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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瞎掺和[快穿] (启夫微安)


  古往今来,这读书人的想法总是跟一般人不同。
  或许柳月姗确实绝美惹人怜,与大多数后宅妇人想法相左的是,大多自诩怀才不遇的读书人都乐得看这种美人儿为男子痴心不悔的戏码。与锦州那时候一模一样。渐渐的,京城坊间又传起了歌颂柳月姗深情不寿的歪诗。
  倒是没似锦州那般诋毁丸子,毕竟丸子这几年名声经营得好。就都在念什么“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什么“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什么“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之类的狗屁酸诗。
  且不说这些酸诗能替柳月姗搬回多少颜面,就说丸子从中嗅到了一点别的意味。她清晰的感觉到,柳家人出手了。
  果不其然,这一日丸子乘车去铺子里,半途马车坏了。
  丸子立在熙熙攘攘的闹市街区,看着马夫下车检查四周给了她一个修不好的回话。眼看着这地儿离她的铺子不算太远,叫车又没那个必要。丸子看了看天色,想着今日不着急去店铺里,不若就走着过去。
  四月里,天儿不冷不热,街上热闹的紧。两边商铺迎来送往,商贩走卒吆喝叫卖,车水马龙的,十分有意趣。丸子素来没有带仆人的习惯,徐宴为官后虽带过一段时日的护卫。但自从察觉柳家不敢对她动手后就免了。
  刚好这天出门就没带护卫,车夫又忙着将马车拉回去修理,只余下丸子一人在闹市。
  丸子心里刚嘀咕不会那么巧就今日,就听到耳边忽然有人惊呼。
  她一抬头,就看到一辆马车疯了似的像她撞过来。
  丸子心口一跳,刚准备往旁边躲。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往马蹄子底下扑过去。眼看着要被马蹄给踏成肉泥,丸子的目光透过人潮看到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生死之间,她注意到马车上柳家的标志。
  她忽然心口一动,伸手一指精准地点在了马儿的眼里,然后整个人往马肚子那块儿一滚。
  不过她的快速滚动避开的动作,在旁人看来都是慌乱之中的乱戳和乱来。逃过了被马踏死的命运,丸子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见那匹本就惊慌的马儿在被丸子戳了眼睛之后,果断调头向着另一个方向横冲直撞了过去。
  或许一切都是凑巧,又或许是柳月姗沉不住气自找的。
  柳崇再三地警告过她,这一次对丸子出手之事,柳家是万万不能沾上丁点儿关系的。一旦沾上了首尾,那将来总是逃不过徐宴追根究底。若是柳月姗还想清清白白家人,就尽早什么都别掺和。
  可柳月姗在得知柳崇要动手后,偏要亲眼看到丸子倒霉。想着只要远远在一旁看着不会出事儿,愣是瞒着柳崇,偷偷乘车出来看热闹。
  只见那伤了眼睛的马儿旁处都不跑,就光冲着柳月姗所在的马车冲过去。柳月姗的车夫一看这阵仗如何不受惊吓?当下就顾不上隐藏。甩着马鞭就想将马车赶去一旁躲开。柳月姗更是吓得惊慌大叫,丸子一听这声儿,心里的预感基本就确定了。
  柳家的车夫不是一般车夫,都是懂武的。
  马车冲过来的瞬间,车夫愣是靠着惊人的臂力将马头拧过来。只是这般强硬的拧动自然惊到了马儿。柳家好好停在路边的马车一瞬间前蹄扬起,惊慌嘶鸣。然后身后马鞭一甩,那马儿跟疯了似的似乎乱撞起来。
  柳月姗还在马车里。被颠得东倒西歪,脑袋磕在车厢上惊慌失措。
  柳家车夫一面要紧急勒马,一面还要躲避另一个受惊的马车。这闹市街区的马路本就不算太宽,两辆马车在里头横冲直撞,一时间慌乱得人仰马翻。
  柳月姗马车里翻滚扑到,撞得鼻青脸肿。她惊慌失措,对面那辆马车里坐着的人一样惊慌失措。主子在车里大喊大叫,外头赶车的人情急之下就不变前路。
  整条街上,摊位商贩往来的路人都收到波及,伤的伤,倒的倒。丸子在左闪右闪之间虽没伤着,却被两辆马车困在了正中央。丸子正准备出手制止一批慌乱的马,就见柳家那车夫在极度惊慌之下抽出了佩刀,一刀劈在丸子的背上。
  柳家护卫的佩刀是那等侍卫佩刀,一刀快准狠地劈下来,差点将丸子劈成两半。深可见骨的伤口印在丸子的背上,大量的鲜血冒出来。
  丸子回头看了一眼,晃动的车窗里柳月姗惊喜交加的脸,她心道果然。
  柳月姗也不知怎么想的,在看到丸子伤着倒下之后。不确定人死没死,但当机立断地对着护卫大喝一声:“快上去再补一刀!快!”
  那护卫没想到出门赶车这一趟遭遇这等事儿,在注意到自己一刀劈的是徐宴的嫡妻后,整个人如至冰窖。今日不管这女子死没死,他都是必死无疑。
  护卫心中后悔为了贪图那点银两,听从柳月姗的吩咐替她驾车。但这会儿既然已经劈了人,丸子自然是死透了比没死透强。死透了,死无对证,柳家才有法子扭转乾坤。没死透那才是坏事,这官夫人一醒过来,柳家与他一道倒霉。
  照着柳崇的一贯作风,他死不要紧,他一家老小定然也会填进去。
  正是清楚这一点,那护卫二话不说,连劈三刀下去。
  众人亲眼目睹大街上权贵乱刀劈死一个人,顿时尖叫连连。众人都顾不得被马儿踢伤了,拖着残破的身躯就仓皇逃窜。
  大量的血水蔓延开来,等徐宴接到消息,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且不说徐宴在听闻丸子在闹市被斩于马下之事有多荒唐和不可置信,完全不信这种事会发生在丸子的身上;就说柳家果然用了无知妇孺闹市冲撞权贵马车被斩于马下的理由。徐宴随京兆伊匆匆赶去现场,看着了无生机的丸子,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了。
  他呆呆地立在门槛儿边上,脑子里嗡嗡嗡地作响,脚下虚浮地都打趔趄:“做梦?定然是做梦。敏丫如何会冲撞马车,她惯来最宝贝自个儿,这定然是梦。”
  衙役看着自说自话的徐宴颇有些怜悯,听说徐翰林此生最看重的便是这一房娇妻。两人从微末相知相扶至今,感情甚笃。不敢拍徐宴的肩膀,他只能弓着身小声劝慰:“徐大人,人有旦夕祸福,还请大人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四个字一出口,徐宴仿佛被闷雷劈中脑袋,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柳家人和同为马车出事的陵王世子看他这幅情态,心里顿时一咯噔。尤其是柳崇,眼皮子一跳一跳的,恨不得能掐死了专门坏事的柳月姗。
  接二连三地因她出错,柳崇心里知晓。今儿若是不能一次性将罪名甩干净,徐宴怕是要跟柳家不死不休了。倒不是说他怕了徐宴,而是比起徐宴二十有四,正值风华正茂,前途远大。他柳崇再是能打会算,也终究是老了的。
  不服老,但不妨碍他在感受到徐宴的锋芒后,与之为敌会心生胆怯。
  徐宴只短暂地昏迷了下,约莫一刻钟就忽地一惊而醒。他从京兆伊的客房冲出来,血红着双眼冲去了京兆伊的停尸房。
  白布揭开,确实是丸子,他今早还志得意满说必定要给他徐家创下万贯家业的娇妻。徐宴的眼泪一瞬间就落下来,无声无息的落泪。清隽秀逸的脸庞因太过痛苦,额头爆满青筋。徐宴哆嗦着手,小心翼翼地抚丸子的脸颊。
  “敏丫,敏丫?真的是你啊,你不是说要替我创下家业么……”
  徐宴声音沙哑而粗嘎,像是逼迫到极致发不出声音的赫赫。他手脚冰凉地趴伏在停尸床上。丸子的身上还穿着尽早他亲手挑的那间正红衣裙。
  这是徐宴的执念。
  敏丫当初嫁给他,没龙凤烛没酒席没新衣裳。两人就吃了一顿饱饭,搬到一间屋里去,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这些年来,因着家中困苦,敏丫也没穿过正红的衣裳。徐宴做官后,便偏好往家里搬正红的料子。越正的红越是要搬,还总哄着丸子穿。
  停尸房里一片死寂,徐宴的脸色太过吓人。且别说罪魁祸首的两辆马车的主人缩在角落里,便是亲自赶过来的京兆伊也呐呐不敢言。
  “……谁干的?”须臾,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徐宴的声线被压迫到一定程度,听着不负冰凉反而冷冽逼人。一声出来,屋子里的人都抖了三抖,头皮发麻。而跪在那双目血红徐宴却霍然扭过头,凶狠的目光扫向角落的两家人,怒喝道,“说!到底是谁?!”
  京兆伊十分尴尬,肇事者两家人都不站出来,他一个外人反而夹在中间两头不好过。
  为了不招惹柳家人说是陵王世子的错,陵王虽不理事也不得圣宠,却到底是正经的龙子凤孙;为了巴结陵王府说是柳家人做的,这柳崇可是京城有名的混不吝。就是皇亲国戚都敢打上门去的人家,整他不是眉头都不眨一下?
  京兆伊左顾右盼了许久,没说出个所以然。
  倒是陵王世子在对上徐宴的眼睛之后,抢先开口劈开罪名:“是柳家护卫斩杀的!我的马车是被惊到了才乱冲乱撞。虽说踢伤了不少人,我可绝没伤着徐家内眷。”
  “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的护卫将人踹到我柳家马车下,我家护卫惊慌之下误杀!”柳月姗已经吓破胆了,缩在柳崇的身后不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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