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这是爸爸最喜欢的学生类型,热爱,专注,又有理想的年轻人。
暮色降临,知夏踩着轻快的脚步走进病床,一样物件迎面砸过来,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你去哪里鬼混了?啊?”
知夏微微侧头,搪瓷杯在她耳边擦过,重重砸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一双冷眼扫过去,是叶母,她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对准知夏就一巴掌拍下来。
知夏微微皱眉,听说女儿住院,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来了却这么蛮横的打骂,这是亲妈吗?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脚步飞快的朝后退,退到走廊。
叶母冲出来追着打,还大声喝斥,“你还敢躲?叶知夏,老娘养你二十七年,你居然敢不孝?”
她快被气疯了,这死丫头居然装饿晕,害的他们叶家名声扫地,还给苓冬扣上未婚先孕的臭名声。
她这老脸都不知往哪里搁!
听听那些工友是怎么说的,说他们夫妻重男轻女,虐待二女儿,说他们没有家教,养出不知羞的的小女儿。
还有不对付的人特意跑到她面前挤兑,说的话太难听了。
还有,小女儿伤心痛苦的眼泪,让她心疼坏了。
叶苓冬跟在叶母后面,眼神阴沉沉的,不阴不阳的劝道,“姐,你看你把妈气的,快认错啊,求她原谅你。”
她的名声都被知夏毁了,她恨的咬牙切齿,故意在父母面前上眼药,极尽挑拨之能事。
她就是要借助父母的手,逼知夏将所有的责任揽到身上,替她洗刷名声,还她清白!
这是知夏闯的祸,理应由她一力负责。
这一番动静引来很多围观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明情况的人们都在指责知夏,谁让她是女儿呢?
在孝比天大的国度,父母对儿女有一种天然的压制,不管父母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将刚出生的婴儿溺死,也不见被抓走判刑。
儿女想反抗,那就是不孝。
叶苓冬听到这些话,如三伏天吃冷饮,别提有多痛快了。
叶母是个很泼辣的女人,她以前是纺织厂车工,早早退休让儿子顶上,退休后也没有闲在家里,而是去打零工。
她最偏疼的是儿子,那是叶家的根,要替她养老的,从小就捧在手心里。
嘴甜又漂亮的小女儿也是她的心头肉,排在儿子后面。
唯独沉默内向的二女儿不得她的心,经常被她忽视,去了农村后,整整十年没见面,这感情更是寡淡。
她愤怒的大吼,“我算是白养你了,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养条狗还能冲我摇摇尾巴,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
她在后面追着打,知夏跑的飞快,幸亏回来时吃了四个肉包子,吃的饱饱的,有力气逃跑。
呵呵,不如狗?她真替原主感到不值。
这些年原主省吃俭用将寄回去,自己都舍不得吃喝,都没有吃饱过。
逢年过节看着别的知青回家探亲,她羡慕的不行,可就因为父母让她别折腾,路费省下来给他们寄去就算尽孝心了,整整十年都没有回过家。
这样还被骂不孝,还不如一条狗,是个人都会心寒。
只能说,这世上的父母不都是爱孩子的。
医院的走廊上鸡飞狗跳,没人站出来阻止,人家的家事掺和什么?
眼见知夏动如狡兔,怎么也打不到,叶苓冬的眼睛闪了闪。
“姐姐快停下来,妈身体不好,你别把妈气坏了,挨几下又不疼,妈只是吓唬你,做做样子……”
她一边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边冲上前,拦住知夏的去路。
这是前后包抄断她的路?知夏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好一杯绿茶。
不仅如此,叶苓冬还扯住知夏的衣服,将她往叶母方向推。
眼见叶母的巴掌就要打中知夏,知夏轻轻一闪,转了个身,巧妙的将叶苓冬拎到面前,“啪啪。”
全世界都清静了,叶苓冬白嫩的脸瞬间肿起来了,鲜明的五指印如刻在她脸上,可见这力气有多大。
叶母和叶苓冬都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哇哦”,这一刻,知夏有如小作精上身,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妹妹,挨几下不疼的,妈只是做做样子,不哭哈。”
说风凉话,谁不会呀?
人群中爆出一个笑声,妈蛋,真的太逗了。
笑声如传染般迅速蔓延开,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叶苓冬脑门涨痛,脸疼的厉害,但心更疼。她又被打了?!
让她更受不了的是这满场的笑声,仿佛都在嘲笑她,笑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总觉得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了,身体晃了晃,轰然倒地,整个人晕过去了。
知夏淡淡瞥了一眼,晕倒怎么还眼皮轻跳?跟她玩装晕,呵呵。
“苓冬。”叶母吓了一跳,冲过去抱住小女儿,回头狠狠瞪了知夏一眼,都怪她!
知夏忽然尖叫一声,“妈,你把妹妹打流产了!她还没有嫁人呢!”
“轰隆隆”,现场一片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哦,小作精知夏来了,你们喜欢吗?
第4章 女知青回城记(4)
叶苓冬听的棺材盖都盖不住了,气的翻身跳起来,都顾不上装晕了,“你才流产了,你全家都流产了。”
妈的,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大家呆住了,她这是装晕?心眼真多。
知夏默默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回答,“妈年老色衰老,想生也生不了,爸和哥哥就算去做变性手术,也怀不了娃啊,妹妹,你这是糊涂了?”
瞧瞧,这多老实多正经的娃,跟她狡诈的妹妹不是一路人。
却把叶苓冬气的快爆炸了,“妈,你快看呀,姐姐又陷害我,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我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连男生的手都没有牵过。”
叶母也很着急,要知道小女儿的对象家境好,个人条件也好,他们叶家算是高攀了。
她还指望着未来女婿拉扯叶家一把呢。
“叶知夏,你马上道歉,向所有人说清楚,你是因为嫉妒才故意陷害你妹妹……”
知夏眼神愣愣的看着叶苓冬的屁股,“没有怀孕吗?那是怎么回事?”
叶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整个人一僵,只见叶苓冬雪白的裙子染上了红色的血迹,整整一大片,触目惊心。
“这……这……”叶母自己都怀疑了,更不要说围观的人群。
大家像看西洋镜般看着叶苓冬,看着温柔漂亮的好姑娘,骨子里这么不正经啊。
还说自己姐姐嫉妒陷害她,呵呵,不要脸!
叶苓冬感觉不对劲,扯着裙角朝后一看,鲜红的血迹映入眼帘,眼前一黑,“啊啊啊,医生,医生,快来救救我的孩子。”
就那么两次就怀上了?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不管了,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能上位了。
叶母:……日!
知夏:……哇哦。
围观群众:……说好的清清白白姑娘家呢?男生的手都没有牵过哟!
妇产科传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医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妇产科医生木着一张脸,“不是怀孕,是来了月经,你平时经期不规律吧,这次的量多了点。”
叶苓冬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确实经期混乱,有时两个月来一次,有时三个月,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但,就这么巧?
站在门口的知夏听的清清楚楚,无声的大笑,哈哈哈。
所以说,穿什么白裙子呢,装逼会被雷霹。
得,闪人了。
虽然闹了一个大乌龙,但叶家母女还没有出医院的大门,这消息就传出去了。
这家医院离工厂很近,工人们有什么事都会往这家医院跑,这也是知夏一晕倒就被送进这家的原因。
当时现场围观的就有认识叶家母女的人,叶苓冬未婚先孕被亲妈打到流产的消息就飞快的传开了。
什么叶家小女儿叶苓冬啊,怀上野种了,她自己承认的。
什么叶苓冬这个人特别可怕,明明是自己跟男人不清不楚,非要怪到亲姐姐头上。
什么叶母眼瞎偏心眼,疼一个水性杨花的小女儿,却追打老实本份的二女儿。
叶家母女还没有到家,整个厂子都传遍了,就连叶家所住的地方也人尽皆知。
叶家住的是厂里分的职工房,四周全是一个厂子里的同事,一个知道了,一片全知道了。
叶苓冬回家的路上,只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心里很不安。
走到家门口,隔壁邻居都跑出来了,“哟,这不是苓冬吗?脸色好差,这是小产了?孩子没保住?多吃点红糖鸡蛋吧。”
叶苓冬的脸色瞬间垮了,气怒攻心,“谁说我小产了?三姑,这话不能乱说。”
邻居凉凉的看着她,“得了吧,还装纯情,平时装的像小绵羊,其实啊,呵呵。”
“哎哟,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可是连男生的手都没有牵过的清白好姑娘。”
“嗯,没跟男人搞过就怀上的奇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算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