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看着安德海,继续吩咐着:“你当然不能直接见到恭亲王,你进宫之后,先去打扫处报道。对打扫处的首领太监直接点明你的身份,告诉他你要见总管内务大臣宝鋆大人,他应该会带你去见。”
玉兰继续道:“见了宝鋆大人,你告诉他,你要见恭亲王。他们都是一起的,他一定会带你见恭亲王,然后你把密诏拿出来,亲手交给恭亲王。这样你的任务就完满了。”
玉兰说完了,问着:“你明白没有?”
安德海点着头:“明白。”
玉兰继续道:“你不要担心你的安危,京城是恭亲王的地盘,只要你进入他的势力范围,你就不会有事。”
安德海磕着头:“奴才定不辱使命。”
青雀缝好了密诏,安德海伸手摸了摸,玉兰点着头:“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弯腰扶起了安德海,严肃道:“皇上的未来全靠你了。”
安德海又要跪,玉兰扶住了他:“不必多礼了,赶紧去吧。”
青雀提醒着:“小安子,记着,你是犯错被押解回京的,一定要老老实实的。”
安德海点着头:“太后保重,奴才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他又磕了一个头,走了。
玉兰嘘着气:“只有恭亲王能和他们抗衡,成败在此一举了。”
青雀说话了:“娘娘,奴婢不懂,可奴婢觉得,肃顺不会让你们叔嫂见面的。”
玉兰愣了一下,笑了:“你说得对,这就要看恭亲王的本事和我的运气了。”不说了。
两个人静静地等待着,很快,她们迎来了第一步的胜利。
肃顺原来是坚决不同意她们俩阅览奏折的,谁知道几天之后他竟同意了,于是这每日的奏折,都要交给她们俩呈览了。
这目前的结果,跟她们俩要求的没出入,并且议定,大臣的提拔与任用,由八大臣拟定,她们俩钦定。
玉兰太兴奋了,下一步,就是等着奕訢过来热河了。
如雅和玉兰的苦肉计,成功地将安德海送出了热河,没有引起任何的防备与猜疑。
安德海真的是被押解回京,一路上受尽磋磨,六天之后,平安到达了京城。
他按照的玉兰的吩咐,一步一步走,果然,一切都在玉兰意料之中,他成功的将密诏交给了奕訢。
咸丰在热河病重期间,奕訢无数次请求探病,每一次都被驳回,他那个难受呀。
咸丰忽地驾崩,他收到遗诏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他是最有资格担任赞襄大臣的,竟被咸丰剔除了皇权之外,他心里是又怨又恨,可他无能为力。
他知道,是他哥哥忌惮他,再加上肃顺的谗言,又使他远离了政务中心。
你可想而知,他看到如雅和玉兰的密诏有多激动。二话不说,立即上折子,请求赴热河叩谒大行皇帝。
因为如雅和玉兰已经夺来了阅览奏折之权,她们便看到了奕訢的折子,知道安德海办成了事。
两个人即刻下旨,同意恭亲王前来热河,肃顺当然不会同意。
于是,一场恶战又在四知书屋爆发了。
如雅依旧牵着载淳坐着,玉兰站着,母子三人对抗八大臣。
只听如雅先说道:“恭亲王乃大行皇帝的亲兄弟,皇上的六叔,理应过来叩谒梓宫,哀家不知你们为何阻挡。”
肃顺应着:“京城尚不安定,还需要老六坐镇,这里有奴才操办,有五位亲王主理,实在无需他过来。”
玉兰接话道:“肃老六,京城去年就已经安定,恭亲王前来无妨的。”
肃顺应着:“西太后,大行皇帝丧仪期间,你应该居丧,实在不宜召见外戚。而且兄长去世,叔嫂应当避嫌,你们若贸然见面,这传出去怕是不好。”
玉兰捏着手帕:“肃老六你放肆!”
肃顺笑着:“奴才说得是实话,哪里放肆了?”
如雅说话道:“你们无需再说了,恭亲王理应过来叩谒。你们若没有正当的拒绝理由,即刻下旨让他过来吧。”
肃顺应着:“叔嫂见面,实在不妥、不妥。”
玉兰笑着:“这种东西见仁见智,心里腌臜的人,才会觉得我们叔嫂有事。”
肃顺堵了一下,如雅接话道:“恭亲王理应过来的,下旨吧。”
八大臣又堵了一下,实在不知怎么回嘴了,磋磨几天后,只得拟旨同意了。
第667章 垂帘听政
奕訢收到同意他过来热河的上谕之后,他通过军机处,直接以恭王府的名义给热河传书,说他要过来叩谒梓宫了。
他安排好了京师事宜,以全副亲王仪仗,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大张旗鼓地过来了。
肃顺等自然不敢怠慢,一切也以最高规格的配置,来恭候恭亲王的到来。
如雅和玉兰知道了恭亲王的气势,这心里也安心多了,只等着他过来了。
几日之后的一个早晨,整个热河肃穆安静。
只见一个人,他浑身脏兮兮的,快速地飞奔着。他一会摔倒,一会趔趄,直接冲进了澹泊敬诚殿咸丰的灵前,打破这肃穆。
他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声彻殿宇。
他把他的委屈与思念,全都哭了出来,在场的人无不动容,都流下了眼泪。
这人便是奕訢,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很快,八大臣领着载淳过来了,奕訢见皇上来了,赶紧行礼。
肃顺赶忙阻拦道:“老六,你是皇上的皇叔,理应免了叩拜礼仪,不必多礼了。”
载淳扑向了奕訢,紧紧地搂着他,喊着:“六叔。”
绵愉、奕譞等治丧亲王也过来了,互相见见面,互相寒暄着。
奕訢刚进来的时候,就有人传话给如雅和玉兰了,她们立即传旨召见他,张修德便过来宣读两宫懿旨了。
奕訢还没有回应,肃顺又说道:“老六,你奔波了这几日,理应休息休息。况且你们叔嫂都年纪轻轻,私下见面于礼仪不符,难免引起飞短流长,就别见了吧。”
奕譞说话了:“你休得胡言乱语!”
奕訢牵着载淳的手,他还没来得及回应,赵来庭又过来了,说两宫太后传召恭亲王询问国事。
奕訢说话了:“皇兄驾崩,本王过来叩谒梓宫,没有不拜见皇嫂的道理。况且两宫太后辅佐朝政,本王要复述京城夷人事宜,是一定要拜见的。”
不等肃顺回应,奕訢看着载垣和端华,继续道:“既然叔嫂应当避嫌,那你们两人与我一同过去吧,这样就能避免流言了。”
载垣和端华愣了一下,笑着:“哎呦,你们叔嫂见面,我们去了成什么样?去不得,去不得。”
奕訢看着众人:“你们不去,那本王就去了?”
肃顺又拦着:“我等实在是担心流言呢。”
奕訢又看着肃顺:“你陪着本王去?”
奕訢还不等肃顺回话,他牵着载淳的手,离开了澹泊敬诚殿。
他心里膈应的很,生怕别人跟着他,可他只得硬撑,谁知没人跟他,这兴奋便不言而喻了。
张修德引着奕訢走着,赵来庭先行一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如雅和玉兰。
玉兰激动地眼放金光,捏着手帕来回走着,极力压抑地内心的兴奋与激动。
她轻声地念叨着:“成了,成了。”
载淳跑进殿了来了,喊着:“皇额娘、额娘,六叔来了。”
两个人赶紧端正姿态,如雅笑着,点点头:“快,快请你六叔进来。”
奕訢进来了,两方人都激动地不行,他赶紧跪下来行着礼:“臣弟给两位皇嫂请安。”
如雅和玉兰都哭了,如雅赶忙道:“儿子,快快快,快扶起你六叔。”
载淳扶着奕訢,奕訢谦让道:“多谢皇上。”
玉兰又喊着:“儿子,快,快给你六叔磕头。”
载淳不知道他已经是皇上了,二话不说,立即跪了下来。
这可要了命了,吓坏奕訢了,他也赶紧跪了下来。
他慌张道:“太后不可,快让皇上起来,皇上请起。”
如雅扶起了载淳,奕訢便站了起来,玉兰又说道:“儿子,皇额娘和你六叔说话,你出去玩好不好?”
载淳点着头:“好,我出去玩。”张文亮领着载淳出去了。
玉兰又吩咐着:“赵来庭,你们守好宫苑,不准放一只苍蝇进来了。”奴才们都出去了。
如雅赶忙道:“六弟,没有外人了,快坐,坐下说话。”
如雅炕上坐下了,玉兰又站在她身边,奕訢在杌子上坐下了。
三个人互相看着,如雅先说道:“六弟,你不知,我们可被他们八个欺负死了。”
玉兰接着如雅的话,一边哭一边说着:“他们目中无人,把持朝政,蛮横不讲理。他们私闯宫禁,引得先帝日日醉酒,致使他龙体受损,以至于无力回天......”
玉兰继续哭着:“若不是他们在先帝跟前谗言不断,你几次要来热河怎会回回被拒?你身为皇上的亲弟弟,这治丧之事,他们仍将你排除在外,可见他们司马昭之心,隐藏不了了。”
奕訢应着:“是,臣弟明白是他们从中作梗,又听说两位皇嫂受到欺凌,便火速赶来护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