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心里一惊,“什么?皇上什么时候回去的?”
“就在一刻钟之前。”小太监走得急,赶在皇上到之前来传消息,即便寒冷的夜里脸上身上的都出了一身汗。
皇后沉声问:“更深露重的,皇上怎么突然要回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监哪里知道啊,他又不在皇上身边伺候。他不过是奉命来传递消息的。
他跪着摇头:“奴才不知,只知道皇上回得急,连夜走,甚至都没有与张天师说一声。”
皇后挥退他,沉着脸,思索着皇上怎么突然回乾阳宫。白天刚见过姚池,太巧合了,难道就是因为她?
皇后一想这些事情,整个人就陷入了沉思,等宫女劝,她回过神来,已经是子时了。
皇后这才拢着披散的头发睡下,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白发,想着自己终究老了,不由得叹气。
又突兀地想到了姚池那乌黑浓密的头发,不得不说,她羡慕且嫉妒。
思绪纷乱,皇后逼着自己睡下明日早起去乾阳宫请安,打探打探原因。
乾阳宫是日日都有人在打扫的。
故而就算皇上很久没有回来,里面仍然是原来的模样,富丽堂皇,十分舒心。皇上在宽敞的龙床躺下,这次倒是没有再做什么梦了,一夜无梦,睡到了天亮。
早上皇上一醒来,便让人去宫外召见姚潜。太监应声去办了,皇上才起床穿衣洗漱,穿戴整齐便吩咐传早膳。
却不知道,沉寂已久的后宫,已经因为他回来再次沸腾了。在传早膳的时候,不断有妃嫔求见请安。
皇上不耐烦,统统不见。直到太监来禀报说:“皇后娘娘也来给您请安了。”
皇上还对昨日的事情记忆犹新,听见皇后就有些不喜,不过还是让她进来。
皇后进来行了礼,然后开始状似不经意地打探起皇上的作息,想要问出皇上昨晚为什么回来,又就昨日的事情再次做了自我反省。
皇上到底也没有生气,挥手道:“罢了,不是什么大事。朕也是邀仙阁住久了,想回乾阳宫住两日,皇后没事就先回去吧,不必想那么多。”
皇后没法,只好告退。
出去之后一问,得知皇上竟然要召见姚潜,她心里立刻察觉不好,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在乾阳宫外站了会儿,倒也没有回去,而是换了一个方向,“去东宫。”
……
接到皇上要宣自己入宫的消息,姚潜心中是很惊讶的。
昨日才出来,今日又进去?而且这次还是皇上召见的。
他让来宣人的太监等一等,自己要换一身衣裳,让姚西平赶紧去问一问姚池,皇上有没有宣她进宫。
好在两边离得近,姚西平从偏门快去快回,很快带来了消息,说没有。
姚潜点点头,再整一整衣服,开门出去,与几位太监一起进宫。
当他发现自己去的路线不是前往邀仙阁,而是乾阳宫的时候,姚潜心中惊讶更甚,当然他都把情绪敛在一张严肃的脸庞之下。
见了皇上仍是规规矩矩地行礼,“不知皇上召见,是为了什么事情?”
皇上让他起来,先是问了一些关于姚池的事情,“你那堂妹姚氏不是在本家长大,也不在盛京长大,那她之前是在哪里生活?”
这些都是早就有说法的,姚潜恭恭敬敬答了。
眉头却蹙起,觉着这是一个坏的兆头,皇上如此关心姚池,是心里有了念头?他不确定地想。
皇上大致问了姚池一些情况,没有什么异常的,他又继续问:“不知道这位姚氏信道还是信佛?”
姚潜:“??”这是什么问题。
他迟疑着:“这个,臣倒说不好。”
皇上闻言,脸色微沉了,“你们是一家人,这个都不知道么。”
姚潜心中微凛,想了想,道:“可能是信佛的。”
皇上皱眉看着他:“可能?”
姚潜思索着道:“在今年秋考前,为了躲避燕王殿下的逼迫,她曾在京郊护国寺住了一段时间。既然住在寺庙,想来也是习惯礼佛的。”
皇上点点头,脸色终于缓了缓:“京郊的护国寺,朕是知道的,香火鼎盛,山上风景秀丽,原本朕还去过几回,只是后来没有去了。”后来当然是因为他跟着道士修道去了。
姚潜这才问道:“皇上问这个做什么?”
皇上想起梦中的场景,沉吟着:“朕最近觉着修道不顺,还是去礼一礼佛罢。”
姚潜愕然,想不到皇上竟然如此随性。
不过话说回来,皇上要礼佛,与姚池信佛还是信道有何关系?
他想不明白,也不敢再问。而皇上宣他进宫竟然只是为了问这么一件小事,问完就让他走了。
姚潜心中暗暗纳闷。出了宫去找姚池,把这件事情告诉她,让她小心一点。
姚池耸耸肩,她不信佛也不信道。不过她也迷惑了,皇帝这是要做什么?
十月十五,恰好是盛京的第一场雪过后,天放了晴,碧空无垠,天虽寒冷,阳光照在人身上却暖洋洋的很舒服,更照得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十分漂亮。
一早,孙栋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世界,实在手痒,就默不吭声地从房间角落扛出了他的照相机,想拍几张。
导演瞅见,道:“这有什么好拍的,要拍就去高处拍,风景绝对好!”
孙栋嘀咕道:“哪里的高处?”
导演笑了,“你中秋的时候不是说护国寺风景不错,很想要拍一拍么,后来忙起来也忘记了。正好现在店里不忙,你要是憋得手痒,就去山上拍,趁着电池还有多拍点,留作纪念也行啊。”
又大方地一摆手:“你这掌柜的拨算盘也辛苦很久了,就当是今天放你一天假,去吧去吧。”
孙栋总觉得导演的话有点突兀,态度也过分殷勤,不过他确实很想拍,于是决定不多想,扛着他的沉重专业的设备出发了。
马车到了山脚,又扛着不辞辛劳地爬上了半山腰的护国寺,到了后山那地方往下一看,果然,比平地看壮观多了。
又因天气冷,来寺庙上香的人也少了,后山格外安静,没有人打扰,也不会有人奇怪他扛的是什么东西,好极了。
他于是专心地找着角度,仔细地构图,希望拍出一组满意的照片。太过投入,没发现后面有人过来。
第64章
皇上今天微服出宫, 直奔护国寺。
那个预示大乾亡了的梦让他心惊肉跳,也不止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直接找姚池, 而是去了护国寺。
皇上驾临,护国寺的住持崇严大师自然是扫榻相迎。
崇严大师在护国寺做住持已有二十余年,早年皇上来过,他自然是认得的, 只是后来七八年间皇上都偏好修道,没想到现在突然来了, 实在叫人意外。
这么些年里,燕王只要在盛京, 每月都会来一趟,说起来崇严大师倒是跟燕王熟悉些。
皇上来得低调,崇严大师便也不多说, 把人迎进了禅房, 坐下说话。
“皇上突然驾临, 可是有什么吩咐?”崇严大师慈眉善目, 不卑不亢,身上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淡泊。
他看出来皇上郁结于心, 不像是来礼佛的。
皇上过来当然不是听禅的, 他直接地问:“朕听说,中秋前的那段时日,你们护国寺住过一位美艳妖娆的女施主,姓姚名池。此事当真?”
崇严大师一怔, 没想到皇上过来,是专门打听一位女施主。
不过他作为寺里的高僧住持,这些事情并不归他管,有专门的和尚管理客院租住。他一般接见身份贵重的香客,或者每逢初一十五开坛讲禅,传播佛法。如果没有特意来找过他,他不会记得。
恰好,姚池是不信神佛只信自己的,在寺里住了一个多月,除了休养生息就是戴上帷帽看看山上的风景,一次也没有就近烧香拜佛的。
她的美貌虽然在底下的和尚里面传开,但是又有哪个弟子敢把这些六根不净的东西穿到住持耳边去。
崇严大师以为皇上是来找人的,也不好奇那是什么女子值得皇上亲自来找,正要叫掌管山寺俗务的弟子来。
皇上却是一摆手,“罢了罢了,朕并不是找她。”
他有些失望,“看来崇严大师并没有见过这名女子。”
“确实不知。”崇严大师颔首,这才问了一句:“皇上寻这名女子有事?”
皇上严肃地点点头,却也没说是什么事,混浊的双眼透出一抹暗沉的光,一时沉默下来。
崇严大师遂不再问,双手合十,不骄不躁,眉目温和如同大雄宝殿的佛像。
皇上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再度沉声开口:“崇严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修为了得,想必早已窥得一线天机。”
崇严大师双手合十:“不敢,皇上折煞老衲。”
皇上紧紧盯着他,问:“不知道大师最近有没有什么预兆?”
崇严大师目露不解,“皇上指的是哪方面?”
皇上沉声道:“关于大乾的将来,兴衰存……亡。”他苍老的面容和混浊的双眼里,隐含着隐约的不安。
崇严大师闻言,虽然面容还是冷静淡然,心中却是一动,他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今日亲自前来,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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