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瞳耸了耸肩,撩过就够,并不得寸进尺。
她也怕撩得太过分,像上次在休息室那样,被沉郁直接扔出去。
今晚她上来,可是真的要干正事的。
见阮瞳不再逼近,而是坐到沙发那边等他,沉郁这才松了口气。
他深深看她一眼,直接进了卧室。
还不忘反锁房门。
听到卧室门落锁的声音,坐在会客厅沙发上的阮瞳,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他真以为,她会急不可耐地去闯门吗?
哼,这种事,明明一向都是他做的。
……
过了一会儿,沉郁换了套休闲的衣服,从卧室房间出来。
黑灰色针织衫,深色长裤,一如既往的性冷淡风。
看到他,阮瞳就勾起唇角,笑了。
不管是穿衣服,还是不穿衣服的沉郁,果然,永远都是这样祸国殃民,让人想睡。
阮瞳甚至忍不住想看,他换上帝王服饰后是什么样了。
沉郁坐到沙发另一端,神情冷淡。
“你想问什么。”他声音很沉,疏离淡漠的毫不掩饰。
阮瞳把剧本递给他,笑盈盈说,“这里,我画了红圈这段,有问题。”
沉郁只蹙了一下眉,便接过她的剧本。
低眸一看,本就冷峻的脸色倏地更沉。
半秒后,他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这一段……有什么问题。”
阮瞳声音娇软,“不就是床戏,我没有经验嘛。”
第22章 (一更)
沉郁平静无波的黑眸飞快抬起, 瞥了眼阮瞳,又重新落回那段被她圈起来的重点上。
阮瞳掌心撑在沙发上,整个身体往沉郁那边挪了一点。
“你看我圈起来那段, 上面写你要把我推倒在床榻上, 按住我的肩, 扯掉我的腰带,撕坏领口响起布帛破裂的声音……嗯, 这些我都没有经验, 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明明是很正常的剧情补充画面, 但偏偏,被阮瞳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读出来, 就变了味儿。
暧昧至极。
沉郁眉心微拧, 冷冷沉沉的目光再度从剧本上抬起来。
他低睨她, “就这样?”
大概是刚刚沐浴过,沉郁的声音比平时慵懒几分, 但即便如此, 阮瞳也没错过他语气里微凉的讽刺意味。
那语气大概是在嘲笑她,找上门来的借口太过拙劣。
阮瞳却大大方方点头,轻哼, “嗯啊,就是这样。想象不出画面,不是我的错吧?”
末了,还咬唇补充道, “我毕竟,也不是专业演员呢。”
起码, 在这个世界,她还只是一个从没演过戏的女爱豆, 不是吗?
“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沉郁敛目,脸色不太好。
“下次,换个好点的借口再来敲门。”
他一开始以为阮瞳是真诚上来请教表演问题,所以才开了门。
但现在听完阮瞳的问题,就算沉郁不想承认,也必须面对他被阮瞳耍了的事实。
沉郁起身,将阮瞳的剧本放在茶几上还给她。
修长的手指刚刚松开纸张,就被阮瞳从后抓住。
柔软无骨的小手,伸出一只食指,勾在他的小指上。
阮瞳咬着唇,缠他,“不是借口呀,我真没办法想象才来找你的。”
私下两个人相处,她自然而然地就跟他撒娇。
“沉郁……沈老师……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同情心,见死不救吗……吴修明和姚丽两个人白天把你围得团团转,我这也是没办法,只能晚上过来上小课。”
赛制这么残酷,一组里必须淘汰一个人,她跟吴修明、姚丽,三人是竞争对手。
那两位又是实力派,又是前辈演员,不管从资历还是观众声誉着想,打死也不能输给她这么一个门外汉。
所以,他们把阮瞳当成头号假想敌。
防阮瞳防得紧,白天但凡看到她有要接近沉郁的意图,就立刻蹦出来打岔。
这也是同行之间无形的竞争,阮瞳明白,倒不太怪他们。
沉郁没想到阮瞳会像耍赖撒娇的猫儿一样缠上来。
甚至,直接勾住了他的手。
他垂眸,偏冷的视线落在她那张微微仰起,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娇艳绯红的小脸上。
虽然烦躁,却没有第一时间甩开她的手。
或许是被阮瞳‘缠’惯了,沉郁甚至没发现,她这样主动勾住他,早已超过他平时对其他人的隐忍极限。
就当是看在靳铭的份上,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沉郁微不可察地深吸一口气,嗓音冰冷,“想象不出床榻服装,就去道具组看看。想象不出衣服撕开的动作,就找同类型的影片观摩。”
“作为演员,并不是所有时候都会给你实物参照,全靠实物,拍科幻片、恐怖片、古装片,怎么办?你需要学会从其他地方举一反三。比如难过的时候,记住那一刻的感觉,以后要表现难过情绪时,就找到当时的感觉。”
“可是我无法想象的不是这种东西……”阮瞳稍稍偏头,坦率地说。
她承认,自己上来找沉郁,多少存了点私心。
但,真的不是无理取闹,故意借着公事骚扰。
她的确有无法解决的问题,这才来敲他的门。
“什么东西。”沉郁低声问。
阮瞳食指还勾着他微凉的指间。
她理了理情绪,杏眼微抬,润泽的水光便弥漫开来。
“我没办法想象,你拿夜无渊那样,言语恶劣、恶意羞辱我的样子。”
沉郁,“……”
房间里的空气,就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
*
阮瞳没说假话。
她可以想象出任何人凶狠刻薄、言语羞辱她的情形,却没法把那个人的脸,换成沉郁。
哪怕是这个世界的沉郁,疏离而冷漠,却也没有对她表露过乖戾狠毒的一面。
更不要说,原先世界的沉郁。
《帝宴》中的帝王夜无渊乖戾多疑、残忍阴鸷,因为一路从最不受宠的皇子甚至差点丢掉性命披荆斩棘才坐上高位,所以除了对心中最柔软的那一抹白月光,便再不会对其他人温柔以待。
到剧情最高潮时,夜无渊将姬璇摔在床榻间,欺身上去时,整个过程都是残暴凶狠的。
更不要说,他所说的台词,还那样具有羞辱性。
见沉郁不搭理自己,阮瞳又勾了勾他的手,“我想让你陪我从台词到动作一条拉下来,提前适应一下那段床戏。”
“就在这里。”她轻轻地说。
……
……
沉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答应了阮瞳的请求。
可是几分钟后,他们真的就开始就地排演了。
剧本里的床榻,变成了总统套房的沙发。
为了逼真,阮瞳身上还套了件沉郁的浴袍。
是另外一件干净没穿过的。
片刻后,阮瞳自己喊了句‘action’。
一声话落,在她眼前的男人清冷深邃的眸子便瞬间透出阴鸷戾气。
几乎是一秒入戏,仿佛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沉郁,而是从剧情中走出的残酷帝王。
阮瞳的呼吸瞬间紧促,她被带入戏了。
下一秒,阮瞳被沉郁狠狠推倒在沙发上。
“嗯……”她吃痛,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却已在下一刻,不容分说地压上来。
感受到男人沉重而陌生的重量,鼻息间全是龙涎香的气息,阮瞳脸上掠过一抹羞愤。
“陛下既然不爱我,为何要碰我……”
“为何要碰你?呵,这不正是你想要的。”沉郁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阮瞳刻意忽视那抹羞辱,将脸别到一旁。
“陛下以为这样就可以羞辱我么?臣妾是陛下的发妻,你的皇后。陛下这样,只是在羞辱自己罢了。”
“是么。”沉郁修长的手指紧紧扣起她的下巴,又将她的脸掰正过来,冷冷凝视。
“可是,朕怎么觉得,这样做比让你死还管用。只要能看着你这个毒妇崩溃绝望,朕跟着受这么一点羞辱,又算什么。”
他语气恶劣至极。
在他的恶言中,一颗颗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阮瞳眼眶中滚落下来。
“在陛下心中,臣妾是毒妇,那姬嬿妹妹又算什么?背信夫家,私会陛下……陛下殊不知,您捧在心尖上的人,才是臣妾眼里的毒妇……”
即便声音都在颤抖,阮瞳也用坠着泪的眸子勇敢地回视眼前这个男人。
听到‘姬嬿’两个字,沉郁眸色狠狠一沉,冷戾划过。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话落,男人动作粗暴地扯开她腰间的衣带,大掌更是直接撕开了浴袍领口。
前一秒还能强装镇定的女人,下一秒便因这粗暴残忍的对待,而不住打颤。
“住手,臣妾不想成为陛下的人……”
她单薄的肩抖动得极为厉害。
“停下……”
“夜无渊!”
关键时刻,右手下意识在床榻间挣扎,忽然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阮瞳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猛地抓起那个物件,便扎向了皇帝臂膀。
剧情中,锋利的匕首,扎进了夜无渊上臂,鲜血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