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丫鬟一个去扶古言画一个去扶古言依,春花去查探古言玉的伤势,真是好不热闹,有丫鬟去报信,很快老太太、陶翠翠和刚巧在陶翠翠身边服侍的杨柳萍赶了过来,看见浅云院的一片混乱,老太太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自家姐妹竟然在自家屋里掐了起来,都是教女不严,教女不严的过错啊!
几个姑娘并几个丫鬟跪了一地,陶翠翠一看古言依脸上的伤势,吓得脸都白了,命人立刻去请大夫,她哭嚷道:“女孩子的脸有多重要啊,大姑娘和言依到底有什么仇恨啊,竟然伤了言依的脸,她可是你亲妹妹啊!”
古言玉的眼泪包在眼眶里,没舍得流下来,她哽咽道:“我不是有心的,是二妹妹掐我的手,我想挣开,谁知竟然就划伤了二妹妹的脸,我若是知道会伤到二妹妹,我就任由二妹妹掐了,不过就是出点血,伤在手臂上,也没什么大碍。”
本是夏日,她身上穿得单薄,手臂上被掐出了血,血很快渗透了衣服,染红了一大片,可她像是想要掩藏什么似的,愣是藏起自己的手臂,尽量不让人看见。
老太太皱紧了眉头道:“过来我看看。”
古言玉为难:“祖母还是不要看了,伤眼睛,小伤而
已,涂点药就好了。”
“过来。”老太太的声音不容置喙。
古言玉没办法,只好走到老太太身边,掀起自己的衣袖,她白嫩的手臂上那些刺眼的指甲抓出的血痕和血洞落入老太太的眼底,看得老太太眉心一跳。
跪在地上的春花哭嚷道:“老太太,二姑娘和四姑娘是专门跑过来给我们大姑娘道喜的,可您知道,那威远侯…如今大姑娘被赐婚给威远侯,有什么喜可贺的,这不是咒我们姑娘早死吗?我们姑娘不想见二姑娘和四姑娘,请二姑娘和四姑娘离开,谁知二姑娘却抓住我们大姑娘的手,使劲儿掐我们大姑娘的手臂,大姑娘为了挣开二姑娘,这才不小心划了二姑娘的脸的,我们大姑娘真的不是有心的。”
有鲜血从古言玉的手臂上的血洞里冒出来,滴到地板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容青赶紧用手绢将古言玉手臂上的伤势包裹起来。
古言依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春花臭骂:“小贱人,你说谎竟然都不脸红吗?分明是长姐掐着我的脖子,我为了挣开她,才弄伤了她的手臂的,你竟然颠倒黑白!”
老太太沉怒道:“谁教你的那些污秽的言辞,你一个
大家闺秀,张口就是‘贱人贱人’的,你平日里读的书,都是废纸吗?”
古言依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她是被气昏了头了。
秋月辩解道:“我们大姑娘干什么要掐您的脖子,难不成大姑娘还能弄死二姑娘您不成?您和四小姐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给我们大姑娘道喜的,大家心知肚明,如今伤了我们姑娘,还想反咬一口,奴婢就没见过这样的。”
老太太头疼地揉揉额角。
陶翠翠见势不好,开口道:“老太太,言依一向纯良,如何能做出伤害姐姐的事呢?定然是这两个丫鬟信口胡说,您莫要被她们诓骗了啊,四姑娘不是还在吗,问问四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不济还有两个丫鬟啊。”
老太太现在最是见不得她,闻言,冷冷地扫她一眼,陶翠翠便不敢再多言了。
老太太道:“言画,你说,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古言画还未开口,古言玉却柔声道:“祖母,二妹妹和四妹妹向来是穿一条裤子的,就像孙女的丫鬟和孙女穿的是同一条裤子一样,她们说的话,都没什么可信的,祖母又何必多问呢,这件事倒不如就这样不了了之算了,传出去了,也不
好听。”
古言玉自醒来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她都说不必追究,如今老太太听着这样的劝告,倒是半点不意外,可归根结底,总得调查清楚,该罚的罚,该赏的赏。
“祖母若是以为此风气不能长,便将我们三姐妹一并罚了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罚了,才能让我们认识到,自家姐妹若是不能互相帮衬,那就是错的。”古言玉温声说。
老太太道:“你们的确都有错,容青,去取戒尺来。”
古言画和古言依还有古言玉齐齐打了个颤。
有丫鬟很快捧上戒尺,老太太道:“每人打二十个手心,不得留情,让她们知道,姐妹之间,便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省得一天天的,尽闹些幺蛾子。”
二十个手心,那手绝对得打肿了。
春花和秋月不明所以地望着自家姑娘,搞不懂为什么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蹩脚法子,她们若是想收拾古言依和古言画,难不成还成问题吗?
那戒尺打在手心里着实是疼的,古言玉身为长姐,第一个挨罚,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她却死死咬牙忍着,无论
如何都不吭声。
还未挨罚的古言依和古言画看着看着,就吓哭了,等戒尺终于落到她们身上的时候,两人更是哭得哇哇大叫,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古言画挨了七八下就受不了了,杨柳萍看着心痛,趴跪到老太太面前求饶:“老太太,您就饶了四姑娘吧,奴婢愿意替四姑娘挨罚,求老太太饶了四姑娘。”
老太太心头火气正旺,不悦地朝容青使眼色,容青道:“来人,把杨姨娘拖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今儿老太太一视同仁,谁也别躲过去。”
第二十三章 商议聘礼
商议聘礼
一顿罚挨完,大夫刚巧到了,一一给三个姑娘上了药,春花和秋月看着古言玉高高肿起的掌心,心疼得不得了。
陶翠翠关切地问大夫:“我女儿脸上的伤严重否?会留疤吗?”
大夫收起药箱,回答:“不严重,养几日再好生涂药就好了,只是近日饮食以清淡为主,重口的东西就不要吃了。”
送走了大夫,浅云院的人各自散了,陶翠翠牵着古言依回去,一面心疼一面没好气地道:“她到底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你凑过去触什么霉头,这下好了,脸也伤了手也伤了,你总该满意了?我说你跟一个快死的人计较什么?”
“她霸占庭轩哥哥那么多年,还阻碍了我和庭轩哥哥的婚事,我就是气不过!”古言依愤然地说,“我就是想亲眼看看她得知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到底是什么表情,我就想快意快意,谁知道她竟然敢伸手打我,那个贱蹄子,迟早会死无全尸的!”
“她打你了?”陶翠翠怒道。
古言依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望着陶翠翠:“古言玉和以前不同了,她如今性情大变,不是以前可以任由我们欺负
的样子的,娘,你以后遇上她的时候,万事要小心些。”
“你说的,我早就觉察出来了,我也觉得奇怪,落了一次水她整个人就不一样了,以前都是巴着我们的,如今却只巴着老太太和官人,还处处和我们作对,她今天的举动也很奇怪,虽然你和四丫头都挨了罚,她自己也不好过,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她在和稀泥呢,今天的事本就是她有错在先,不想最终泄了底,独自挨罚,所以才拉我们下水,让祖母以为她没错。”古言依哼道。
陶翠翠点点头:“说得有道理。”
春花捧着古言玉高高肿起的手不住地吹气,心疼道:“姑娘这和稀泥的法子,可把自己给害惨了,您看看您的手都成什么样了,您这手可是拿来刺绣看书的呀。”
“和稀泥?”古言玉阴阴地一笑,“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蒙混过关所以才让祖母将我们一起罚了?”
春花不解:“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只为了这么点目的,值得我挨上二十戒尺?”古言玉凝着自己的手和手臂上的抓伤,“你等着吧,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威远侯府,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可把太夫人高兴坏了,接到圣旨后,太夫人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先去祠堂给列祖列
宗上了香,然后把三夫人和五夫人叫到跟前来商量聘礼的事情。
三夫人和五夫人一面配合着太夫人的欢喜,一面各怀心思。
有小厮小声地在姚惠清耳边说了句什么,姚惠清听后点了点头,然后挥手让小厮离开,继而她走到太夫人身边,对太夫人道:“古家大小姐的丫鬟出门请了大夫。”
太夫人的脸色瞬间就从满面欢喜变成了忧心忡忡。
三夫人和五夫人幸灾乐祸,正巧秦荀殷忙完了事从外院过来,见太夫人神情凝重,不由问道:“娘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姚惠清便将打听到的情况告知秦荀殷,太夫人道:“你说要是她也…这可怎么办好?”
“知道是为何请大夫吗?” 秦荀殷问,“大姑娘孝顺老太太,老太太知道我们看中了他们家大姑娘,只怕会气得脑仁疼,这大夫也不一定就是给大姑娘请的。”
太夫人抱着侥幸的心理:“后面还会有消息传来,且先等着吧。对了,你去向皇上求赐婚,怎么没跟我商量商量?”
“娘不是挺中意她的吗?是娘你自己说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的,娘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儿子何须多问,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