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就往往需要承受孤独。
除非与同为神明的对方相爱，不然人类也好，妖物也好，我们遗忘的速度，永远抵不过，失去对方的速度。”
他沉声道，双眼却再次对上了，她微红染着水雾的蓝眸。
“如果不是你的到来，我应该会挣扎于隐秘的情感，或许在某一天，选择结束煎熬漫长，而孤独的神明生涯。
但幸好，你来了，安柏。”
他俯下身子，干燥温暖的唇，一点点吮吸干净少女淌落的泪水，说道：
“我会让你恢复神籍的，安安，不过需要一段时间。神明领域对你来说，已经不再安全了，过些天，我带你回去。”
“你带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么，乌利尔？”她后退了半步，身体却禁不住颤抖着，情绪快要控制不住了。
又要分离，又要再一次。
她已经不敢回想，两年前奥菲斯的那场陨灭场景。在无数次的梦魇里，她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现在呢……算什么……
“不是的，傻瓜。”他上前拥紧了安柏，双手无限地收紧，带了颤抖。
“这里承载着神籍，不论是逝去的旧神，还是即将诞生的新神，都会被记录在这里。”
乌利尔喑哑的嗓音停顿了，他忽地松开了怀抱，退后与她拉开了距离。敛下的睫毛，紧张地微颤着。
“神明结侣，也是在这里。”
她看见无数的细碎星光，萦绕旋转，坠落沉浮于这无尽的暗蓝夜色，却骤然间，涌动环绕在他身后。
“吾，此代主神，愿以万众神籍为见证。吾愿违背永恒的孤寂，摒弃圣洁的信仰，沉沦于爱欲的谎言。
将永恒的岁月，与我眼前之人契约。”
他俯下了身躯，银灰的卷发挡住了半边脸，却还是没有遮盖住，那近乎虔诚的凝望与祈祷。
手背上，落下星光流溢的一吻。
“也就是说，嫁给我，安柏。”
作者有话要说： 意思是
暗地里带上了全神界的见证
（已被浪漫死）
第41章
她明白, 这份誓言的重量。
他愿自甘堕落，掉下圣洁而崇高的神坛，违背孤独的本性, 去相信爱情, 去承诺永恒。
安柏幻想过爱情的样子，也曾经畏惧。
人性是什么模样，在那个她待过的，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安柏再清楚不过。
有太多热情减退的平庸，有太多被欲望引诱的背叛。承诺与誓言，在时间的磨砺之后，在激情的消退之后。
往往苍白而脆弱。
而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至高无上的主神, 身躯却弯落, 虔诚而近乎祈祷。用万年的等待, 所有神明的见证。
去换取一个, 堕落深渊魔鬼的，允诺。
安柏阖落眼眸，滚烫的泪水, 随着啜泣与颤抖的肩背，一起淌落, 甚至叭嗒叭嗒地，滴落在他的手背。
有的时候，她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勇敢。
她能够有勇气熬过被欺凌的岁月；有勇气抗着压力，当上魔鬼领主；有勇气揭开乌利尔的心结，甚至冒着生命危险, 追他到了神明的领域。
可到了这一刻，她却开始害怕了。
“安柏，相信我。”
像是望尽她所有的畏惧与不安，他哑着声音说道。一向冷静从容的语调，却带了颤抖。
心脏砰砰的速度，在他抬眸望向自己的时候，骤停。
快要忘记了呼吸。
那双浅金的瞳仁，渐渐染上了流溢的暗沉金黄，却介于浅淡与暗沉之间。
她仿若听见，乌列尔与奥菲斯的声线交杂，温柔与脆弱的眼神融合，却最终化作了永恒的爱意。
“因为，我爱你啊。”
“我…答应你…”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由热泪泄落，耸动轻颤的身体，坠入他宽广而温热的胸膛。
如果是他，就去相信吧。那个宁愿堕落，也要留存爱意的魔鬼；那个宁愿隐匿万年，也埋藏爱意的神明。
如果是他的话，她愿意相信誓言。
像是感召到了她的允诺，那浓重暗蓝的夜色流动翻腾，星点璀璨的光亮，骤然生成了脉脉丝线。
在两人手腕之间，落下永恒的神契。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她像是将所有的埋藏的隐痛，都释放而交于了他。
“没关系的，可以…哭的。”他半敛着眼眸，任由心中的钝痛与暖意交织，纤长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下抚着她的背。
他明白，她那一刻的怯懦与退缩。也明白，她情绪崩溃的理由。
坚强太久了，我的安安。那些独自背负的时候，我早已后悔，没有能早些挡在你面前，支撑在你身后。
但都过去了。
“从今往后，我是你的了。”他如是说道，声音温柔虔诚。
在那些妄图占有你的岁月里，你却莽撞出现，带着无尽的勇气，交与我爱意。
我将属于你，愿双手奉上……
接下来停留于神明领域的时间，安柏只觉得过得很快。
他近乎不舍，与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以至于安柏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和他紧紧相拥，被吻得天旋地转。
这也就导致她有的时候，不得不面临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
比如…乌利尔，似乎愈加容易激动了。
他半阖着浅金狭长的眼眸，嘴唇与她触碰的地方，潮湿而烫得不像话。而他的手掌收得越急，她的感受也就越明显。
他下面的反应…实在是太…
“乌利尔，唔…你…”她试图挣脱他揽得紧紧的怀抱，却吐词含混。
他的脸颊反而靠了下来，滚烫俊朗的侧脸，反复磨蹭着她白皙微红的颈窝。
“安安，你知道…这是什么反应么？”
低喘性感而断断续续的，喑哑的嗓音，撩得她近乎大脑空白。
废话，她都快二十了啊呜呜呜呜，更何况在现代社会还明白生理知识，怎么会不明白QAQ
“我…我知道…”她声音小得不能再小，脸简直烫红不已。
“我想要你…唔…不行…”他刚说出口，却又脸颊微热，否定了自己。
还太早了。
乌利尔喉结滚动不已，漂亮纤长的双手在她背后，摩挲游移，欲求更甚。
“帮帮我…安安…”他仰喉含住她的耳垂，湿热惑人的温度，带了颤抖。
还没等她慌乱着拒绝，他那沾染着圣光的手，却握紧了她的手腕，引诱性地，放到了他的某处。
“你…”她咬住了唇，半阖的蓝眸朦朦胧胧的，已经有了水雾。
“我忍得…实在太辛苦了，你知道的。”他声音嘶哑，满带情，欲。
于是她涨红了脸，紧闭着眼睛，才敢顺应着乌利尔的引导，帮助于他。
“好…好了没…”她没过一会儿，已经羞耻心爆炸，颤着声问道。
“这才多久…安安…”他低沉渴求的喘息声，断断续续而带了无奈。
“好了…没…”
“安安，你稍微用力些……嗯……”
“好了…没…呜呜呜…手好酸…”
终于，漫长而近乎“折磨”的时间过去，安柏感受到他的反应，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像是终于餍足而沉溺，就连喟叹的声音，都低哑深沉而长缓。
“再也不要帮你了呜呜呜……”
神明，都这么…久的吗TwT
她咬着他的肩膀，尖锐的锯齿状牙，嵌入他圣洁柔晕的肌肤，直接涌出了殷红的血液。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措，安柏这下慌忙松落。她忘了他是神明的身体，不同于魔鬼，对同类噬咬的痛感，并不敏锐。
可他浸着红晕的隽朗面容上，却满是温柔而融着爱溺的神情。
“好，不要安安帮我了。”他顺着她的红发，将那毛绒绒的脑袋，又贴近了自己的肩膀，示意她随意啃咬。
“下次，我帮安安。”隐喻的低语。
“你…唔…”
“乖…再亲一会儿…”……
于是这天，终于到了她要返回魔鬼领域的日子。
“就送到这里吧…”她站在魔鬼城邦入口的石桥处，语气落寞地说道。那双蓝眸中，已经有了水雾。
她怕他再送自己，会忍不住哭了。
“送你到魔鬼城堡门口，我再走。”他抚着她的红发，缓声安慰。
“乌利尔…你…会不会再也…”
“不会。”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担心什么，语气中毫不带犹豫。
她仰着头看向他，眼角不争气地泛起了微红，固执地问道他：
“那要是我的神籍最后恢复不了，一辈子都是魔鬼了，怎么办？”
“那，神明领域，可能就要迎来有史以来，第一个堕落为魔鬼的主神了。”
他眯起了浅金的眸子，唇角弯起了笑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和她说道。
安柏怔住了好一会儿，酸涩钝痛的心情，反而被他化解了，这才哭笑不得地回道：
“那你可得到我这儿来，论怎么成为一个魔鬼领主，我比你专业多了。”
“傻瓜。”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宠溺的轻吻，声音低缓地说道：
“安安，这段时间你哪里都不要去。如果有找上麻烦的，要用神契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