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颔首,“五皇子如何了?”
皇后面露痛色,“方才贤妃处派人来说,五皇子的高热仍旧未退,太医说情况很不好,就算日后无事,如此高热,怕是会烧坏脑子。”
皇上没有理会皇后的话,看向王成,“可查出些什么?”
“回皇上的话,奴才愚钝,尚未查到。”王成低头说道。
其实王成隐隐约约查到了些什么,只是矛头隐隐指向大皇子和二皇子,王成不敢贸然开口,毕竟那是两位皇子!
王成倒不是怀疑大皇子二皇子小小年纪能做出这样的事,皇家子弟,心计城府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就算没有,在后宫里耳濡目染,迟早也会如此。
他只是在想,这背后,是不是有皇后和淑妃的影子?
皇上看了王成一眼,“你是愚钝,朕再给你一天时间,查不出的话,你也可以不必再在御前伺候了。”
王成心里一咯噔,看样子,皇上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了?“是,奴才明白。”借着起身的机会,王成悄悄抬头看了皇后一眼,皇后面色如常。
别看皇后面色如常,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些惊慌。昨晚刚把二皇子接回凤仪宫,她就看出了二皇子的不对劲,屏退众人后一再追问,才知道二皇子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以嫡皇子的身份,以她弟弟的前程为条件,收服了伺候五皇子的下人,让她每晚在五皇子睡觉的时候偷偷开了窗,时间不用太长,半刻钟就好。如此持续了四五天,五皇子果不其然着了风寒,一开始症状并不严重。之后又在五皇子的饮食里加了些和他所服之药相克的东西。
皇后又骄傲又难过,难过的是自己最终还是亲手打破了儿子的美好生活。骄傲的是二皇子不愧是她的儿子,母子俩一脉相承,她的儿子行事果决,下手干脆。虽然有些地方做的还不够好,可在他这样的年纪,他做的已经很好了。
皇后一边安慰、鼓励二皇子,一边命品贤去收尾。只是到底有些匆忙,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疏漏。
同时,皇后心中也有疑虑,那四皇子是怎么回事?莫非有人浑水摸鱼,妄图渔翁得利?
可皇后此时来不及想这些,她只能竭尽所能的让认扫清所有痕迹。免得儿子暴露。
至于藏在背后的人是谁,除了大皇子和三皇子外,不作他想。总有一天能查清楚的。
谁敢拿她的儿子当挡箭牌,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皇后回去吧,五皇子那,你多照看着。”皇上不想再看到皇后,故而直接说道。
“是,臣妾身为嫡母,定会恪尽职守,照顾好皇子和公主们的。”皇后郑重的说道。
皇上最厌恶皇后的就是她无时无刻都在彰显自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中宫。“既如此,那朕养病期间,就将皇子和公主们交给皇后了。皇后可要好好照顾他们啊!”
皇后有些发愣,她方才只是习惯性的一说,可皇上这意思,若是皇子公主们有个闪失,难不成皇上还要追究她的责任?
“皇上,臣妾······”
“皇后不必再说,下去吧。”皇上直接说道。
“是。”皇后只好走了。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皇上说道:“朕养病期间,由贵妃照顾,为了方便起见,贵妃就搬到养心殿东暖阁居住吧!”
然后是贵妃娇滴滴的声音。“皇上!”
“就这么定了,王成,你带几个人,把贵妃惯用的东西挪过来。”皇上轻声说道。
皇后冷冷一笑,贵妃照顾,她只会吃喝玩乐,什么时候会照顾人了?只不过贵妃命好,会投胎罢了!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养心殿的大门,先去了贤妃处看望五皇子。
养心殿里,姜小楼纳闷的说道:“皇上,臣妾不会照顾人。臣妾留在这,只会碍手碍脚。”
“无妨,朕不缺人照顾,朕只想时时看到你。难道你不想时时看到朕吗?”皇上轻声说道。
姜小楼当然不能说不了,只好让海棠和王成一起回去收拾东西了。
五皇子的情况很不好,贤妃既担心儿子,又担心自己的脸,眼看着儿子高热不退,太医们束手无策,甚至说持续高热可能会烧坏脑子。贤妃越发的绝望了,也顾不得脸上的伤,扑在床边失声痛哭。
皇后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皇后招来太医问了几句,得知五皇子的情况的确不好,交代太医尽全力救治五皇子,又劝慰了贤妃几句。
贤妃忽然醒过神来,“皇后娘娘,皇上可好?”
“皇上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只是太医交代,皇上需好生静养,故皇上命本宫过来瞧瞧。你放心,皇上已经下旨,在民间寻访名医,定能治好五皇子的。如今皇上身边是贵妃照顾着。”
贤妃脸上裹着纱布,看不清神色,只是无声的落泪。
皇后又劝慰了几句,说还要去查看其它几位皇子公主的情况,就离开了。
皇后看过其它皇子公主后,最后去了淑妃宫里,皇后故意不让人通传,自己一个人进去了,恰好看到淑妃正在看大皇子练字。
皇后见状,冷笑道:“四皇子薨逝,五皇子高热不退,皇上为此忧心不已以至晕倒,阖宫都不得安宁。淑妃和大皇子倒是安逸自在的很啊!”
大皇子到底年纪小,没什么城府,闻言笔都来不及放下,就站了起来,脸上有些慌张。
淑妃神色自在,从容的站了起来,轻轻在大皇子肩上按了按,“见过皇后娘娘。正因为阖宫不安,臣妾等才要安分守己,不给皇上增添烦恼。”
皇后轻轻一笑,就在方才,她几乎可以肯定,四皇子的死,大概和淑妃和大皇子有不可推卸的关系,只是不知道到底淑妃出手的,还是大皇子?
“淑妃如此懂事,很好。皇上养病期间,淑妃好生照顾好大皇子,无事不要随便外出了。”皇后直接说道。
来日方长,刚让她儿子背黑锅,她们走着瞧!
“是,皇后娘娘慢走!”淑妃笑着说道。
皇后走后,大皇子轻声说道,“母妃!”语气有些不安。
“这就害怕了吗?那你自作主张出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害怕?”淑妃眉头紧锁,满是对大皇子的不满和不屑。
大皇子低下了头,他也知道自己这次行事冒失了些。可母妃不是一直说要他隐在二弟身后,相机而动吗?二弟对五弟出手,他趁机对四弟出手,就算被查了出来,也是二弟背锅。可母妃还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我和你说过多次,在事态尚未明朗的时候,不要轻易出手。你是长子,长子非嫡子,你的存在,注定会让皇后不满。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你只能隐去锋芒,站在二皇子身后,等待时机。你倒好,贸然出手。皇后怕是已经开始怀疑你了!”淑妃有些恼怒。
“可什么才是母妃说的最好的时机?我选的时机难道不好吗?二弟已经出手了,那么迟早会轮到我,如果我不出手,焉知下一个不会轮到我?”大皇子忍不住说道。
淑妃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嫌弃,“你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可现在呢?你就等着皇后对你我展开报复吧!你小瞧了母妃,也小瞧了皇后。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吧!”
说完拂袖而去。
留下大皇子一人,站在那里,看着纸上母后方才让他写的“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八个大字,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第137章 宠冠六宫是什么感觉? 十八
三天后, 五皇子还是因为持续高热, 夭折了。
贤妃哭得死去活来。
皇上这次倒是冷静了许多, 下旨将四皇子五皇子以郡王例下葬,其余的,就没再说什么了。
姜小楼倒是为此唏嘘不已,汤山行宫一起玩乐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人却没了。她没有追问, 两位皇子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因为不用想也知道,这宫里从来没有意外。
再者, 皇上似乎不想让她知道、明白这些黑暗负面的东西。他只需要她当一个宠冠六宫、不知世事的宠妃就行了。
好在姜小楼也不想理会这些事。她和云氏说她不想生孩子,其实是真心话。当妈的感觉,怎么说呢, 其实并不好,那种深入骨髓的牵绊和挂念,不是假的。上辈子她生了孩子,虽然她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豁达了, 可一大半的心还是放在了孩子身上。
这辈子她不想这么辛苦了。何况, 皇家的孩子, 本就不容易。她也不想让孩子辛苦。
所以啊, 这样就很好了。
姜小楼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皇上在她的陪伴下,恢复的果然很快。他的身子, 在太医的调理下好了大半, 只是不举的毛病, 依旧没有好转。
皇上其实挺着急的,他最近,似乎又陷入了爱情,是和贵妃。看着千娇百媚的贵妃在身边,皇上心里难耐的很。他也不忍心让贵妃年纪轻轻就一个人。可不管皇上怎么折腾,药物、针灸、各种鞭、甚至民间流传的偏方都用了不少,那团肉始终软塌塌的,没有反应。
时间久了,皇上自己也灰心了。算了吧!实在不行,他还有手,还有工具,总能在贵妃需要的时候,帮贵妃纾解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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