众人行礼,太妃赶忙站起来让座:“皇帝来了。”
咸丰对着太妃笑着:“朕刚下朝,过来给太妃请安。”
太妃笑着:“皇帝坐,皇上笑容满面,哀家心里也舒坦多了。”
第109章 你们三个太不上道了
咸丰点着头:“朕不坐了,站站就走,谢太妃关怀。朕身子无碍,连日醉酒劳太妃挂心,是朕之过。”
太妃笑着:“皇上言重了,龙体无碍就好。”
咸丰点点头:“朕先回去了。”满脸笑意,点点头去了。
星沉笑着:“皇上看着很高兴,好久没这么早过来了。”
太妃又坐下了,应着:“看着皇上气色好,哀家也就放心了。”
云嫔也接话道:“皇上连朝服都没换,是特地来请安的,太妃安心。”
太妃瞅着如雅笑着:“喝酒无妨,但喝多了伤身,皇上不再醉酒,这大半是贵妃的功劳。”
如雅赶紧应着:“太妃谬赞,臣妾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太妃嗔了一眼云嫔:“你至少敢去劝皇上,云嫔连养心殿的地砖都不敢去踩一下。”看着众人:“也不是云嫔,你们都没有去,人家贵妃只用一碗酥酪便劝解了,可比你们强太多了。”
众人都慌忙起身行礼:“臣妾知错。”
太妃挥挥手:“无妨,好在皇上龙体未损,否则,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妍嫔接话道:“皇上弱冠之年,身子极其康健,多喝点酒又能怎样?再者皇上心中烦闷,借酒消愁,臣妾怎敢拦着。”
太妃斥着:“你还理直气壮了,无论什么东西,哪怕是人参鹿茸呢,吃多了总会伤身!”眼睛一瞪:“皇上连日醉酒,你在跟前伺候,不仅不劝说,反而骄纵起来了。身为嫔妃,不把皇上龙体放在首位,若不是有孕在身,你看哀家会轻纵了你!”
妍嫔敷衍着:“是,太妃说得是,臣妾知错。”
太妃白了一眼妍嫔,哼哼道:“待会再收拾你。”笑吟吟地看着妤妃:“你身子好了?”
妤妃起身行礼应着:“劳太妃挂心,臣妾无妨。”
太妃说着:“你也是,你明知妍嫔的脾性,还让她去劝解皇上,她自个能清醒着都不容易了。再者,皇上醉了酒总是打骂奴才,这要伤了妍嫔可怎么好?”
妤妃应着:“臣妾想妹妹有孕,或许皇上会听一些,是臣妾莽撞了。”
妍嫔赶紧接着话:“此事是臣妾不好,姐姐病着,与她无干。”满脸地怨恨:“皇上就是多喝了一点罢了,臣妾一直守着呢,身子好好的,根本没有大醉过。”扫了一眼如雅:“某些人就会投机取巧,前几日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等着皇上心情抒发了,便颠颠的过来献殷勤了,锦上添花谁不会?”哼了一声。
太妃接着话:“是,你在身边就多喝了一点,人家贵妃一去,立马不喝了,你还要哀家说些什么?”
如雅赶紧接着话:“太妃取笑臣妾了,臣妾去养心殿时皇上早已不再醉酒,这都是妍嫔姐姐日夜陪伴的功劳。”
妍嫔立即顶回去:“贵妃知道就行!”
太妃苦笑着:“你们不要谦虚了,到底是谁的功劳,众人心里清楚,哀家心里清楚,皇上心里更清楚。”点着头:“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牵扯皇上龙体,事情就大了。好在皇上无碍,既如此,都跪安吧。”指着几个人说着:“妤妃、云嫔还有妍嫔,你们三人留下。”
其余的人行礼走了,妍嫔首先说着:“太妃还有何事要吩咐?若无事臣妾就先告退了,该喝安胎药了。”
太妃斥着:“你老实坐着,耽搁不了你喝药。”盯着她们三人:“哀家早就想与你们好好说说了,只是近来身子不大爽快,就一直拖着了。”瞅着妍嫔的肚子:“你呀,太不像样!怀着身孕呢,虽说过了头三个月就安稳了,但也太不小心了。怀着身子还霸占着皇上,你不心疼孩子,哀家还心疼呢!”
妍嫔敷衍地应着:“太妃放心,臣妾知道分寸,并未侍寝。”
太妃点着头:“醉酒误事啊,你知道分寸也要时刻提点你。”
妍嫔福福身:“谢太妃教诲,臣妾记着了。”
太妃叹着气:“有些话哀家不想说,可现在不得不说了。”语重心长地接着道:“你们呀实在不行,被一个新人压了一次又一次,哀家这个旁观者都替你们不服气。”又瞪着她们三人:“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妍嫔惯着皇上喝酒,妤妃你巧不巧的正好病了,云嫔你连去都不敢去,又被贵妃这个丫头抢了风头去!你们呀太不上道了,一个个的都不上道,眼看这后宫是她贞贵妃的天下了…...”
妍嫔本来无精打采,十分敷衍地表情,一听到太妃说这个话,便立刻有了精神:“太妃这是帮臣妾说话吗?真是难得,破天荒的头一遭。”
妤妃应着:“臣妾觉得没有抢风头一说,贵妃妹妹贤德,她自然最得皇上喜欢。”
太妃轻轻哼了一声:“贤德?你良善,看谁都是贤德。”摇着头:“哀家也没有别得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太不成器了。你们都是皇帝身边的旧人了,也和哀家相处的时间最长,看你们被压成这样,心里多少有点看不过去罢了。”
妍嫔噘着嘴笑着,眼里淡淡地不屑:“太妃是心疼淡如没出息吧?臣妾可承受不起您的厚爱。”
云嫔接着话:“臣妾很好。”
太妃笑着:“漪丽尽管放心,你怀有龙胎,自然不用哀家心疼。只是,事实胜于雄辩,贵妃独得恩宠,难保不会一步登天啊!”
妍嫔顿时又来了劲:“太妃又说这个话,难不成皇上真要封她为皇后?”
太妃赶紧捂着嘴,看着星沉:“哀家可没说这话,妍嫔不要胡乱猜测。”
云嫔接话道:“漪丽也不算乱猜测,臣妾不敢揣测圣意,但贵妃很是端庄持重,希望很大。”
妤妃也接着话:“从皇上的一举一动里能看出他对贵妃与别人不一样,要真是封了她,臣妾也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