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关系，跟我来吧。”
云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带着徐凝梦他们回到了她的住处。
在玄关处换好了客用拖鞋的徐凝梦冷冷地看了一眼打算直接穿鞋踩进来的两个白大褂，浑身一僵的白大褂们沉默地换上了客用拖鞋。
走到客厅的徐凝梦好奇地四下打量着，说道：“云琦你点了熏香吗？闻起来很舒服呢。”
“是吗——”等在最后关门的云琦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语调愉快地笑道：“那就好。”
龙皓在客厅的虚空中现身，帅气地打了个响指，说道：“接下来，就是我的表演时间了呢。”
云琦沉默了一瞬，是矫枉过正了吗，总感觉龙皓的智商和毒舌一起被封印了。
“姐姐，你更喜欢什么样的剧本？”
龙皓戴上了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无框眼镜，一只手托着手肘，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
“……你在兴奋什么啊？按原计划来就好。”
看着龙皓那副不靠谱的模样，云琦稍微有点儿后悔答应龙皓这次让他来大显身手了，她的迷魂术虽然对邪鬼无效——这点在龙皓的身上已经证实过了——但对人类来说，却是无解的。
要不然，反悔好了。
“姐姐，你不会是打算反悔了吧。”
龙皓飘然落地，大步凑近云琦，神色警惕地盯着云琦的脸。
“没有。”
真是不该在智商上线的时候，智商上线了，云琦腹诽了一句，神色自若地绕过龙皓。
“真的？”
“真的。”
“那，开始吧。”
龙皓满意地点了点头，推了推眼镜，跟上云琦一起坐进了沙发，比起云琦的兴致缺缺，龙皓则是兴致勃勃地看起了两位白大褂的‘表演’。
测验仪器俱摆在了空无一物的餐桌上，要为云琦作测验的仪器有点像头盔，连接着数据匣，两位白大褂为不存在的人做了数据记录，徐凝梦和荆良平在一旁紧盯着他们的动作。
——龙皓控制他们的幻象内容是什么，简单好懂。
“凝梦姐和荆良哥真认真呢。”云琦一边玩着手游，一边说道：“龙皓，结束后，记得把他们俩中了幻香后的负面作用清除掉哦。”
“另外那两个呢？”
“不用管。”
“好——”龙皓应了一声，视线流连在徐凝梦和荆良平的脸上，眼神漠然，满是杀意，语调却分外轻快地问着：“姐姐，你很喜欢他们俩个吗？”
“他们还有用。”
云琦忙着玩游戏，含糊地应了一句。
“姐姐，那我对你是不是也很有用？”
龙皓欢快地问道，他收回视线，偏头望着云琦，只要他还有用，只要他能不断增加自己对云琦的价值，他就不会被云琦轻易抛弃吧。
“你对我能有什么用？”
龙皓浑身僵住，瞳孔骤缩，诡异的妖纹在瞬间就爬上了他的脸颊。
云琦盯着手机屏幕，随口吐槽道：“你傻吗，你是我的弟弟，和外人比个什么劲？他们再有用，重要程度也比不上你，不，应该说，完全没有可比性。”
感觉到肩膀上一重，云琦抽空睨了倒在她身上没有任何异样的龙皓一眼，就继续沉迷游戏了。
“呜呜，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在闲聊中交代了邪鬼的情报、教了姐姐邻界的通用语、陪着练习了神武装……等等等，彻底被姐姐榨干了后，就被姐姐嫌弃了呢。”
龙皓伸手抱住云琦，在云琦的脖子边蹭了蹭，闻着嘴边的美味，喉咙里发出了吞咽的声音。
“原来小心眼超记仇、喜欢说谎还爱骗人、性情冷酷薄凉、有着做好人的诡异兴趣的姐姐把我当内人了吗，我真是太高兴——嗷！”
不知道在听到哪句话的时候放下了手机的云琦，抓着龙皓的手腕一扯，把龙皓摔了出去——龙皓飞上了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砸在了地板上。
龙皓的脸上还是一副‘好开心、好激动’的表情，在云琦凉凉的目光下，到嘴边的兴奋狼嚎变成了猫叫：“呜——。”
“呵！”
云琦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酷酷的双手抱臂，眯着眼睛打量着龙皓。
——谁家的小智障这是，哦，我家的……想退货。
龙皓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指着两个白大褂叫嚷道：“啊！他们好过分！他们心里对姐姐的评价才2分！”
云琦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的龙皓，起身走到餐桌边，敲了敲测验仪器，说道：“让他们改成满分吧。”
“没问题，不过，姐姐你加入界卫后要走精英路线吗？那不是刚好遂了界卫的意吗？”
“对未来的职业规划，还是要有点上进心的吧。”
“姐姐你不是只为了想要加入正义的阵营，成为官方认证的好人就可以了吗，工作划水也没什么问题吧。”
第40章
龙皓的问题让云琦犹豫了一会儿, 她当然也希望过上看报划水上下班，奖金翻倍开开会，这种闲散舒适的理想生活——
“还是算了，毕竟, 我还打算光明正大地去干掉邪鬼呢。”
“咦——？！”
“我的弟弟除外, 永远。”
“姐姐——！”
龙皓扑向云琦, 没骨头似地挂在了云琦的身上，在云琦看不见的地方, 有那么一瞬间，龙皓露出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哭泣的笑容。
——他是云琦的弟弟的附加条件, 是要一直克制住本能的食欲, 如果有一天，条件失效的话……
云琦任由龙皓挂了她的身上，一想到不久的将来, 她能亲手报仇, 就忍不住兴奋呢。虽如此, 多少也要考虑一下龙皓的立场——‘一直能克制住本能的食欲, 就不算是邪鬼。’，虽然以此为借口粉饰太平，但毕竟, 邪鬼才是龙皓的同类。
若是龙皓一开始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邪鬼的身份，那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但偏偏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抗拒本能的食欲并在寻求坚持下去的理由的龙皓, 她既然给了龙皓坚持下去的支持，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拖着人型挂件，云琦灵光一现，坐回了沙发上, 说道：“邪鬼，能吞噬邪鬼吗？”
“！”龙皓顺势倒下，头枕在云琦的腿上，和低头望着他的云琦对视着，惊道：“我觉得，姐姐你的这个想法，有点吓鬼。”
“要试试吗？”云琦伸手压了压龙皓的肚子，缓缓地说道：“虽然你也没有饿着肚子，但一直犯馋也是个问题啊。”
龙皓思索着云琦建议里的可能性。
——最近，他已经开始在犹豫要不要用幻境来期骗自己的食欲了，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担心，终有一天他会分不清楚现实和幻境，到时候……
龙皓作了个深呼吸，说道：“我觉得可以试试。”
“嗯，你记得要先找弱小的邪鬼作实验，如果有用，以后我会帮你准备口粮。”
“好。”龙皓笑得软乎乎地，拿起云琦的手指，放进嘴里咬了咬——他的姐姐说过她和邪鬼有仇是因为她掉进邻界的时候遇见了一只邪鬼，差点就被吃了，只这一点，把邪鬼放进食谱的龙皓就半分心理障碍都没有。
十分钟后。
龙皓消失在了沙发上。
徐凝梦和荆良平看着两个白大褂记录下了测验数据，松了口气。
“云琦，你的灵魂强度，是10，真是太好了呢。”徐凝梦兴奋地抬手按着云琦的肩膀，说道：“辛苦了，还好吗。”
“还好。”云琦站在一旁，在荆良平的帮助下拿下了头上的测验仪器，腼腆地笑了笑。
荆良平也笑道：“真厉害，不愧是玛那持有者。”
两个白大褂收拾好仪器，提着箱子，其中一个白大褂说道：“第一批训练生里，就有两个人的灵魂强度也是10。”
另一个白大褂也说道：“玛那持有者的价值也就这样了。”
徐凝梦皱眉，冷声道：“你们先离开。”
两个白大褂骄矜地转身就走，荆良平拦了一下打算去给两个白大褂开门的云琦，任由他们自己离开了。
荆良平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个白大褂的态度有异，却也只以为他们是受了田泰清的影响，才心生不满。
“云琦，不用理会他们说的话，在全国范围内，包括那些因为政｜审、体能等其他原因落选的人在内，一共也就发现了二名灵魂强度是10的训练生，所以，你们可是12亿人口中的特例！”
“我知道了，凝梦姐，我会努力的。”
“你这孩子，不要太老实啊。”
徐凝梦无奈地揉了揉云琦的头发，又和云琦叮嘱了很久——
这次海延市的训练生一共三百名，还是学生的训练生全部需要转学到海延市，已经参加工作的训练生则很方便，界卫为他们在原单位办理了停薪留职，如果训练结果为不合格，他们也能顺利地回归日常生活。
当然，在训练期间，所有的训练生都是有优厚的薪资补贴的。
训练生的训练分为四个阶段，每一阶段都会淘汰不合格的训练生，只有坚持到最后的训练生，才能成为界卫的正式队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