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才人。”
胭脂出去之后，褚玥虽然有些累，可是却全无困意，索性坐了起来，揉了揉酸胀的腿，总算是舒服了一些，好在她懂得一些障眼法，秦御医又知道配合，这次才让她们全军覆没，看来三十六计中，还是苦肉计最管用。
现在诱饵已经撒下去了，就看鱼儿会不会上钩了。
正乾宫。
封季玄高高的坐在龙塌上，冷眼看向蒋怀，“蒋公公依你的看法，这件事是不是褚才人在从中做鬼？”
蒋怀几乎是不假思索，“会皇上，奴才只是凭证据推断，眼下并没有证据表明这件事跟褚才人有关系，至于她到底是受害者还是获益者就看皇上的圣断了。”
封季玄对于蒋公公的嘴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看了德胜一眼，德胜也是颇为无奈。
封季玄指了指蒋公公，“人人都知你是铁面无私，可是在朕看来你却是这宫中第一大滑头。”
蒋怀纹丝未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似乎并没有听到封季玄在讲什么。
“罢了，你先退下吧。”
“奴才告退。”与刚才的反应迟缓相比，这一次倒是回答的干净利落，就连走都不带一丝的犹豫，这让封季玄忍不住又叹了一声，“可惜了，如果是蒋怀没有净身，刑部交给他朕也就放心了。”
德胜站在一旁并没有说话，蒋怀一心只有公道这一举动看似得罪了不少人，可是却是最让皇上放心，若是他没有净身，只怕皇上就不会这么说了。
德胜退出了正乾宫，走向偏门，蒋怀双手背立，似乎在等着他。
“蒋公公今日的分析很透彻，而且证据确凿啊。”
德胜一语双关，这个分析不光是对案情的分析，还有对皇上心思的揣摩，两江总督这些年做了不少事，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次两江总督竟然贪污了近一半的赈灾款，皇上如何能够容得下。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一次对叶更衣发难，刚好是一个好机会。
“这还多亏了德胜公公的提醒，要不然我这次算是要栽了。”
“我哪里提醒你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德胜紧忙摆手，洗清嫌疑。
德胜不承认，蒋怀也不继续往下说，两人是多年的老友，自然十分清楚对方的脾性。
不过有件事蒋怀还是有些疑惑，“今日在角落里面的哪位就是褚尚书的女儿，褚才人？”
“正是，他就是褚尚书的女儿。”
蒋怀森寒的脸上露出了几丝惋惜，“可惜了，褚尚书刚直不阿，现在却落得流放的下场，褚才人原本是尚书之女，何至于到现在还只是一个才人，那身体好像风一吹就倒了一样。”
德胜斜了他一眼，“你老蒋什么时候开始怜香惜玉了，你审问那些宫女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柔声细语啊？”
德胜因为常年待在皇上的身上看起来就是圆滑之辈，可是蒋怀不同，整日待在刑房，审问的都是宫中犯错的奴才，两人身上的气场可谓是千差万别。
“当年我被奸人所害，还多亏了褚尚书出手帮忙，要不是褚尚书正直不阿，恐怕我早就……”
德胜一听连忙推了他一下，“以后切不可提起褚尚书，要是让人知道褚尚书曾经帮过你，那褚才人在宫中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蒋怀毕竟不傻，且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放心，我不会向别人提起。”停顿了片刻，蒋怀转身欲走，可是却突然停住了，“你久在皇上身边，也应该照顾照顾褚才人，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人。”
德胜耸了耸肩，原本他是想看在香囊和药丸的份上照顾一二的，可是现在她被皇上给盯上了，如果贸然开口，说不定小命不保。
况且从今天褚才人的表现来说，她也不是弱者，将今天的事情看做是她的精心算计的话，那么这个褚才人可绝非等闲之辈，根本就用不上他的照顾。
第二十五章 隔墙有耳
夜晚，一个黑衣人一身素裹的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顾宝林所在的春熙宫。
几起几落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主殿内。
“宝林，您别睡了，还差很多静心经要抄写呢！”
宫女倩儿轻轻的摇晃了几下顾宝林。
“这么多的静心经本宫一个人怎么抄的完，不抄了，明日你找人模仿我的笔记，抄写几份。”顾宝林不耐烦的说道，一百遍的静心经，一天就是写一遍也写不完。
倩儿为难的开口，“可是宝林，这些心经皇后要亲自检查的，万一查出什么来，可怎么办啊？”
顾宝林生气的将上好的狼毫毛笔扔在桌子上，原本写好的一张心经，瞬间被染上了墨汁，真是越着急越会出乱子。
“褚玥，这一切都是褚玥那个小贱人的错，她怎么不去死？”
“嘘，宝林您可千万要小声一点，小心隔墙有耳。”
顾宝林也还怕的看了一眼四周，随即想到这里是她的宫殿，其他人怎么会来呢，况且外面的人对他又是忠心耿耿的。
“对了，那个褚喜那边怎么样了，这两天有什么消息吗？”
宫女倩儿犹豫着开口，“宝林，褚喜好像是投靠了褚才人，这几日都不曾来。”
顾宝林一气之下站了起来，“什么？”可是因为用力过猛了，眼前出现了眩晕感，加之被褚喜的事情弄得气急攻心，直接倒在了倩儿的身上。
“来人啊，来人啊，宝林晕倒了，快去请太医。”
春熙宫顿时一片混乱，待到安静下来，已经是凌晨了。
宫女倩儿最后一个退出了主殿，关上了门。
这时褚玥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床前，小心翼翼的上前，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塞进了顾宝林的口中。
半个时辰之后，褚玥方才趁着月深人静离开了春熙宫，回到了映月宫。
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了房间内。
胭脂一直不敢休息，看到褚玥回来了，紧张的心方才落下，“才人，怎么样？”
“褚家的事情跟顾宝林没有直接的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她为什么要针对您啊，还买通了褚喜给您下毒？”
褚玥坐在榻上，端起热茶，吹了吹，眉头紧锁，“她也是奉命行事。”
胭脂惊讶的看向褚玥，“奉命行事，难道是万贵妃？”
褚玥沉默片刻没有回答，“这件事要是真的跟万贵妃有关系，那么就比较难办了。”
万贵妃是朝中仅次于皇后的存在，她的父亲又是朝中的大司马，掌管着全国的兵马，可以说朝中军方是以大司马为主，而文臣则是以丞相为首。
褚玥突然间眼前一亮，原主的父亲是兵部尚书，掌管军需，会不会是因此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因此招来的这场无妄之灾呢？
褚玥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行，现在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要想调查出褚尚书的案子，就必须要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
可是她问过原主和胭脂了，褚尚书出事的时候褚玥已经进宫，对于这件事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她们只是坚信褚尚书没罪，却拿不出证据来。
看样子，想要查清楚这件事，还是要想办法看到卷宗才行。
能够调阅这个卷宗的，目前来看只有皇上可以帮她了。
只是上一次皇上已经拒绝了她，这一次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胭脂皇上今天睡在那个宫？”
“今日是初一，皇上一定会去凤栖宫就寝，而明日就是朝拜的大日子，相信皇上一定会在。”
翌日清晨。
褚玥早早的起来，和上次一样，打扮梳妆，穿正装。
“才人，今天还是跟上次一样打扮的素净一点吗？”
胭脂端上来一盒子的花绒，结果褚玥只是看了一眼，“上一次是为了示弱，这一次常规一些就好，太过于示弱反倒不好。”
“是！”
随后胭脂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件天蓝色的正装，“才人放心，奴婢已经打听过了，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出现上次的事情。”
褚玥淡淡的扫了正装一眼，突然间眸色加深，抬手抓住了正装的一角，嗅了嗅，双眼随即危险的眯起。
这些人还真的是闲不住啊！
“才人你怎么了，是不是这套衣服有什么问题？”
跟在褚玥的身边久了，胭脂也长进不少，一看褚玥皱着眉头，就知道出事了。
“胭脂我的衣服都是谁收拾的？”
“才人，您的衣服和首饰一直都是奴婢收着的，不曾假借他人之手。”
这些贴身的东西一直都是胭脂收着，她相信胭脂，绝对不会是胭脂，那就是有人趁着胭脂不注意，做的手脚了。
不过这么大的映月宫，只有胭脂一个大宫女，应付一些平常的事情还行，可是事情一旦多了，胭脂就难免会应接不暇。
看样子她应该好好的物色一个丫鬟了。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褚玥并没有穿那套天蓝色的正装，而是选择上次穿过的碧色的，因为只有这一套没有被做过手脚，想来下手的人也是想到她不会再穿这一套，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