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则是关于刘妈。刘妈是上官静婉身边关键的人物,却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死的。春笺找了她家的一个闲着的表哥,四处去打探刘妈的老家在哪里。
人死了,总要在老家安葬的吧,可春笺她表哥问过一圈老乡,总觉得事有蹊跷,竟然给撅了人家的坟头。这不干不知道,一干真是吓一跳——坟墓里空空如也。
春笺说:“肯定有猫腻。”
“嗯,继续查。”苏宓姿愈发感觉上官静婉满嘴谎话,或许……当年说自己不孕的事,都是假的。
春笺摊手:“表哥说,他得加点补贴。”
苏宓姿看她那笑眯眯的小样,自然是答应了她:“这次给他加十两银子。你这表哥也算是个人才,闲来无事,却不怕挖人阴私。”
春笺得了好处,洋洋得意:“他平日就喜欢查探这些,觉得自己是个做神探的好苗子,一是仔细,二是八卦,三是不怕死。我姑父死活拦着他,不许他去衙门做事;他便每天游手好闲,父子俩互相折磨。”
一和二都好理解,苏宓姿笑:“为何不怕死?”
“大概喜欢吧。”春笺也很无奈,“其实他跟我说,去刘家掘坟之后,有人威胁他,不许再查下去,我好担心,他还说这没什么,他是被吓大——”
“有人威胁他?”苏宓姿吃了一惊,“怎么不早说?”
春笺撅着嘴:“表哥说这种事见的多了,不足为奇。再说了,对方只是个黑衣的女子,三脚猫功夫,他打得过,吃了人家豆腐,洋洋得意好几天。”
苏宓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赶紧叫停:“这事不简单,叫你表哥别再查了。”
“为什么?”
“会出人命。”苏宓姿郑重看着她。
说到黑衣女子,苏宓姿便想起了袭击上官静婉的刺客单梨。
年沛山说,那个刺客淹死在池塘里,实在过于轻飘飘,甚至隐约有权势在力压传闻。此事涉及皇帝,可是却不了了之,说明宰相上官寅和皇帝都默认年沛山的说法。
但苏宓姿认为,此事不简单,那个黑衣女子不简单,背后的阴谋或许牵扯到朝堂。
苏宓姿莫名有些发慌。
春笺从不知道小姐为何要查刘妈,也不知道为何要查莲花糕,她只知道这事收不住了,她表哥可不是个虎头蛇尾的人:“小姐,我也拦不住我表哥。实话说了吧,后来还有人给表哥传信过,让他不要查了……”
“还有人威胁?”苏宓姿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样看来刘妈的事涉及好几拨人马,犯不着因为自己不孕的事情把这位表哥的命搭进去。
苏宓姿冷着脸:“你和你表哥说,他再查下去,我一分钱也不给。”
春笺咸鱼脸:“我觉得没用。他喜欢的事情,不给钱也干,谁都拦不住。”
苏宓姿:……
总之,目前来看,春笺带了的两个消息都佐证上官静婉在说谎,苏宓姿大胆推断,或许不孕也是上官静婉编出来的假话。
可是,上官静婉骗她不孕,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这其中原因,苏宓姿真是想不通。
刘妈这边的线索基本上是断了,也不能再查下去。
当年知道她不孕的事,还有那个和尚,法号念真。这些年苏宓姿也在有意无意打探这位师父的踪迹,可他再也没有来过京城,听说的传闻也少。
苏宓姿想了许久,求人不如求己。所以……应该自己设身处地证实一下真假?
第28章 围场狩猎-万字更入v新章
是否真的不孕, 无法从别人那里得知,也不好去找个大夫瞧瞧,苏宓姿心头一计——她为什么不直接和年沛山努力生个孩子?
希望还是要有的, 万一实现了呢?
可惜, 这几日,年沛山真是太老实了。晚上睡觉,一手揽过她抱着, 便再没有多余的动作了。苏宓姿悄眯眯试过, 拿纤细的食指在他胸口画圈圈, 年沛山抓了她的手指, 握在手心里, 眼皮子都不睁,说:“别闹。”
终于等到身上干净了, 苏宓姿一大早起床, 先是泡了大半时辰的花瓣澡,特意加了定香闺的香油,还洗了长发, 丝丝柔顺,她很满意。
几种颜色的指甲油,她排成一排, 选了最鲜艳的朱红色, 夺人眼球方为上策。
哦, 还有新的肚兜,新式样,蚕丝的,粗织的纱网,若隐若现叫人好奇。柳玫可都是这种肚兜, 苏宓姿赶紧□□黛去安排起来。
嗯……还有房里的香薰可换了。苏宓姿平日里喜欢淡的,今日便换成浓烈的。
忙到大晚上,苏宓姿守着一桌子饭菜,胳膊撑着下巴,几乎要睡着了。
春黛从外头进来,禀报:“夫人,爷说他不饿,叫夫人先吃。”
“哦。”苏宓姿又想起来,“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就寝么?”
春黛摇头:“爷说,他这几日忙。为免打扰夫人你歇息,便在书房歇着。“
苏宓姿:……
她喉头梗着什么东西,那是她造人的希望。嗯,年沛山是怎么回事?一个男人,也就成亲不到十日,才……那么一回。竟然丝毫不想着的么?
苏宓姿记得,赵陵娶了柳玫,可是十几日夜夜高歌,柳玫的嗓子都快哑了。听说,这种事,男人一旦开了口子,绝对收不住……
年沛山不是有什么问题吧,可是……苏宓姿回想第一夜,他不像是有问题的人啊。
为了希望,当然是该去将年沛山叫回来,这样他好她好大家好,偏偏他不配合……
但是,苏宓姿找不到厚脸皮的理由,只能存着一丝侥幸——或许,年沛山明日便该自己回房了罢,她再忍一晚上。
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拖,一晃眼四日过去了,苏宓姿没等来年沛山,先等来了婆母的号召。
婆母遣人来,说让新媳妇一起去法华寺礼佛。
和婆母发生了冲突,年沛山也说了,不必这么快成为开开心心一家人,苏宓姿这几日也没有去请安。不知道婆母叫她出去说话,是要说什么话,表达几个意思?
婆媳两人,坐了两辆马车去寺庙,貌合神离地拜过一圈菩萨,年老夫人又带着苏宓姿拜了送子观音。
看着送子观音,还有那坐下可爱的小童子,苏宓姿惭愧地低下了头,婆母是来催她开枝散叶的。
年老夫人拄着拐杖站起身来:“既你已入我年家的门,我便不说什么了。可你再怎么任性,也不该拿阿山那孩子出气,叫他去睡书房……哼,这传出去好听?”
苏宓姿惊呆了,在外人看来,是媳妇生婆母的气,然后罚新婚夫君去睡书房?冤,比窦娥还冤,她赶紧张口解释。
年老夫人一挥手,制止她:“多说无益,阿山想要好好过日子,我也懒得与你多生嫌隙。只望你们夫妻和顺,早点为我年家延续香火。”
苏宓姿低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老太太颐指气使的,根本不给人说话的余地。这下好了,她得想办法赶紧生个孩子出来,不然得一直这么吃哑巴亏。
老夫人的意思,苏宓姿明白,就是要将年沛山哄回来嘛。
午间要吃素,年老夫人定了一间禅房,顺便午休。
苏宓姿早早吃完,出来透口气。
一旁的春笺递给她一颗杏儿:“小姐,不酸,你吃。”
苏宓姿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皱眉:“哪里来的?”
春笺指了指前边的院子,院子里有棵杏树,十分的高大,树叶繁茂,绿莹莹的。早过了杏子成熟的季节,却还有晚熟的一两颗挂在上头,黄澄澄的。风一吹,那杏子便格外招摇。
春笺看到了,便爬上去采了两颗,她一侧头,望着苏宓姿:“小姐,你笑什么?”
苏宓姿嘴角含着一丝微笑,被灿烂的阳光照着,反倒显得明亮而温柔,她说:“想到一颗很甜很甜……的杏子。”
“小姐你不是总说杏子很酸吗?”春笺咬着手里的杏子。
苏宓姿叹一口气:“是啊,真是奇怪,那颗杏子很甜。”
甜得记忆犹新。
苏宓姿抬脚,往那个院子走,来到杏树底下,看着杏树对面的那间禅房。上辈子常来这里独坐,前段时间发现有人偷听她,便再也没有来过了。
仿佛这世上,独处的空间一寸也没有。
当年,就是在这禅房里,由念真和尚看诊,由上官静婉告知自己不孕的噩梦。也是在这禅房前的杏树下,苏宓姿遇上了一个年轻的小哥哥,他浑身脏兮兮的,在树上摘杏子,但长得好看又喜欢笑。
那时,她十二,丧母之痛难以走出。可是仰头看着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哥哥,气质那么的独立。她只需要站在树下,仰望他就能得到力量。
他摘杏子,有从树上漏下来的,她给他捡起来。弄脏新做的衣裳也没关系,她很乐意。
小哥哥被她看得不耐烦,还吼她:“看什么看!”
在苏府,苏宓姿是嫡小姐,但也习惯了看人脸色说话。但是这个小哥哥吼她,她一点也不怕。
他从树上下来,苏宓姿主动凑过去,把杏子都给了他,讨好似的笑:“我帮你捡的。”
小哥哥愣住了,从怀里掏出一颗杏子给她作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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