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曜连忙起身,眉心紧蹙憋着气,躲过那令人窒息的酒气。
江心婉见他逃离,又笑了,眉眼弯弯,若春花灿烂,烛光中红颜若娇霞,一向对女色无感的司徒曜见了也是一怔,听她狡黠道:“你俯身,我偷偷告诉你。”
他当然知道她要完成什么任务,不就是为乌绍容窃取布防图吗?
但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微微俯身,凑到她跟前。
这么近的距离,酒气之余能闻到她身上还有一股独特而浓郁的暗香,有些醉人。
江心婉笑着凑到他耳边,“就是……呕……”
她还没说出来,肚子里一阵翻滚,忽地吐了出来,饶是司徒曜躲得快,肩头也被吐到了。
他觉得自己那边肩膀的半个身子都僵硬了。
那可是最污秽的呕吐物!这样脏的东西竟然沾到了他的身上!
一向清冷自持的司徒曜此刻气得微微发抖。
而江心婉还趴在床沿,使劲儿地吐着,仿若要把胃都吐出来,娇小的身躯也不断起伏,显然很是难受,很快地上一滩秽物。
司徒曜不忍地别过眼睛,屏住了呼吸,这女人到底是什么魔鬼!
江心婉吐完了,终于舒服了,她闭眼靠回床榻,竟很快睡过去了。
司徒曜听到两声轻微的小呼噜,才睁眼转过头去,看到江心婉没事人一样地睡着了,表情还特别香甜。
司徒曜:……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不忍直视的左肩上的秽物,闭眼轻吐了两口浊气,才堪堪压下无处发泄的火气。
罢了,看在脑内显示的九个时辰,他不和她计较。
他想转身离开,但是鬼使神差地又看了她一眼。
她睡得很熟,眼睫微垂,在烛火下像扇子般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鼻尖挺巧,嘴唇微嘟,唇珠显得更加圆润娇俏,只是嘴角还残留的一点秽物在如玉的白皙中特别刺眼。
他鬼使神差地掏出雪白的绢帕,俯身轻轻拭去了那一点污渍。
试过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作什么,眸中闪过一丝嫌弃,把那绢帕扔在旁边的桌上。
***
江心婉早晨醒来觉得头有点痛,她起身捂着脑袋。
这时候小珠一瘸一拐地进了屋,端了一碗汤,“小姐,你醒啦,快来喝点醒酒汤。”
江心婉茫然道:“我昨晚喝醉了?”
小珠点点头,心道岂止是喝醉那么简单。
江心婉端过醒酒汤喝了,又问道,“你腿怎么了?”
小珠咬咬唇,“昨日将军过来了,发现我们聚众喝酒,不成体统,让我们都领了二十大板。”
江心婉瞪大了眼睛,她此刻已经想起来昨晚是请了王管事他们几个喝酒来着,但是后面发生啥了?
“不过不妨事的,奴婢皮糙肉厚,那板子也不重,也就刚刚打完有点后劲儿,待会儿肯定就没事了。”小珠心大道,“小姐也不用担心,王管事他们几个还是男人,二十大板对于他们就更不是事了!”
江心婉忐忑道:“可,是我让你们聚众喝酒的……”
小珠开心道:“姑娘跟我们不一样,将军对姑娘不一般,哪里会罚姑娘,就算姑娘昨晚吐了他一身,他还让奴婢好好伺候您呢!”
江心婉:!!!
“我吐了他一身?”
“恩,是将军见你喝醉了,把你抱进这卧房的,出来的时候奴婢见他肩头有污秽,进屋一看你吐了一地……”
小珠递过来一个洁白的绢帕,“看,小姐!将军他还亲自给你擦脸了呢!”
江心婉:!!!
她拿过绢帕,是上等的丝绸,雪白丝滑,仅边缘用刺绣细密地绣出花边,是司徒曜的无疑了,只是此刻上面染了点点秽物。
她都能想象他昨晚拿着这帕子的表情,眸中定是充满了厌恶。
啊,死了死了!
他们说他几天没杀人就算温和了,她觉得这次怕莫不是要开荤让她祭天了。就算不祭天,她的屁股恐怕也是难保,可能还不像小珠止二十大板那么简单。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珠应声出去,不一会儿回来禀报道,“小姐,将军让您过去。”
江心婉一僵,不觉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第16章
司徒曜坐在餐桌旁,桌上摆了很多小菜,面前摆放了两婉翡翠虾粥。
王管事躬身道:“将军,要不要老奴差人去请江姑娘过来?”
司徒曜摆摆手,“不必了,把这菜再热一热。”
王管事应声,叫人再热一轮饭菜。他面上一直挂着欣慰的笑容,自家王爷果然是开窍了,顾念着江姑娘醉酒睡晚了,甘愿等她。
江心婉收拾好,战战兢兢地过去司徒曜居住的主院,见到的就是司徒曜守着一桌子菜,一脸冷冷地看着她。
她硬着头皮上前,低垂眉眼,躬身道:“民女昨晚喝多了,冒犯了将军,请将军责罚。”
哎,卑微的古代。
司徒曜看着她故作的乖巧,嘴角微凉一勾,“那你说说,我该怎么责罚你?”
江心婉一愣,让她自己说出打屁股到底是不雅吧。
她微微抬眸,见司徒曜冰着一张脸,眸色暗暗,特别有威压感。
她垂头丧气,死马当活马医地道:“不如就罚民女以后每日给将军做两次蛋糕?”
司徒曜嘴角一丝冷笑,她想得倒是轻巧。
续命的规则是,一日内一种方式仅可以使用一次,所以她不管做几次吃食,他都只能加时限一次。
他昨晚回来,那身衣物自然是扔了,哪怕是珍稀的织锦也不会再穿一次。他还在温泉池里用流水洗了许久,才确定将那污秽彻底净去。
只是心中那脏污染身的记忆怕是再也挥之不去了。
他从小就有洁癖。
皇宫中那么多皇子之中,他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个,所有的宫妃见到他,都喜欢捏两下他圆嘟嘟的小脸,这是他厌恶的。而这厌恶,源于他的母妃。
想起他母妃,他清冷的眸子瞬时暗波浮动。
他的母妃,颠倒众生,美艳无双,让六宫粉黛尽失颜色。若论倾城之姿,江心婉比起他母亲还少了几分艳丽,多了小姑娘的娇憨,风情自是比不上。
她足以让皇帝专宠,足以获得所有女人都艳羡的尊崇地位,可是偏偏她是个清冷又刚烈的性子,更对皇帝和整个皇家恨之入骨。
她有严重洁癖,洁癖到仿若他这个儿子都是不洁之物。她每日要让宫女太监里里外外将寝宫都打扫三遍,为此几乎每日都会累死人。而他,必须要净身之后才能接近他母妃,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被她嫌弃的。
这样的养育习惯,自然也养成了他的清冷洁癖,不喜秽物,更不喜女子,以至于后面在他母亲死后,亲眼见到曾经绝美无双的一张脸被火烧成焦黑溃烂的枯骨,从此成为他午夜梦回的噩梦,也成为他对女子过敏的起始。
美色不过是浮尘,再美艳的皮囊之下也是森森白骨,是他从小就悟出的真理。
于是他望着江心婉娇媚无双的脸,做小伏低的娇弱柔顺,无半分动容,只念着她昨日竟然吐到他身上两次,若是旁人,早已经死了两次了。
这种宽容,统统只看在她能替他续命的份上。
司徒曜轻呼了一口气,冷声道:“不必了,我伏案易肩颈酸痛,你以后每日给我揉捏一下。”
江心婉错愕:哈?
她抬眸看着司徒曜一脸认真地样子,不像开玩笑。
这就算是饶过她还是没有绕过她?所以以后她不仅要给他当厨子,还要给他当按摩师了?
哎,总比打屁股好吧。
江心婉认命地点点头,在司徒曜的期待中,起身走到他身后,给他按摩。
她也不知道怎么按,一双柔嫩的手在他脖颈和肩膀来来回回捏吧,反正她知道他也不是真的脖颈酸痛,这个变态只是每天找机会亲近她罢了。
可是,光亲近了,又没有进度条,真是让人脑壳疼。
这屋里有一个记时的沙漏,江心婉捏得无聊时正好看到,心中一惊,忽然记起今天是她要去技学坊的培训课的啊!
我去,要迟到了!
可是眼前这个煞神没有开口,她没办法走人啊!
江心婉心下着急,手上就不知不觉加了力道,体会到变化的司徒曜微微蹙眉。
“可以了。”他淡淡道,一炷香的时间,她主动为之,增加六个时辰。
江心婉退回到左前,袖中的手攥着衣摆,想着如何借口离开,正在此时,却又听他道,“给我布菜。”
江心婉抬眸看他,啥?没听错吧?洁癖让她帮忙夹菜?
像是看懂了她脸上的疑问,他道:“用公筷。”
“哦,好。”江心婉又认命地拿起公筷给他夹菜,“将军要吃哪些呢?”
“一样都来一点。”
“好嘞!”
江心婉每一样都夹一点放到他碗里,等着他吃完又赶紧再添几样,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那沙漏,心道祖宗哎,吃快点!
司徒曜吃了两口,见她只是站着布菜,道:“你也坐下一起吃。”毕竟有她吃得更香。
江心婉只得无奈坐下,没胃口地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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