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林？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顾宝林的贴身宫女变成了万贵妃的二等宫女，这倒是有趣。”
褚玥摸着手腕间的玉镯子，道：“还有别的吗？”
“奴才只跟到了偏殿口，粉桃究竟说了什么话奴才一无所知。”
褚喜仔细想了想，忙道：“只是奴才见到了粉桃进偏殿不到一刻钟，万贵妃身旁的青竹就随后走了进去。”
青竹？
一个一等宫女，一个二等宫女，看起来似乎是为了不被发现而一前一后入了偏殿。
粉桃手里拿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出意料，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能查出来那包裹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若是知道了包裹里是什么东西，大概也就能知道万贵妃在打什么主意了。
“贵人给奴才三天时间，奴才定能查出个来龙去脉。”
褚喜说完，想了想又忽然道：“最近万贵妃一直没什么动静，想来应该是在忙这件事情。”
“你去吧，只是云露宫守卫森严，你小心些行事，莫要被抓到了。”
褚玥叮嘱完褚喜，看着他离开，心里却一直有些发慌。
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可仔细想想，最近除了万贵妃和宛贵人，后宫似乎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许是自己多疑心作祟吧。
……
勤政殿。
“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吗，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吧。”
封季玄用手摩挲着指尖的扳指，见没有人说话，正要宣布退朝，礼部尚书却上前一步，双手托着奏折弯身，“皇上，臣有本奏。”
封季玄看向一旁的德胜，德胜忙走下殿中，将奏折递到封季玄面前。
“皇上，以老臣拙见，您实在不宜纳其格尔公主为妃，望皇上慎重考虑。”
赵林拱手说完，立即就有大臣跟着附和，只是也有大臣提出了反对意见。
“皇上，赵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老臣却觉得若是将其格尔公主送回去，就等于轻视蛮夷部落，于两国交好不利。”
一旁的苏丞相提出了反对意见。
“蛮夷族此时处于不利地位，可青州地震，边疆此时也是兵力不足，实在不适宜出兵，兴起战事啊皇上。”
封季玄不说话，等着殿内大臣都说完自己的意见，才慢悠悠将奏折放在了一旁。
“诸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朕已经有了应对的措施，”
封季玄一目十行看完奏折，抬起了头。
“其格尔公主长期待在京城也不是个办法，朕决定认其格尔公主为义妹，派人风风光光地将其格尔公主送回蛮夷部落。”
封季玄说完，群臣皆是一愣，随即就有大臣同意，也有大臣反对。
万司马首先站了出来。
“皇上，您这一举动虽然没有伤害到蛮夷族，可蛮夷族一定会想方设法再塞进来一个公主的，臣以为不可行。”
封季玄眼眸微眯。不过一瞬间又笑了起来。
想起了褚玥的建议，封季玄便将当时的话一字不差地说给了殿内众位大臣。
“皇上圣明。”一旁的赵林瞥了眼斜对着的万司马，声音苍老却十分坚定。
“这一举动既表明了天启对蛮夷部落的重视，又和平地解决了两国之间的麻烦，老臣以为可行。”
万司马站在那里，没有再说话。
“若是没有人反对，那就这么办吧。”
封季玄一眼扫过万司马，看了眼德胜。
德胜忙将明黄色的圣旨递了过去。
“封其格尔公主为朕的义妹，封号常宁长公主。”
封季玄提笔写字，“民间招募能工巧匠，由工部侍郎林大人带领，锦衣卫护送前去蛮夷部落。”
说话的空档，圣旨已经写完，封季玄再次一一扫过众位大臣的脸，最后状似无意看了眼万司马，将圣旨合了起来。
“三个月的时间为常宁长公主赶工出一座行宫，以彰显天启朝对蛮夷部落的重视。”
封季玄说完，将圣旨交给德胜，“即刻去办吧，退朝。”
……
前朝其格尔公主的事情传到后宫的时候，褚玥正在翻看卷宗。
“玥儿在想什么呢？”
一道清越的声音在上面响起，把褚玥吓了一大跳。
“皇上来了怎么也不知道说一声？”褚玥拍了拍胸口，声音有些没好气，心里的雀跃却一点一点的浮了起来。
这段时间封季玄极少来后宫，今日刚下早朝就来她这里，褚玥话语当中十分嫌弃，眼角眉梢却仍旧泄露出一丝欣喜。
封季玄假装没看到，反而拉起了褚玥的手，有些委屈，“是玥儿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我都站在你面前这么久，你都没发现，怎么能怪我？”
“臣妾想起卷宗的事情，发现了许多疑点，皇上要听一听吗？”
褚玥想了想，决定还是将自己在卷宗内发现的线索告诉给皇上。
封季玄拿起褚玥手边的卷宗，打开翻看了几张，“你说说看。”
第一百六十二章招架不住
“这一点，”褚玥指了指上面一行字，“臣妾怀疑当初袁尚书提出告老还乡另有隐情。”
封季玄看过去，思索了许久，也没回答褚玥。
“皇上？”
见封季玄不说话，褚玥戳了戳封季玄的胳膊。
“抱歉，方才在想当年有关袁尚书的事情，”封季玄似乎才反应过来，“袁尚书当年确实与你父亲十分交好，后来……”
“朝堂之事实在复杂，上一秒保持中立的大臣，下一秒或许就投靠了不知哪一派。”
封季玄一点都不忌讳和褚玥谈起政事，反而将当年的事情都说给了褚玥听。
“袁尚书当年只忠于皇室，后来与你父亲似乎产生了分歧，投靠了万司马。”
对于这件事，封季玄也有些疑惑。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一向看重的袁尚书，竟然投靠了万司马。
这些卷宗，他其实比褚玥还要熟悉。
当年封季玄一本一本反复的看，里面的线索他比褚玥还要清楚。
只是他当时并没有往袁尚书身上去想，而那个时候朝堂十分复杂，他也有很多的不得已，也只得停止调查，就这么结了案。
面对褚玥所说的这些事情，封季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当初我也有看过这几本卷宗。”
思索再三，封季玄决定实话实说，“只是那个时候有太多考虑，我也是不得已。”
褚玥一怔。
“如今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封季玄定定的看着褚玥。
“褚尚书是忠臣，你要相信我，当初做出流放这一决定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他双手轻轻按住褚玥的双肩。
褚玥抬首，没想到封季玄会突然跟她说出这些话。
“臣妾其实早就知道了。”
封季玄讶然，褚玥却轻轻将封季玄的双手从肩膀推开，笑了笑，“当年的事情这么大，皇上不可能不慎重考虑，这几册卷宗定然会在结案之后，被秘密送到皇上这里。”
“是我怕你误会，这才有些急了。”
封季玄刚说完，褚玥就拉住了封季玄的手，“不过臣妾很高兴，皇上能够不做隐瞒，对我坦诚相待。”
她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温柔，先前封季玄误会过她，不信任过她，到了此时，只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让她忘记了当初种种。
“那是自然，你要记住我承诺过要信任你，自然也不会欺骗和隐瞒你，”
封季玄拉着褚玥的双手还想再说什么，褚玥却双颊有些微微发红，指了指卷宗。
“皇上还是先派蒋公公暗里深查这件事吧，云露宫那位近期似乎有什么动静，臣妾自作主张，拍了褚喜去打听去了。”
褚玥语气意有所指。
虽然褚喜向她保证过，可褚玥总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让皇上知道比较合适。
他们二人如今相处自然融洽，不能再夹杂着误会与隔阂。
“没关系，只是不要被发现了。”
封季玄一句话带过，正要说些什么，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进来吧。”
“贵人……”胭脂走了进去，看了眼封季玄，一副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你说吧，无妨。”
褚玥发了话，胭脂犹豫了一下，这才下定了决心，道：“回禀贵人，宛贵人求见。”
褚玥握着卷宗的手指微微一顿。
这个宛贵人可真是会送人头。
宛贵人怎么又来了？她方才不是已经被自己一句话吓走了吗？
瞥了眼看不出表情的封季玄，褚玥忍不住嘴角微抽。
什么叫自己往枪口上面撞，看看宛贵人就知道了。
她是说了封季玄去青竹林练功，可她可没告诉宛贵人，封季玄早朝结束即便是练功，也要待上一两个时辰才会回来。
大约宛贵人以为皇上已经回书房批阅奏折去了，这才大着胆子来到了映月宫。
果不其然，封季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褚玥却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讶然道：“宛贵人？她方才不是已经见过我了吗？怎么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