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古代将方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轻易只传儿不传女。
但高厨子是个疼爱女儿的,担心女儿嫁出去,女儿日子过得不好,就教了女儿几个拿手的菜式。
当然刀工这些都是必须学的。高秀姑是个聪慧的姑娘,人又勤奋,将高厨子的本事学了六七分。
可以这么说,高秀姑教江舒涵这个半调子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江舒涵对她非常大方,按照每月十两的月银,请她回来当师傅。
手里有钱心不慌,高秀姑想多赚些银子傍身,教得越发卖力。
就这样,当江舒涵刀工已经有所长进时,外面一条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新阳公主和荥阳侯要大婚了。
前阵子荥阳侯和原配妻子和离了。大家都说是江舒涵的错。没想到两人结婚消息刚传出来,大家风口立刻变了。
大户人家一辈子就娶一次妻,如果对方没犯什么大错,这辈子也就将就着过下去了。可荥阳侯倒好,看上新人,直接将旧人给休了。
和离?说得好听。还不是等于休妻吗?
幸亏对方是个心宽的,要不然还不得羞愧欲死。
得知此事的人无不抨击荥阳侯喜新厌旧,是个负心汉。
这事很快传到宫里,皇上爱女心切,对此倒是乐见其成,但皇后却心生不满,叫来献王,问是不是他的意思。
献王摇头,“是新阳自己看上了荥阳侯,荥阳侯也有意娶她为妻。孩儿也不好拦着。”
皇后心里膈应,可到底大局为重,没说什么。
另一边,陈嬷嬷从外面听到此事,前来汇报,担心惹主子生气,不免有些小心翼翼,而两个大丫鬟及高秀姑连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把自己当隐形人。
谁知江舒涵听后,没有丝毫反应,反而饶有兴致品尝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香酥排骨。
在现代,猪肉飞涨,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得这么尽兴了。
嗯,又香又脆,鲜香扑鼻,外酥里嫩,又香又滑,一看就很有食欲,江舒涵吃了一筷还想夹第二筷。
几人眼睁睁看着江舒涵将一盘排骨全部吃完,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有这么好吃吗?
江舒涵放下筷子,擦擦嘴,捂着有点吃撑的肚子,站起来溜溜食,看着陈嬷嬷,淡淡一笑,“这一天不是迟早的事嘛。嬷嬷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陈嬷嬷小心翼翼抬头,见主子真的没有生气,心放下一半。
天知道她这几天有多纠结,担心主子自此一蹶不振,又担心主子想不开。各种愁绪堆在心头,让她夜不能寐。幸好夫人比她想得坚强。
陈嬷嬷松了一口气。
江舒涵吃完,担心自己长肉,在屋里转圈圈,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对了,他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陈嬷嬷心又跟着提了起来,回道,“听说是这个月八号。”
江舒涵挑了挑眉,“这也太急了吧?”
夫君死了还没半年就改嫁,这公主真是半点也不避讳,生怕别人不怀疑他俩之前就有瓜葛。
江舒涵慢慢往外溜达,“这天越来越热了,明儿让人买些冰回来吧。”
她想做点冰饮吃吃。天太热了,热得人受不了。
陈嬷嬷点头应是。看着她从容的步伐,心里暗想,应该是没生气吧?要不然步子也不能这么松快。
第二日,江舒涵和高秀姑一起合作,制出跟后世一模一样的雪糕,口感非常好。
几个下人也有幸分到瑕疵品。但是他们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觉得荣幸之至。
江舒涵想着这雪糕不错,便让高秀姑回去告诉高厨子,让他在食肆里做些售卖。
高秀姑领命而去,她刚走没多久,下人来报,甄元综来了。
江舒涵挑了挑眉。
她都搬到别庄这么多天了,他才出现,这是来替他爹打探消息呢。
切,一个老男人,还真当自己是香勃勃了。是个人就要惦记他。
第73章 疑心
堂屋里, 江舒涵坐在主位, 百无聊赖喝着茶, 她旁边立着陈嬷嬷和一个丫鬟。
甄元综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堂屋,随手将带来的东西交给随从, 很自然上前行礼。
在礼数上面, 甄元综做得很足, 让人丝毫挑不出错来。
江舒涵放下碗,淡淡道,“起来吧。”
甄元综先是问候几句, 江舒涵礼尚往来问了他的学业。
甄元综不像之前那样厌学,反而很自豪道, “娘,我现在已经无需念书了。爹给我找了个差事。”
江舒涵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讶,“哦?什么好差事?”
甄元综挺了挺胸膛,翘起唇角, “我现在在城防军任职, 等我建立功业,爹说会调我到御林军。”
江舒涵抚了抚额, 这得傻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城防军是武职, 他一个花拳绣腿进去还想建功立业?可能吗?
江舒涵很怀疑荥阳侯是不是成心想养废儿子,但据她所知, 荥阳侯对这个嫡子应该还寄有希望,可现在他又怎么会把儿子送到城防军,而不是让对方考科举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官职是新阳公主为甄元综求的。目的自然是养废甄元综。
像甄元综这种不想吃苦, 只想躺在祖宗荫德享福的纨绔子弟,捧杀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江舒涵虽然看透新阳公主的目的,却什么都没说。
一个心机叵测的继母,一个只想玩乐的继子,绑在一块,到底谁害谁还不一定呢。
江舒涵捧着下巴,低低一笑,“挺好。你有这出息,娘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来的路上,甄元综心中忐忑,担心母亲会训斥他,他还想着自己如何反击。但现在见母亲附和自己,丝毫没有反对,他忍不住翘起唇来。
他母亲总说他不学无术,每次请安,都要叫他读书念书,烦都烦死了。他明明是荥阳侯唯一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为何要像那些平民劳心劳力念书呢。
人生苦短,他如此会投胎,何该一辈子享福才是。
甄元综冲随从招了招手,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奉上,“娘?孩儿担心您在别庄无聊特地叫人寻了这只会说话的鹦鹉。您瞧瞧,我给您逗弄一个。”
他从随从手里接过一颗樱桃,鹦鹉叨叨几下,眨眼间将樱桃吃了个精光。
下人们瞧着津津有味,江舒涵也被这只可爱的鹦鹉逗笑了,“不是说会说话吗?”
甄元综扔掉樱桃梗,弯腰逗了几下,“快叫‘吉祥如意’”。
鹦鹉在笼子里调整了下站姿,在甄元综连翻催促下才叫道,“吉祥…如意…吉祥…如意”
这鹦鹉说话吐字清晰,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其他人都听呆了,连连赞叹这鹦鹉聪慧。
江舒涵闲着无聊,也想着留下它打发时间,当即冲甄元综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娘很喜欢。”
甄元综翘了翘唇角,“娘喜欢,孩儿一颗孝心就没浪费。”
江舒涵接过笼子,四下看了看,“这应该挂哪儿啊?”
甄元综替她出主意,“就挂廊下吧。”
江舒涵让嬷嬷将笼子挂在廊下,又点了两个丫鬟照顾鹦鹉。
她特地留了甄元综吃饭,让厨房将最近她研制出来的新品端出来尝尝。
吃饭时,她还特地给甄元综介绍。
甄元综听说母亲正在研制新菜肴,面露欢喜,只要母亲不再自怨自艾,他此行也算圆满了。
吃完饭,甄元综就告辞离开了,江舒涵让下人送他到院门外,自己并没有送他。
等人走后,江舒涵看着陈嬷嬷,再三叮嘱,“宝仁堂那边千万要盯紧了,不可松懈。”
之前她猜想过江家的人许是在侯府安插了人手,不想有个被休的女儿才将荥阳侯毒死。但是当她见过江四爷夫妻,她突然觉得这两人应该没那么大胆子。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至于是谁,江舒涵猜想,都跟荥阳侯脱不了干系。荥阳侯任户部侍郎好几年,这官职实权极大,让不少人眼红,他不定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想将他毒死,好取而代之呢。
陈嬷嬷点头应是。
只是陈嬷嬷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她昨日去京城求见小主子,想让小主子劝劝小姐,可她万万没想到,小主子居然不劝,反而对小姐现在的状况乐见其成。
难不成小姐是因为小主子伤透了心?
陈嬷嬷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如果只是和荥阳侯和离,小姐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灰心丧气,哪怕为了儿子,她也应该振作起来。
所以只能是小主子没有站在小姐身边,所以小姐才这样伤心。
陈嬷嬷越发心疼小姐,伺候得也越发尽心。
江舒涵很快发现陈嬷嬷不再像以前事事都要出来劝阻,反而尽心竭力让她日子过得宽心。
江舒涵虽不明白她为何作此改变,却也是乐见其成。
这天早上,江舒涵刚刚起来,就见陈嬷嬷匆匆忙忙从外面跑来,说是青山有消息传来。
江舒涵也顾不上梳洗,穿戴好衣服,搬了屏风,就让青山进来禀告。
青山负责跟看守方大夫的游侠接触。
江舒涵迫不及待想知道方大夫的主子是谁,“查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