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九号签的贵女退场后,第十对上场,男的貌似是某大学士之子,手拿一支玉笛,女的是晏萩比较熟悉的曾莹玉,她穿着湖绿衣裙。两人向太子和太子妃行了礼,男子站立一旁,曾莹玉走到中间,笛声起,曾莹玉随曲起舞。
“夫君,这是什么曲子?”晏萩小声问道,听着悠扬动听,空灵婉转。
“此曲名《观湖》,微风轻拂,笛音悠悠;湖水微漾,长袖舒展。”傅知行抓住她探向枇杷的爪子。
“你不看舞蹈,你盯着我做什么?”晏萩挠了下他的掌心。
傅知行笑,凑近她,“舞蹈没什么好看的,唯有夫人百看不厌。”
晏萩脸微红,“你正经点,不许调笑我。”
说话间,笛音已由慢变快,曾莹玉的舞蹈也随之变化,长袖上下翻飞,似风高浪急,波涛汹涌。
等他们这一对下去,第十一对上来,又是合奏,男抚琴,女弹琵琶。第十二对是唐晋山和甘彩玲,唐晋山作画,甘彩玲抚琴。琴音落,画也作好了,短短时间里,唐晋山只能做到神似。
“夫君,他画的没你画的好,长得也没你俊,还说是你的后继者,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晏萩忿忿不平地道。
“无聊之人的闲言,不必在意。”傅知行从来就没觉得他是京中第一贵公子。
“没在意,就是不喜欢。”晏萩讨厌那些人用傅知行来抬高唐晋山,唐晋山无论家世、相貌、才学都没有与傅知行相提并论的资格。
傅知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别为这样的小事生气,唐晋山不过是跳梁小丑,他愿意哗众取宠,随他去。”
“不给他点教训吗?”晏萩问道。
“他会自食恶果的。”傅知行淡笑道。
晏萩挑挑眉,看向第十三对上场的人,男的仍是抚琴,女的是罗胧儿,她身穿劲装,双手各握一把没有开刃的银短剑,显然她是要跳剑舞。剑舞又称剑器舞,属健舞,矫健刚劲。
琴声起,罗胧儿双手舞动,剑光闪闪。晏萩虽没认真学过舞蹈,但曾姑姑教过她柔体术,跟舞蹈也能扯上一点边,晏萩看得出罗胧儿的舞技很普通,许多地方并不连贯。
“啧,那有一舞剑器动四方啊?”晏萩嫌弃地撇嘴,“根本就没有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嘛。”
傅知行笑,“改天带你去看真正的剑舞。”
罗胧儿甩动、旋转短剑,使其发出有规律的声响,表现出一种战斗气氛,可就在这时,罗胧儿的右手剑脱手了,朝着晏萩飞射而去,舫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啊!”要知道银剑虽没开刃,但剑尖还是很锐利的。
傅知行伸手就去抓剑,可是他抓了个空;晏萩见剑飞过来,其实也吓呆了,好在傅知行伸手抓剑时,她回过神来,急中生智,向后一倒。
“哎哟!”晏萩头重重地撞在了地面上,虽然铺了地毯,但仍把她撞得她两眼发黑。剑几乎在她倒下那一瞬间,从她身上掠过,扎在了后面的石柱上,止住了去势,掉落下来。
傅知行听她呼痛,脸色大变,抱着她急切地问道:“潇潇!你伤到哪里了?太医,快去请太医。”
“十二妹妹。”
“潇潇。”
舫中的人乱成一团,都往晏萩身边围了过去,罗胧儿没想到会出这个意外,呆立在原处,左手剑也哐当落地。
晏蓉隔了几个位置,等她走过来,挤不进去了,转身过来狠狠地甩了罗胧儿一耳光,“学艺不精,就别出来丢人现眼,我妹妹若是有半点损伤,我必取你性命。”她是晏家长房的长女,本就颇有大姐风范,嫁进武将家中多年,行事越发的彪悍。
“你怎么能随便打人?”罗胧儿捂住脸,“我爹娘都没打过我。”
“我不是你爹娘。”晏蓉怒怼了一句,没再理会她,再次过去看晏萩的情况,“十二妹妹,你怎么样了?”
“劳大姐姐担心,我没事。”晏萩靠在傅知行的怀里,因受到了惊吓,又撞伤的头,脸色稍显苍白。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晏蓉轻拍了拍胸口。
虽然晏萩表面看着无大碍,可没请太医诊断,傅知行不放心,不顾她的反对,强行将她抱起,“太子殿下,太子妃,内子身体不适,请容许我们先行告退。”
“这边的事,我会处理。”太子淡笑道。
傅知行抱着晏萩大步离去,其他人坐回原位,只有罗胧儿还站在舫中央。
“你为何要刺杀荣福县主?”太子一开口就把事情给定性了。
“我没有、我没有要刺杀荣福县主。”罗胧儿摇头。
罗胭儿见罗胧儿还站着回话,简直要被她的蠢给气疯了,赶忙走出去,跪下叩头,“罗氏胭儿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家姐绝无刺杀荣福县主之意,家姐只是舞技不精,剑才会失手甩了出来,求太子明鉴。”
“罗林养了两个好女儿,一个胆大包天,胆敢借舞剑之名,行刺杀之实;一个巧舌如簧,见事情败露,就以失手来搪塞。依孤之见,你们想要刺杀的不是荣福县主,而是孤这个太子。”太子一直想要罢免罗林的武职,现在机会来了,他岂会轻易放过?虽然这事有点牵强、有点儿戏,但是谁又敢质问他这个太子?
“不是的,没有,太子殿下,我们没有。”罗胭儿慌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女。
太子根本不理会,“来人,立刻进城擒拿罗林,将这两女暂押进刑部大牢。”
在座有反应过来的,也有还在犯迷糊,但这都不重要,事情已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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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望月》是一首筝曲,是现代古筝演奏家、作曲家赵曼琴根据唐代诗人张九龄《望月怀远》之诗意而创作此曲。此处借用,请考据的朋友见谅。
很抱歉,今天头很痛,写得很慢。更新晚了,抱歉。
第323章 传言吓人
回城的马车上,晏萩轻轻摸着后脑勺,心有余悸地道:“还好,我今天想轻便些,梳的是燕尾髻,不用戴压发,要不然,这向后一倒,簪尖一定刺破头皮。”
“好什么好?你脑上撞出一个大包来。”傅知行心疼地眉头紧锁,用手碰触了一下。
“哎哟,痛痛痛!”晏萩呲牙咧嘴。
“忍一忍,回去请乔太医看过,就给你擦药。”傅知行眸色微沉,那女子手中的剑,好好的为何会突然脱手?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不管有什么阴谋,胆敢谋害他妻子的人,他绝不会放过。
傅知行和晏萩回到安国公府时,乔太医已经被快马回城的韩飞请进府了,澄阳大长公主和韩氏从韩飞得知晏萩头部受伤,吓得面色苍白,听到下人说傅知行和晏萩回来了,两人就立刻迎了出去,她们以为会看到一个满头鲜血,不省人事的晏萩。
晏萩是被傅知行搀扶着走过来的,虽然晏萩表示她头不晕,不用扶,但傅知行坚持,晏萩也只得随他去了。
“潇潇啊,韩飞说你受伤了,伤在哪呀?”韩氏怀疑她先前有可能听错了。
晏萩指着后脑勺,“撞在地上,肿起了个大包。”
澄阳大长公主凑上前一看,“哎哟喂,这么大的包,该有多痛呀!无咎,你是怎么照顾潇潇的?潇潇跟着你出门,你还能让她带着伤回来,真是丢你祖母我的脸。”
“祖母,不怪不夫君,事出突然,那个罗胧儿舞剑,剑突然脱手,我为了避开,向后一倒,就重重地撞在地上了,就撞出这么个大包来。”晏萩解释道。
“罗胧儿是什么东西?”澄阳大长公主问道。
“她不是东西。”晏萩这话一说出口,就觉得有点别扭,赶忙改口,“她是罗将军的嫡长女。”
“乔太医在厅里,快进去让他帮你看看。”澄阳大长公主牵起晏萩的手。
晏萩的伤真的不算重,惊吓也已过去了,脉搏也平稳下来了,乔太医连安神汤都没给她开,就是给了一瓶药酒给她,“消肿之前,少夫人不要洗头,每日用药酒擦拭三到四次。”
“那我不是好几天都不能洗头。”晏萩蹙眉,虽然现在天气不热,可不洗头,她会觉得痒啊。
乔太医笑,“还请少夫人忍耐几日。”
“好吧。”晏萩无奈应道,她不想忍耐也不行啊,这包又不能一下就消肿。
送走乔太医,傅知行和晏萩回了院子,晏萩散开了头发,傅知行小心地将头发扒开,露出那个大包,这下看得更清楚了,表皮上有血。傅知行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情绪,“潇潇,你忍着痛,我帮你擦药。”
药酒一抹上去,晏萩就嘶嘶地吸气。
“是不是很痛?”傅知行问道。
晏萩笑,“就一开始痛,后来就不痛了。”
“擦好了,这几天,就别盘发髻了。”傅知行叮嘱道。
“这几天不出门,在家养伤。”晏萩乐得宅在家中。
晏萩在南湖园被人刺杀,受重伤的消息,短短一个时辰,就传得各府皆知;而那个在别人口里重伤,生命垂危的安国公世子夫人,这会子正趴在床上,和小儿子头顶头在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