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死前,还告诉她照顾好自己,而且交代陆砚照顾好她和陆思朗。
还说若是她想通了,便叫她改嫁。
现在想来,陆晋一早就看透了,他是想让蒋琬自己想通,离开镇国公府,也放过她自己。
蒋琬伏在地上大哭。
她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陆晋……
…
蒋琬的事,让镇国公府上下都受了重重的打击。
陆老夫人更是大病了一场。
好在宋大夫救治及时,陆老夫人身子没有什么大碍。
最后,还是陆老夫人下的命。
她让人把蒋琬送进了女狱。
蒋琬做了这么多恶毒之事,陆家是再留不下她了,故而直接把她送到女狱论罪。
依着蒋琬的罪行,没个几十年出不来。
到那里,蒋琬再去忏悔她的罪过吧。
女狱是大周专有的牢狱,把蒋琬送进去不会叫外人知道。
至于对外,就说蒋琬得了急病而亡就是了。
如此一来,这事便算是彻底了了。
蒋琬毕竟是陆思朗的亲生母亲,若是这事透露出去,陆思朗这辈子也完了,故而这件事只能这么处理。
这整件事,都是瞒着陆思朗的。
陆思朗毕竟年纪还小,只能骗他说蒋琬得了急病没了。
如此一来,陆思朗肯定会很难过。
可这也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
至于蒋寒,陆砚自然也没有轻易放过他。
陆砚把搜集到的蒋寒的罪证都交给了京兆尹,直接让京兆尹量罪行事。
至此,这事算是彻底了结了。
…
听竹院。
霜霜坐在美人榻上喝补汤。
这是厨娘新给她熬的,听说对孕妇很好。
没过一会儿,天就黑了。
陆砚也回来了。
蒋琬的事了结后,陆砚也上朝了。
霜霜起来帮着陆砚把朝服脱下,陆砚却拦着霜霜:“我自己来就好。”
现在霜霜是双身子,得万事小心。
霜霜只好站在一旁,等陆砚换过家常衣裳后,两人坐在美人榻上。
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屋里面只有他们两个。
霜霜靠在陆砚怀里,然后揽住了陆砚的腰。
她知道,这次的事事关陆晋,对陆砚打击很大。
这都好几天了,陆砚的心情还是很不好。
这种时候,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这样默默地陪在陆砚身边。
陆砚回抱住霜霜。
他闻着霜霜身上独有的、霜雪一般干净的香味。
他觉得他的心平静了许多。
霜霜轻声道:“夫君,一切都会过去的。”
都会好起来的。
陆砚点头。
正如霜霜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要有霜霜陪在他身边就好。
第74章
蒋琬的事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了湖水中。
虽然惊起了一片涟漪, 但最终还是会恢复平静。
随着时间过去,日子也逐渐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陆老夫人虽然大病了一场,但养了些日子, 身子骨也好转了过来。
至于陆思朗,虽然有时还会哭着找蒋琬, 但已经好了许多。
陆砚那边,也重新回到了朝上。
眨眼间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已经是三月下旬了。
霜霜的身孕也三个多月了。
宋大夫来诊过脉,说她的胎像很好,这胎便算是坐稳了。
这一天。
霜霜换上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的衣裙, 又挽了个发髻。
揽镜一照,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巧月在心底暗赞了一声,她们姑娘生的实在是太美了。
就算是现在有着三个多月的身孕, 可从身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身段依旧纤细有致。
霜霜也从奁台前起身。
她刚往外间走, 陆砚就练武回来了。
霜霜让陆砚赶紧去换衣裳,她们好快些去承恩伯府。
没错, 今儿是裴嘉宁成亲的日子。
身为妹妹, 姐姐的大喜之日, 她自然得去。
陆砚连忙去换了衣裳,然后陪着霜霜去了承恩伯府。
他们到的时候,承恩伯府上下已经热闹一片了。
陆砚是男眷, 自然得去前院,帮着裴正德和裴霖招呼男宾。
霜霜则是去内院看望裴嘉宁。
裴嘉宁的闺房里挤满了人,看着都没有下脚的地方,还是杜氏拉着霜霜进去的。
杜氏握住霜霜的手:“霜霜,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儿, 你现在可是有着身孕,一切都得仔细才是!”
前些日子蒋琬的事了了以后,她就回了娘家。
裴正德和杜氏等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以为霜霜是陪着陆砚办差事去了。
当他们得知霜霜怀孕以后,高兴的不得了,一直念叨个不停。
这不,今儿霜霜一过来,杜氏又提起了这事。
无非是说什么万事小心,千万不能伤到肚子里的胎儿。
霜霜只好抿唇笑了下。
这厢屋里的女眷们也都看到了霜霜,俱都过来和霜霜寒暄。
霜霜是陆砚的正妻,这些人自然巴结的很。
好容易应付过去,霜霜松了口气。
霜霜去了奁台前。
裴嘉宁的妆已经画完了,十分的甜美可人。
她从镜中看到了霜霜,“妹妹来了。”
霜霜点头,然后让巧月拿出了一早准备的礼物:“这是我送给姐姐的添妆礼。”
裴嘉宁自是道谢:“多谢妹妹。”
自打上次一事,她便是彻底放下了,也不会再执拗地和霜霜比来比去了。
不过她和霜霜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如此了。
霜霜也是松了口气。
她和裴嘉宁就这么不远不近地处着就行。
送完添妆礼,霜霜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她到底怀着身孕,不能久站。
杜氏也接着招呼其他宾客。
又过了一会儿,靖勇侯世子就来接亲了。
裴嘉宁盖上盖头,由裴霖背出去了。
屋里也清净下来了。
巧月站在霜霜身侧:“姑娘,咱们也先回去吧。”
霜霜点头:“好。”
她算是女方的亲戚,送完裴嘉宁出门就可以回去了。
霜霜回了马车上。
她回去的时候没看到陆砚,估计陆砚还在前头忙活着。
霜霜便坐在马车里等陆砚。
外面还很热闹,到处是吹吹打打的声音。
还有庆贺的声音,无非是什么庆祝新人恩爱,白头偕老。
霜霜听到这儿却忽然怔了下。
白头偕老……
她抬手摩挲了一下腰间挂着的玉佩。
自打前一段时间开始,玉佩就彻底不动了。
明明只剩下一点,玉佩的裂纹就能完全修复了,可玉佩却忽然不动了。
虽说这样她也能活很长时间,可霜霜这些日子总是胡思乱想,怕她比陆砚早走一步。
她想和陆砚一起白头偕老。
霜霜叹了口气。
她抚着玉佩的裂纹。
正寻思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霜霜一听就知道是陆砚回来了,她连忙把玉佩收好。
果然,霜霜刚收好玉佩,陆砚就回来了。
陆砚上了马车:“方才我在前头陪着岳父他们喝酒了。”
宾客一多,喝酒的自然也多。
霜霜帮陆砚倒了一杯茶:“怎么样,喝的多吗?”
她说着凑近陆砚闻了一下。
酒味不大明显。
陆砚喝了口茶:“只喝了几杯,你放心。”
霜霜点头:“那就好。”
马车往前行。
陆砚放下了茶杯,他发现霜霜的心情似是有些不好。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挺好的。”
“那你怎么蹙着眉,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没有。”
霜霜心道她如今的身份,哪有人敢给她气受啊。
她现在就差被捧起来了。
霜霜靠在陆砚怀里,她想了想道:“夫君,你说等我们老了,头发都花白了,要是我比你先走了一步怎么办?”
霜霜说完仰起脖颈看着陆砚。
陆砚怔了一下。
也就是说,霜霜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事担忧?
陆砚无奈地揉了揉霜霜的头发:“你这一天都胡思乱想什么呢?”
且不说霜霜今年才十七岁,等老了以后得多少年,她怎么就确定是她先走一步。
陆砚揽着霜霜的腰肢:“以后别乱想了。”
之前陆砚就听说孕妇容易乱想,果然,霜霜每天想东想西的。
霜霜垂了眼。
也是,她想那么远的事干嘛,过好现在就好了。
霜霜:“嗯,以后我不乱想了。”
马车一路往镇国公府赶。
自打回了朝上后,陆砚又开始忙起来,几乎是不怎么沾家。
今天也是,刚把霜霜送回去,陆砚就继续出去忙了。
霜霜回来后回了听竹院歇息。
等下午时才去正屋。
陆老夫人见到霜霜就道:“今天没累到吧?”
原本她也想去参加裴嘉宁的婚宴的,只是她年纪大了,不好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