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萩嘴角抽搐,不愧是吃货取的名字,“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皇祖母让我进宫读书,让我挑侍读呢,我想挑你。”合宜郡主从荷包里掏出一块肉干,咬了一口,剩余的塞进肉团嘴里。
“合宜,我们还是朋友吗?”晏萩恼怒地问道。
合宜郡主瞪大眼睛,“当然,我们是好朋友,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那你还这么害我!”晏萩一点都不想进宫读书。
“喂喂喂,我们是好朋友,当然要同甘共苦啊,我要学这学那,你怎么能独自逍遥快活?”合宜郡主狡黠地笑道。
“现在断交还来得及吗?”晏萩哭丧着脸问道。
“你要和我断交?你个坏潇潇。”合宜郡主丢开肉团,扑了过去,把晏萩压得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晏萩艰难地道:“你给我下去。”
“不下去,说,你还和不和我断交了?”合宜郡主问道。
晏萩抽出手来掐着她的脖子,两个小丫头嘻嘻哈哈地在榻上滚成了一团,小白猫在榻下,喵喵地叫,仿佛在帮两人喝彩。
等合宜郡主离开后,晏萩就去找南平郡主,把合宜郡主想选她做侍读的事说了,“娘,我能不去吗?”要她卯时初就起床进宫,她这柔弱的身子骨吃不消,就算吃得消,她也不愿意啊,高三那年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悲惨日子,她一点都不想再过。
“当然。”南平郡主笑着摸摸她的头,“合宜是小孩子性情,还想着玩呢,皇后娘娘和秦王妃是不会答应的。”晏家已有晏同烛在太孙身边,合宜郡主侍读名单里是不会有晏萩的名字的。
晏萩放心了。
又过三日,晏大太太、晏三太太带着晏芹和晏芗前往瑞宁公主府赴宴。瑞宁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儿,纵然知道她的意图,接到请柬的人,仍然要去捧场,就连太子妃也给这位大公主的面子,前去赴宴。
“六妹,你在想什么?”晏芹见晏芗一直若有所思地样子。
晏芗笑着摇摇头,随口撒谎道:“没想什么,只是有点紧张。”前世在这场宴会上成国公的长女赵锦月掉进水中,被九江王的三子唐清水所救,今生还会发生吗?她要阻止吗?
“不要紧张,有我陪着你呢。”晏芹笑道。
晏芗笑了笑,成国公府和九江王府联姻,也算门当户对,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那就如前世一样,任由这件事发生吧。
到了公主府,晏芗撩开帘子,往外看,朱红色的大门上,铜钉子有碗口大小,两边各立着一尊大石狮子,匾牌上龙飞凤舞写着:“敕造公主府”五个大字。小厮上前,引领着马车,从角门进去,走了约有十几丈,到了垂花门,下马车,换公主府的软轿。
看着花团锦簇,富丽堂皇的公主府,晏芗握紧了拳头,嫁给太孙,她一定要嫁给太孙,今天她会好好表现,给太子妃留一下好印象。端宁公主笑道:“本宫前几日得了四联四季图,就请诸位小姐赏画做诗,以助雅兴,择一季写一首即可,限时一炷香。”
果然和前世一样,赏画诗。晏芗眼中亮光闪过,唇角微弯。
众少女赏画,思索如何写诗。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让大家吟诗,小姐们踌躇不前,晏芗起身道:“小女子不才,愿抛砖引玉!”
端宁公主笑道:“晏六小姐勇气可嘉,就由你开始吧。”
“谢公主。”晏芗敛衽行了一礼,然后吟她早就准备好的诗,“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
这诗写得很是灵动活泼,还带着淡淡的野心,不仅端宁公主称赞了她,太子妃也看了她一眼,晏芗暗暗欢喜,转眸看了眼祥忠侯府的大小姐丁香和谯郡伯府的四小姐孙冬梅;前世丁香是太孙的侧妃,孙冬梅是太孙的庶妃,不过她们并不得宠,太孙登基后,丁香仅得了个妃位,而孙冬梅只是贵嫔,并且都没有子嗣,对生有两子一女的晏萩,一点威胁都没有。晏萩能压下她们,她也行,晏芗翘了翘了唇角。
赏画赋诗很快就告一段落,大家移步花厅。宴罢,夫人们去听戏,小姐们在花园闲逛,如前世一样,赵锦月掉到池塘里,被唐清水所救,至于是谁算计谁?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不过晏芗更倾向于成国公府算计了九江王府。现任的成国公的继室夫人周氏是周贤妃的姐姐,楚王有夺位的野心,而赵周氏亦想让亲生子抢夺原配嫡子的国公之位;再者拉拢九江王府,对楚王夺位有大帮助。若是楚王能登上大位,那赵周氏的谋算自然也能成功。
“你们需以此为戒,若是胆敢做出有辱门楣的事,别怪老婆子无情,我是宁愿让你们死掉,也绝不会让你们丢人现眼的。”晏老夫人严肃地告诫孙女们。楚王妃的事近几年才淡下来,晏老夫人不想再起风波。晏家女的名声,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坏,“用这种不光彩手段结的亲事,是过不上好日子的,到时候吃了苦头,旁人只会说活该。你们听清楚没有?”楚王有那么多庶女,由此可见就知楚王妃的日子过得如何,若不是她生了楚王唯一的儿子,只怕她得去死一死了。
“听清楚了。”几个孙女都老实地应了下来,就算曾有过一些绮思遐想,也被晏老夫人的话,吓得打消了。嫁人固然重要,可也得有命才能嫁啊!
晏大太太见几个女孩都被吓得面无人色,忙岔开话题道:“过几日就是七夕了,如此要紧的日子,二丫头三丫头,人欠想好雕什么样儿的花瓜了吗?”
“二丫头三丫头,这第一年,你们断不能马虎,要好好雕哟。”晏老夫人郑重地道。
七夕又称七巧节、女儿节、乞巧节、巧夕、双七等,女子们会在这天拜月乞巧,祈福许愿,许了人家的女子,还要雕花瓜送去婆家,以示心灵手巧。
晏芪和晏芝要雕花瓜,晏芹、晏芗、晏苗和晏莺四个则是学着炸巧果,几个小的暂时啥都不用做。皇帝降下口谕,立秋之日,将要西郊举办比试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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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晏芗吟得诗是白居易所写的《春风》。这里表现了晏芗的野心,春风亦为她而来。
第20章 七夕
“圣上为什么要举办比试大会?”南平郡主问道。
“皇帝的女儿也愁嫁。”晏四爷把腰带递给她。
南平郡主一怔,笑道:“也是,五公主都二十了,她不下降,六公主、七公主和八公主也不好指婚。”晏同烛才十二岁,怎么指婚都指不到他头上去,南平郡主到是挺愿意去凑这个热闹的。
因为皇上的这个口谕,京中各府的贵女们也很期待立秋,她们既能在看台上看着自己的兄弟在场上争光夺彩,也可以借机,瞧瞧别家的男儿到底如何,为亲事做好准备。
“早知道,就不急着给芝芝定亲了。”晏三太太其实也不是太满意自家的二侄儿,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亲事已定了,你说这种话,要是大嫂听到了,会怎么想?”晏三爷不悦地道。
“我也就跟你念叨念叨,大嫂怎么会知道。”晏三太太撇嘴斜睨他道。
“行了,事已成定局,你就别念了。”晏三爷不耐烦听这些废话。
这天下午,乔太医来给晏老夫人和南平郡主请平安脉,晏萩沾两人的光,也一同被把了脉,乔太医笑道:“十二小姐的身体比以前好许多了,这手上,脸上都长肉了。”
晏老夫人和南平郡主欢喜不已,“让您费心了。”其实自出生晏萩以来,就是由乔太医帮着调养身体的。
“那里,这是下官的职责。”乔太医笑道。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乔太医告辞离开,晏萩翻出小把镜,照了照,还真如乔太医所言,她脸上有肉了,唇红齿白,粉雕玉琢,愈发的好看了。
七月初七上午,晏芪和晏芝雕好的花瓜分别送去了何家和蒋家。吃过早饭后,晏芹、晏芗、晏苗和晏莺四人去了韦家,和韦丽娘姐妹们一起乞巧。
下人们忙着晾晒被褥和衣物,无所事事的晏萩溜去外院找晏同明,避开守门的小厮,扒着门框,朝里面喊道:“九哥哥,九哥哥。”
晏同明不在房里,晏萩噘着小嘴,爬过门槛,开始扫荡,她就比晏同明小两岁,可晏同明能随意出门,她却不行,太不公平了!晏萩决定把晏同明收集起来的宝贝,统统搜刮走,才能弥补她受伤的小心灵。
“左看看,右看看,上翻翻,下翻翻,这里的宝贝,还真是不少。”晏萩边哼着改得乱七八糟的歌,边扭着小屁屁找东西。找到一个细竹编的蝈蝈笼、彩釉瓷狮子和匣装面人。
晏萩把这三样放在榻上,正准备找东西,将它们带走,一不小心,就瞅见压在锦垫下的书。抽出来一看,是本小说,随手一翻,上写着: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年年机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容貌不暇整。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衽。天帝怒,责令归河东,许一年一度相会。
瞧瞧,这个时候,织女还是被天帝许配给牛郎的,可没有下凡私配;聘则为妻奔为妾,就算天上的仙女也得遵守天规戒律。后世把神话故事改得,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