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玉起身将老太太扶起来:“您别着急,六皇子宅心仁厚,肯定会为您做主的,您的女儿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老太太闻言,不住地朝古言玉和六皇子作揖:“草民谢谢大人,谢谢姑娘。”
古言玉想到自己的祖母,心头酸酸的,她走了这么久,祖母定然已经知道了,老人家心思多,也不知道得知后到底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担心她,会不会为她伤神。
希望祖母一切平安才好。
还有古言笙,没两天就要参加县试了,她不能亲自去送他,希望他也能正常发挥,拿到他该有的成绩,想到这些,再想到这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古言玉就觉得心情复杂,顿时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六皇子发现,秦荀殷这位夫人倒是挺会慷他人之慨的。
他道:“这件事情我会派人查清楚的,若是梁文聪真的扣了你的女儿,我定会让
他还给你,今日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老太太千恩万谢地走了。
六皇子将目光转向一直没怎么吭声的秦荀殷:“侯爷,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秦荀殷将问题丢回去:“六皇子以为呢?”
以为…也好,趁机立功让父皇对自己刮目相看,这是个好机会,虽然会得罪梁文聪,但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人家百姓叫冤都叫到他这里来了。
他就是不想管也得管。
六皇子道:“把梁文聪叫来问一问吧,若是真的有这么回事,就叫梁文聪将人家姑娘给放了,为了给自己的夫人治病,残害一个良民的性命,算怎么回事。”
秦荀殷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六皇子:“若是梁文聪能找到其他人,想来也不会非要那个女子给梁夫人治病,这件事情,梁文聪只怕没那么容易松口。”
六皇子头大:“那怎么办?”
秦荀殷:“不如把人偷出来吧。”
六皇子:“???”
“虽然这个办法有点偏激和不厚道,但是我们现在住在梁文聪这里,总不好当面和梁文聪撕破脸,况且他也是迫于无奈,想救自己的夫人,若是他不愿意交人,两方起了冲突总是不好。”秦荀殷道。
六皇子一脸为难:“这,不好吧?就算我们暗中把人偷出来,再偷偷放走她们,梁文聪也可以大海捞针地将人捞出来,我觉得还是当面和梁文聪说清楚比较好,毕竟他是朝廷命官,总不能在明面上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六皇子道,“现在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梁文聪肯定就不敢再继续下去了,只有选择放人。”
秦荀殷听完,似乎觉得六皇子所言有理,道:“如此也对,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然后他似乎不想再管这件事情的样子,拱手道:“我先带我夫人回去休息了,这件事情六皇子就辛苦一些,我嘴笨,说不好,只能由您去跟梁文聪说,我先告辞了。”
六皇子只好摆摆手:“侯爷和夫人请自便吧。”
古言玉暗笑,估计六皇子已经气得脾气都没有了。
夫妻俩相携回到内院,古言玉在秦荀殷耳边小声道:“侯爷以为,梁文聪不会把那个女人交出来?”
秦荀殷:“梁文聪会交出来的,这件事情已经闹到了明面上,梁文聪不想交出来也要交出来,否则欺压良民这样的事情坐实了,梁文聪这知府的位置恐怕就坐不稳了。”
古言玉:“指不定梁文聪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第一百五十章 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
秦荀殷道:“若梁文聪真是那么感情用事的人,你以为他能在东海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说得也是,”古言玉有点可惜地摇摇头,“到底还是妾身目光短浅,这天下间又有哪个男人会为了自己的女人而放弃高官厚禄,更何况梁文聪的姐姐乃是太子妃,他就是将来的国舅,不管背地里如何,明面上都是能不出错就不出错的。”
她语气很是唏嘘,好像十分可惜的样子。
女人都是感性的,首先考虑的是感情,古言玉虽然很多时候都表现得十分果敢,但是到底还是难免逃脱感情的束缚,所以她总是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一寸三尺地里,想要尽量让自己脱离感情的控制,殊不知,若是情感真的那么容易控制,这世间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秦荀殷握住她的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太过在意别人的走向。”
“只是有点感慨,”古言玉道,“多谢侯爷关心。”
她总是疏离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心好像是石头做
的,总是捂不热,秦荀殷不由地有点泄气,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对古言玉好。
气氛沉寂下来,古言玉觉得心口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夫妻两人一路无话地回到房间,用膳洗漱后歇下,伺候的秋月唉声叹气,不知道这两主子又在闹什么别扭。
第二日,古言玉睡到日晒三竿才起,不用给太夫人请安,她每日几乎就要晚起一个时辰,几乎日日都是自然醒,醒来后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收拾整齐,继而要么看书要么刺绣,生活无趣地十分怡然自得,不用管内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简直一身轻松。
秦荀殷与她不同,他每日都起得很早,练一会儿武,然后处理事情,赶路的那段时间还不算匆忙,一到了这里,古言玉明显感觉到秦荀殷忽然忙碌了起来。
她不想打扰他,就自己找事情消磨时间。
临近正午的时候,有小厮到古言玉的面前转达秦荀殷的话:“侯爷说有要事要出去办,就不回来用午膳了,让夫人您不必等他吃饭。”
午膳就不在澄园吃了?这是越发忙了起来?
古言玉没有多问,小厮躬身退了下去,结果一直等到
深夜都不见秦荀殷回来,古言玉就有点惴惴不安起来,这里到底是东海,是梁文聪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秦荀殷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落雁在屋里伺候,秋月从外头进来时带进来一股子凉气,坐在炕上的古言玉立刻起身,望着秋月,秋月抿唇,沉沉地摇头道:“侯爷还没有回来。”
古言玉的眉头立刻打起了死结,忍不住责怪起秦荀殷来,他们这趟本就是入虎穴,秦荀殷要去办什么事情,竟然也不知道派人跟她打个招呼,让她心中有数。
这下可真是急死个人。
古言玉烦躁地放下手里的书,抬脚就朝外走去,秋月赶忙问:“夫人,您去哪里?”
“去外院,”古言玉道,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又忽地顿住,问秋月:“六皇子回来了没有?”
秋月摇头:“还没有回来。”
今日下午,梁文聪过来见六皇子,顺势邀了六皇子晚上到春熙楼喝酒,当时秦荀殷不在,六皇子想着有事情跟梁文聪说,便同意了,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正好,省得她去外院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六皇子
。
古言玉让落雁守着,自己带上秋月赶去外院,澄园还是一片灯火通明,内院守门的婆子看见古言玉过来,立刻精神抖擞了起来,点头哈腰地问:“秦夫人要出去?”
古言玉点头:“去趟外院。”
守门的婆子立刻为古言玉打开门,顺口问道:“要给夫人留门吗?”
“自然,”秋月回答,“我家夫人去去就回。”
守门的婆子点头应了声“好”,古言玉就带着秋月走了,左九一见到古言玉,浑身一凛,吓得从椅子上跳了下去,恭敬地朝古言玉拱手道:“夫人,深更半夜的,您怎么来了?”
古言玉沉着脸、凝着眉:“侯爷还没有回来?”
左九摇头:“侯爷今日有要事处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夜深露重,夫人还是快回去休息吧,侯爷一回来,属下立刻就通知夫人。”
“有要事处理?”古言玉琢磨着这几个字,“什么要事?”
左九一脸为难:“夫人,这是机密,没有侯爷的允许
,属下不能说,还请夫人体谅。夫人放心,侯爷武艺高强,身边还有左一、左二和左三爷,侯爷不会有事的。”
几个心腹,他都带走了?
古言玉虽然一脸疑惑,但左九说了是机密,她还真不好深问,万一泄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就会坏了秦荀殷的大事,这罪责古言玉可担待不起。
可是让她回去等人,她又着实觉得焦心难耐,倒不如就在这里等,还要安心些,她选了个位置坐下,道:“回去也睡不着,我就在这里等着吧。”
“可是…”左九欲言又止。
古言玉一个眼神扫过去,左九到嘴的话被他生生地给咽了回去,他只好转身下去泡了古言玉喜欢的君山银针,亲自送到古言玉的手边。
可这样干等着也着实无趣,古言玉就问左九:“侯爷没事的时候喜欢看书吧?你去把侯爷最近看的书给我拿一本过来,我一边看书一边等他。”
左九就去拿了书来。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动静,古言玉精神一震,秋月立刻出去查看,折回来道:“不是侯爷,是六皇子,六皇子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