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媳妇进门,自是要给长辈敬茶的。
陆砚和霜霜分别跪下来,霜霜也拿过了一碗茶呈给陆老夫人:“祖母好。”
陆老夫人接过茶碗,然后喝了一口,便算是礼成了。
陆老夫人连忙道:“快起来吧。”
陆砚便扶着霜霜起来。
陆砚高大俊美,霜霜娇艳夺人,两人都穿着绯红的衣裳,这样站在一起,实在是登对极了。
陆老夫人笑的嘴都合不拢。
虽说前面发生了许多插曲,但后来陆老夫人同意了,便是认定霜霜这个孙媳妇了。
从前的芥蒂便都不作数了,陆老夫人也是真的把霜霜当做了家人来看待。
陆老夫人道:“你们两个快坐下吧。”
“是。”
陆砚和霜霜坐在陆老夫人下首右侧的椅子上。
陆老夫人问霜霜:“在府里一切可还习惯?”
霜霜低垂着眉眼:“回祖母,一切都好。”
陆老夫人点头:“那就好。”
陆老夫人也能看出来霜霜不是在说客气话,而是真的一切都好。
瞧着霜霜的容色,比从前沾染了些姑娘家没有的媚意,一瞧着便知道与陆砚十分和谐。
这样才好,夫妻俩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
说过了一番话,霜霜起身,然后把在家时做的绣品拿了出来。
这也是新妇要做的。
给陆老夫人的是眉勒一类的,陆老夫人见到后笑道:“难为你的心思了,怕是花了不少功夫吧。”
给蒋琬的则是香囊、手帕一类的。
蒋琬看着面前娇艳无双的姑娘,只觉得心都在滴血,可她面上什么却什么都不能显,还要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多谢弟妹。”
霜霜稍松了口气。
这满府人,霜霜就不认识蒋琬,也不知道蒋琬的脾气。
不过看样子蒋琬是个好相处的,她也就放下了心。
至于给陆思朗的,则都是一些讨巧有趣的东西,还有一些小玩具。
陆思朗当即就乐开了花。
他抱住了霜霜的腿:“霜霜姐姐,谢谢你。”
他许久都没见霜霜了,很想霜霜,这下他们又成了一家人,可以天天在一起,陆思朗开心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霜霜也想陆思朗了,她捏了捏陆思朗白胖的小脸蛋:“以后我再送你别的礼物。”
陆思朗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太好了!”
一众人都笑起来。
蒋琬却越发生气。
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这个霜霜,连她亲生的儿子都那么喜欢霜霜。
蒋琬拽住了陆思朗的衣袖:“思朗,这是你二婶,日后你得叫二婶,不能再叫姐姐了。”
陆思朗瘪了嘴,他有些不开心,二婶多难听啊。
霜霜握住了陆思朗的小手,然后道:“没事,叫我姐姐也好。”
陆思朗是先叫她姐姐的,而且他年纪还小,一时改不过口也没什么。
等日后长大了,明白事理了,自然会改口的。
霜霜都这么说了,蒋琬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她扯开嘴角笑了起来。
送完绣品后,霜霜又重新坐好。
霜霜刚嫁进镇国公府,还有许多事不了解。
陆老夫人便同霜霜说起来。
就比如晨昏定省这一条,寻常人家的新妇都要立规矩,每天都要早起照顾婆母。
陆老夫人却用不着,她体恤年轻人,不必天天来这晨昏定省,每月的初一十五来一趟就好。
再就是用膳一事。
霜霜和陆砚刚成亲,小夫妻独自用膳就好,不必非要过来陪她用膳。
不过每七天,都要在正院用一顿家宴,也好让一家人不那么生分。
霜霜听后有些惊讶。
陆老夫人说的这些,桩桩件件都是为了她和陆砚考虑的,都是为了她们俩好。
霜霜之前还担心会和陆老夫人有芥蒂,没想到陆老夫人竟然待她这么好。
见霜霜没说话,陆老夫人问道:“可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霜霜回过神来:“没有了。”
蒋琬却越听脸色越白。
她和陆砚虽然住在同一个府邸里,但陆砚经常忙,时常不回府,几乎都见不到面。
仅有的几次见到陆砚的机会,都是一家人一起用膳的时候。
可现在霜霜嫁进来了,连饭也不能一起用了。
只有每七天一次的家宴上才能见一次面。
这说明以后,她更难见到陆砚了。
蒋琬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才没让自己失态。
这厢话也说完了,陆老夫人就不再拘着陆砚和霜霜了。
陆砚和霜霜刚成亲,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还是让他们俩自己待着为好。
有了陆老夫人这话,陆砚和霜霜便退下去了。
等陆砚和霜霜一走,蒋琬也要带着陆思朗回去了。
陆老夫人发现蒋琬的脸色有些白,她问蒋琬:“身子不舒服吗?”
蒋琬摇头:“多谢祖母挂心,我就是有些没睡好。”
陆老夫人这才放心:“那就好,快回去歇着吧。”
“嗯。”
蒋琬便带着陆思朗回去了。
…
陆砚住的院落叫听竹院。
回了听竹院后,陆砚问霜霜:“给我的绣品呢?”
除了他,霜霜可是都给过了。
听陆砚提起这事,霜霜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夫君,我都放在箱笼里,拿出来有些费劲儿。”
陆砚:“放在哪个箱笼里,我去取。”
陆砚都这样说了,霜霜只好硬着头皮把绣品都拿了出来。
当时时间太紧迫,给陆砚的绣品,她都是胡乱对付过去的。
和给陆老夫人她们的,完全不能比。
陆砚看到的时候,忍不住笑了。
霜霜给他缝的袜子还好说,毕竟袜子好缝,看不出来什么差别。
只不过其他的……委实敷衍了些。
尤其是霜霜绣的褡裢,那上面绣了一只马,马儿的身子僵硬极了,四肢都不协调。
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匹战马。
霜霜的脸都红了,她把褡裢抢了回来:“以后我给你重新绣,当初时间才紧张了……。”
陆砚本来也只是逗逗霜霜,见状就道:“好,那我可要等着。”
霜霜点头,这回她肯定给陆砚好好绣。
这一趟过去,就到中午了,陆砚和霜霜用了午膳。
用过午膳后,霜霜累的很,她打算好好歇一会儿。
昨晚上闹的太厉害了,她浑身都酸涩的很。
那里……尤其难受。
这一上午她都是硬撑着挺过去的,现在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陆砚也知道霜霜难受,他把霜霜抱到了榻上:“睡吧。”
霜霜的眼皮逐渐沉重:“那你去哪儿?”
陆砚回道:“我出府去应酬一下,晚上回来。”
陆砚新婚,皇上给他放了三天的假,今天算是第一天。
今天陈念远在酒楼订了一桌,遍邀了他的好友和同僚,都是为了庆贺他新婚的。
这等场合,他自然得去。
霜霜点头:“嗯,那你去吧,”正好她也要休息。
陆砚吻了吻霜霜的眉心:“好。”
等霜霜睡着后,陆砚便出去赴宴去了。
…
酒桌上。
一众人都互相举起了杯,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还有人道:“可不能让陆大人喝,这才新婚,陆大人回去还要洞房的,哪能舍下娇妻不管。”
话音一落,众人就哄笑起来。
众人便回忆起当年成亲时的事。
还是陈念远拉了陆砚说悄悄话:“你可别信他们的。”
陆砚眉梢微挑,这是何意?
陈念远便解释起来:
霜霜才及笄一年,年纪到底有些小,身子也纤细的很。
陆砚可是二十有四了,又生的高大,若是可了劲儿的折腾霜霜,霜霜会受不住的。
刚开始时还是要格外怜惜些。
陆砚听后点了头,他觉得陈念远说的有理。
昨晚上霜霜就一直求饶,他也发现霜霜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劲儿,可见确实是不舒服。
陆砚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等席面结束后,陆砚去了药房,然后买了相应的药膏回了府。
…
陆砚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到屋里的时候,霜霜已经洗沐完了,头发都晾干了。
霜霜见陆砚回来迎上去:“夫君,你回来了。”
陆砚的呼吸里还带着酒气:“对不住,我回来的有些晚了。”
实在是那帮人太能闹,他不好先走。
不过剩下的这两天假期,他一定会好好陪霜霜的。
霜霜没觉得什么,实在是她睡了一下午,才刚醒来不久,“没事,你先去洗沐吧。”
这一身的酒气太浓重了。
陆砚点头,“好。”
陆砚不习惯人伺候,他一个人洗沐完,然后回了內间。
霜霜已经上了榻了。
她今天换了身月白的里衣,云雾一样的头发披在两侧的肩上,眉眼精致。
漂亮的有些出尘。
陆砚还带着几分醉意,他想他真是看不够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