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的入神,胳膊被一股大力拽回来,她的身体朝后仰去,倒在应天成怀里。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为什么答应嫁给我?”
她不是非要婚姻的人,她一个人玩更开心。
知夏微微仰头,男人的眼神挣扎而又复杂,箍住她细腰的手很用力。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应天成已经气到无力,“都听一听。”
知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假话呢,你长的英俊多金,身体强壮,既能当门面,又能暖床。”
应天成瞠目结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真话。”
知夏清咳一声,“我需要一个合作伙伴,熟悉所有规则,家世够强大,能帮我铲平所有麻烦,让我安心研究的小伙伴。你也知道,我在人情世故方面不怎么行,不怎么会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勾心斗脚,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是永远避免不了的。”
现代的话还能让国家负责管理协调,但古代人哪有这个思维?
君王能全部下放权利给她,已经是最大的开明之举。
其实,她也不是不行,但烦啊。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选择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研究上。
这理由更奇葩,偏偏知夏说的理直气壮。
以应天成对她的了解,这话十之□□是真的。
“为什么偏偏是我?”
哎,她的画风就没有正常过,稀奇古怪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
知夏奇怪的反问,“为什么不是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开明最有想法,最有魄力最大气……”
为了骗个小伙伴,她也是拼了,花式吹捧。
嗯,也不算吹捧,他确实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随着她的话,应天成的心起伏不定,一会儿沮丧,一会儿开心,全然失控了。
这一切,全是因为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
他知道自己沉沦了,而她……依旧是没心没肺。
知夏见他低头不吭声,犹豫了一下,“当然,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作废,我再挑挑……”
应天成气的要死,不会多哄哄他吗?“谁说我不愿意?皇上已经答应给我们赐婚了,你别整些花花心思。”
知夏:……冤枉啊,她都没有去过风月场合,花个毛。
知夏没有多作休息,直接去了研究场所,工匠们看到她纷纷兴奋的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好。
这些人都有手艺,自然也有点傲气。
当初忽然空降下来这么一个少年,大家是不服气的,但很快就被她的才华征服。
她能写能画图纸,什么都懂,带着大家造出来的□□更是杀伤力的武器。
她也不是嚣张跋扈的人,待人和气,出手大方,也很愿意传授经验,大家自然而然把她当成自己。
那一日她忽然中毒,把大家都吓坏了。
知夏眉眼弯弯,笑吟吟的跟大家打招呼,还带了好吃的美食分给大家。
“夏侯爷,真的没事了吧?”
知夏拿了一根烤鸡翅,慢悠悠的啃着,“没事了,大家放心,我们先把□□搞完,我又有新的思路了。”
她跟皇子公主不对盘,但跟工匠们相处的很不错,和乐融融,是因为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
这些人基本上算是她的嫡系了,好好培养一些人出来,给她当帮手。
某一天,皇上忽然下了一道圣旨,如一颗重型炸弹,炸的全京城的人都震惊了。
永宁侯府的世子跟长兴侯成亲??这是什么鬼?两个男人怎么成亲?
等一下,长兴侯叫什么?姜初夏?不是夏一江吗?
文武百官一下朝就动用所有的力量去查情况,结果一查,更震惊了。
长兴侯夏一江,本名姜初夏,是女儿身,是原定远将军姜海的嫡长女。
对,就是传说中人人喊打的私奔女。
再细细一查,原来人家没有私奔,是被妾室和庶妹陷害,不得不逃出去保命,改头换面,隐姓瞒名,暗暗蓄力,找到最恰当的时机,以一身才学投靠皇上,换来一身荣光,以女子之身封爵。
过程之跌宕起伏,之精彩绝伦,引发全城热议,上到王公贵族,下到普通百姓,都在全城吃瓜。
有老古董骂知夏不守规矩,叛逆任性,还骗来一个爵位,上书要求削爵,将人投进大牢处死。
也有人抗议知夏骗尽世人,将所有人骗的团团转,不值得信任,品行不端,配不上应天成。
但更多的百姓是站在知夏这一边的,为她痛心,为她怒骂妾室和庶妹,甚至连姜海也被骂进去了。
如果活的好好的,谁愿意改头换面?
姜家那些破事又一次被翻了出来,反反复复的提,吴氏和姜惠兰的名声更差了。
知夏等手头的事情一完,就去市井转了一圈,听到无数人夸赞她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谁说女人不如男?照样建功立业,为自己挣了一个爵位,光宗耀祖。
很多人也因此重视起自家女儿的教育,希望能再出一个姜知夏。
她听着大家的议论,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没枉费她暗中引导舆论,为自己说话。
要是能帮到其他的女性,那也是一件大好事。
皇上和应天成也出了不少力,皇上将上书的奏折都扣下了,而应天成在朝堂上力战群雄,硬是将十几个御史说的哑口无言,恨不得撞墙。
长兴侯府,一个人早早就守在门口,看到马车过来,他急急的迎上来。
“知夏,你真的是知夏?”
姜海已经上交军权,在京城养老,身边只有一个小儿子。
至于吴氏母子三人还关在大牢,至今没有一个结果。
知夏跳下马车,淡淡瞥了一眼,像个陌生人般没有任何感情。“姜将军,有什么事吗?”
看着眼前女子清冷的目光,姜海所有的声音都冻结住。
一股深深的无力涌上心头,“知夏,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事,如果我知道……”
当他得知长兴侯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时,整个人都傻掉了,同僚或试探,或嘲讽,或贺喜声,他什么都听不见。
那个桀骜不驯,屡屡打击吴氏母女的长兴侯?怎么可能是知夏?怎么会?
知夏面色冷漠极了,“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不愿意知道,在你心里,吴氏是你的解语花,是红粉知已,能跟你看星星看月亮谈诗文,还替你生下了继承人,而我们母女呢,只是远在京城的陌生人,在天平的两端,你自然会选择吴氏母子四人……”
权衡利益后的结果,现实而又冰冷。
姜海心口一阵剧痛,“不是这样的,我也很思念你们母女,也想跟你们一起生活,但朝庭规矩不得不遵守。”
这话听着就像借口,知夏只觉得可笑,“得了吧,别的将军是怎么做的?他们同样驻守边关,保家卫国,但他们没有闹出宠妾灭妻,要么正妻有子,早早就立为继承人,要么正妻无子,就将庶子都送回京城,由正室抚养。”
其实这也不怎么人道,对正室不公平,凭什么要养夫君和别的女人生的?
但没办法,这是三姜四妾合法的年代,除非是没妾室,有的话庶出子女是没法回避的问题。
正室无子,就抱养庶出的,趁年纪小能养熟,养上几年就好了。
姜海哑然了,是,他本来也是打算将庶长子送回京城,但吴氏一掉眼泪就心疼了,改主意了。
结果,酿成大错。
知夏越过他走向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样的父亲不认也罢。
姜海的眼眶一热,两行清泪滚落下来,心如刀割。
今生父女缘分太浅。
知夏将□□造出来了,给皇上展示了一下,皇上惊为天人,这比现有的武器更强,射的更远,威力更大。
而且吧,是个人都能上手,精确率很高,也不怎么用力,不像那些弓箭手要练上十几年。
皇上立即下令组建□□营,是他的亲卫营,只听他的指挥。
他任命应天成为这支嫡系部队的营长,负责一切事宜。
作为奖赏,皇上亲自主持应天成和知夏的婚礼,办的极为隆重,京城的权贵人家都到场祝贺。
女方没有家长,大夏最尊贵的夫妻,帝后充当女方的家长,整个婚礼行程都是皇后亲自把关的。
皇上还从自己的库房拨出二十万两银子,给知夏置办嫁妆。
婚礼当日,十里红妆,热闹的不行,整个京城都惊动了,纷纷出门围观。
这一场高规格的婚礼,比照的是公主出嫁排场,引的无数人羡慕万分。
这样的恩宠,前所未有,眼红。
在这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只有一个人落寞极了,在人群里黯然神伤,正是姜海。
他是姜知夏的亲生父亲,却没有受到婚礼邀请,跟他撇的干干净净,不相往来。
他内心的酸楚无人可诉。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将妻子的嫁妆送到长兴侯府,被挪用的部分掏钱补上,还另外备了一份嫁妆。
虽然知夏不认他,但他还是给女儿准备了嫁妆。
姜大夫人的嫁妆是收下了,他备的那份直接捐给慈幼院,说是为去世的姜大夫人积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