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不想受这份罪。
“一会儿就好了。”孟繁春只能这么说道,晕车这种事外人帮不上忙。
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从医院里传来,卓尔雅蹬蹬跑过来,红红的眼眶,哭着道,“花花,对不起,光明找不到了。”
花半枝直起身子,一个箭步冲到卓尔雅身前,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着急地问道,“什么叫光明找不到了。”
“别光顾着哭啊!把话给说清楚了。”孟繁春看着卓尔雅大喝一声道,“别哭了。”
卓尔雅抬起手臂粗鲁的擦擦眼睛,赶紧说道,“今儿光明的爷爷来了,他接光明放学的,我想着没啥事,就放心的交给了他,谁知道他刚才哭着过来,光明到处都找不到。”
花半枝闻言心里是咯噔声,惊叫一声道,“坏了。”
“肯定是周天阔另娶他人的事情,让光明知道了。”孟繁春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儿。
“别着急,别着急,冷静点儿,别自己吓自己。”程韵铃看着花半枝劝道,自己却吓的身体微微颤抖。
“多久了。”花半枝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卓尔雅问道,缩在棉袄袖子里的手指掐着指决:寻人!不好……
“十来分钟吧!”卓尔雅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
花半枝被自己占卜的卦给吓的脸色煞白,直接朝医院里飞奔而去。
孟繁春与程韵铃两人相视一眼,紧随其后,追着花半枝跑进了医院。
卓尔雅抹着眼泪跟着也跑进了校医院。
蹬蹬……花半枝跑到了宿舍砰的一声撞飞了门,走了进去。
卓尔雅走进宿舍的她,跟着进来道,“我来宿舍检查过,光明不在这里。”
花半枝径直走到樟木箱子前,打开,果然周光明躲在这里,人却由于箱子严丝合缝而窒息了。
花半枝现在腿脚发软,根本无力将光明给抱出来,嘴唇颤抖着说道,“大哥,快来帮忙。”
孟繁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周光明给抱了出来,放在了炕上,担心地叫道,“光明,光明。”没反应,他抓着周光明的手腕,一脸惊恐地看着花半枝道,“没有脉搏。”手又摁在光明的颈动脉,脸色煞白地看着花半枝,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花半枝手软脚软的艰难地走到了炕前,看着给吓傻的孟繁春朝他吼道,“大哥,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救啊!”
“哦!哦!”孟繁春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立马给光明做心肺复苏。
花半枝见状长吁一口气,希望还来得及,心被紧紧的揪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周光明。
他不会有事的,光明不会有事的,一定不能有事啊!
花半枝的手不自觉的轻颤着,心里的恐惧将她给淹没。
卓尔雅早在找到周光明那一刻,就高兴地出去报喜了。
*
因为光明不见了,周天阔发动同事帮忙。
“这臭小子被老子给找到了,非揍他一顿,真是耽误大家的时间。”周天阔气急败坏地说道。
“行了,别啰嗦了,先找到孩子要紧。”林希言双手叉腰,一脸的担心,看着他说道,“你现在想想孩子经常去哪儿?”
“这我哪儿知道?”周天阔心虚地小声地嘀咕道。
“你说你这当爹的。”林希言怒瞪着他气呼呼地说道,“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那你就别说了。”周天阔不耐烦地说道,“这混小子,跑哪儿了,就这么大的地方,他的活动范围就医院和校区,没别的地方,能跑到哪儿去?”
“会不会去找他娘了,孩子受了委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娘。”林希言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他娘根本不在医院。”周天阔烦躁地说道,“出诊去了。再说了一个孩子不知道路,他怎么找?”
林希言经他这么一分析,也觉得自己的提议不太靠谱。
“砰……”周天阔脑袋被人袭击,他气急败坏地说道,“谁特么的疯了,敢打老子。”
“老子打的就是你。”周父气的捶着他的后背道,“臭小子,找不到我孙子,老子给你没完。”
“够了,爹。”周天阔抓着他的双手道,“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只想着你的面子,你陪我孙子。”周父胸中的火怎么压都压不住。
周天阔今儿是受够了,今天下午正在听课呢!就被门卫给叫了出来,门口有人找。
谁特么的开眼,明知道学习任务重,还来找他,周天阔心里腹诽着,走到了大门口。
周天阔看着蹲在树下,揣着袖子的人,看侧影像是自己父亲,走过迟疑地看着他叫道,“爹!”
周父寻声看过去,看着儿子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精神抖擞大步的走过来,缓缓的站起来。
“儿子!”顿时老泪纵横。
“诶!”周天阔上前扶着他的胳膊,“爹!”顿时红了眼眶。
“哎!”周父抡起拳头却软绵绵地捶在他的肩头道,“混小子,你好狠的心啊!一去这么多年,连封信都不给家里。”
“爹,这不是怕连累你们吗?”周天阔鼻音浓重地看着他说道。
“爹,走,咱们进去说话,外面冷。”周天阔挽着他胳膊朝校区里面走。
一路上不停地看着着有人给自己儿子问好:‘周老师好!’
“我儿子出息了。”盘膝坐在炕上的周父笑得满脸如花盛开似的。
“爹,喝水。”周天阔倒好的半茶缸水放在周父的面前的炕桌上道。
“诶!”周父双手捧着茶缸,不但手暖和,这心里都是暖的,浑身透着舒坦。
第196章 家里家外(五更)求月票!!
周天阔一欠身坐在炕沿上,手撑在炕桌上,看着他急切地问道,“爹,给您的信收到了吗?咋现在才来。”
“年前就收到了,这不是过年嘛!走不开,趁着开春还不忙,我才过来的。”周父看着他笑着说道,自见到儿子他这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
“过年还挡着您来找我啊!”周天阔顿时不乐意地说道。
“你小子知道啥?这进城了,老祖宗都不要了。”周父顿时拉下脸看着他说道,“每年过年祭祖可是村里的大事。”
周天阔不好意是地摸摸鼻子,老爹说是啥就是啥吧!
“娘好吗?红梅好吗?”周天阔迫不及待地问道。
“好好好,都好着呢!”周父乐的双眼都迷成了条缝。
“那你们怎么不一起来。”周天阔着急地说道,“我想他们了,红梅都成大姑娘了吧!也知道什么样了,这要是见着了,估计都不敢认了。”
“是啊!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周父提及闺女高兴地说道。
“红梅该议亲了吧!”周天阔看着他问道。
“自从知道你进城了,咱家的大门都快让人家给踏破了。”周父想起那络绎不绝的媒婆笑得合不拢嘴道。
“先别急着给她议亲。”周天阔闻言立马说道。
“那当然了,我都给推了,有你在咱们还不得在城里找个好的。”周父立马说道,“我可把红梅的婚事托付给你了。”说着端起茶缸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嗯!这城里的水都是甜的。”
“行!”周天阔爽快地应道,“我交友遍天下,这么多没有结婚的小伙子,给他挑个好的。”
“银莲呢?”周父环顾了四周问道。
“银莲是谁?”周天阔随口说道。
“你媳妇儿啊!她不是来找你了,我大孙子呢?”周父激动地说道,“快让我看看。”
“哦!你说光明,他上学去了。”周天阔想起来说道。
“呀!我大孙子上学了。”周父高兴的不得了,看着他又道,“我可告诉你啊!不许亏待了你媳妇,这些年家里家外都靠着她,勤劳、能干,还善良,甚至还为你坐过牢。这样的媳妇你可不能学那些进城的就抛弃糟糠之妻的混蛋。”
周天阔闻言目光游移,吞咽了下口水。
“你要是学那些没良心的,老子打断你的狗腿。”周父四处张望道,“哎,银莲呢?我来了,咋不见她出来呢!”
“爹,这坐过牢是咋回事?”周天阔黑眸轻闪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其实也不算坐牢,那些白狗子把村里里没有男人的媳妇都抓到祠堂,挨个审问男人去哪儿了?”周父提起来恨的压根痒痒的,“不给吃,不给喝的,有些熬不住就说了,你媳妇死扛着,一问三不知,活着出来了。”轻叹一声道,“你们一走了之,啥都不管不顾的,家里剩下老弱妇孺,日子艰难啊!”
“爹,看你说的,我们也不是去享福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枪林弹雨,尸山血海冲杀过来的。”周天阔闻言顿时不乐意道。
“所以苦尽甘来,要好好的对你媳妇儿。”周父闻言看着他笑着说道,“哎!说了半天,你媳妇儿呢?”
“家里的地分了吗?”周天阔又一次转移话题道。
“分了,分了!地主家的地都分给村里人了,还有那浮财也都分了。”说起这个周父笑得满脸的褶子,“那几天跟过年似的,咱家还分到了一匹骡子。我呀还当了村长了,真是解气,那些黑心的地主老财为了对抗工作组,居然把地契给烧了。这是公然的对抗,挨枪子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