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江济亭却觉得又是不好开口再继续追问了。
至少,她认为不再刨根问底地追问下去,应该是对失意沉痛者的一种尊重。
无论江济亭平日里是多么犯傻装叉也好,泼皮无赖也罢,不懂气氛的ky这种事情,无论如何,她还是做不来的。
但无论怎么说,对于像仙女姐姐这样,有着沉月羞花的倾绝之貌,加上出众的天师才华和能力的女子,已经是当世罕见了。
可是她,却仅仅只是因为脾性太好,却落得这样的命运,江济亭却终究还是有些意难平。
于是江济亭犹豫着轻声开口,像是想要辩解什么似的,“可是……”
这时,洛行澈却拦住了她,并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这就是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选择,并为此只能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命中注定的道路吗?
江济亭回望着洛行澈,无语到以至于脸上干净得像个填字方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洛行澈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向陆漓,开口提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白泽可知?”
“知道的。”
陆漓轻轻点了点头,神情稍稍有了些许的缓和,继续说道,“虚涉文君之名如雷贯耳,在龙汉之年当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江济亭觉得这几天的谈话,真真实实地有在一遍一遍地刷新着她的世界观。
载于《玉清鸾文道》中的记述,身为恶兽的白泽,那可是写尽了他的穷凶极恶,作恶多端。这些,她都是确定自己没有记错的。
可是,门主却在这里敬称他为“虚涉文君”?难道,她恰巧便是当年知情的旧人,知道有关白泽一事情隐情的吗?
不管江济亭的判断是否正确,在她心中一直缠绕着有一种很强烈的违和感,但她却始终不能解释其中的缘由。
这下她忽然有些明白是为什么了,一向沉默寡言信号不在线的洛行澈,怎么会像是被开了光似的,一连串提出了这么多的真知灼见?
而且,在他敏锐地察觉到,他们在被窥视之时,江济亭就已经隐约有些怀疑了。
鉴于洛行澈的种种行迹,江济亭觉得,这根本就不像是洛呆呆能做出来的高端操作啊。
难道说,他被什么杂七杂八的邪祟附体了?还是说,甜茶喝多了遭了老年痴呆报应的回光返照?
总该不会是他堂堂玄螭神龙,真的是要靠吃草提高智商的吧?!
……江济亭又是一波的战术后仰肃然起敬。
那这么说来,自己不论是作为名誉监护人,还是责任饲养员,一定还是得肩负起草料批发商的重任的咯?
而一旁浑然不觉自己惨遭迫害的洛行澈,像是再次陷入了久久地沉思似的,拧起了长眉,闭口不言。
陆漓见到他这副样子,却是产生了几分的犹疑。
而后,她像是有些试探地开口问道,“莫非……您不是孟章神君吗,怎会不知圣君之名?”
自动切换离线模式,彻底陷入游离的洛行澈自然没有答话,这时却引起了江济亭的几分好奇了。
于是,江济亭十分好心地为仙女姐姐转接了人工服务,而后接话道,“孟章神君?他不是在当年赤明之变中与陵光神君一同战死了吗?”
陆漓这时却轻轻摇了摇头,像是点到为止一般,只是朝着江济亭含露嫣笑道,“不,没什么。许是认错了,只是感觉神情上有几分的相像。”
“这样啊。”
原本以为能够嗅到什么八卦新闻的江济亭,有些失落地耷拉下了她头顶竖起的卷毛。
不过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有些兴奋地问道,“那虚涉文君,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圣君,是个很好人。”陆漓缓声说着,盈盈笑貌温柔得像是露浓华昼,散却了一切的清晓重雾。
江济亭见到仙女姐姐这副犹如冰川释春的明媚模样,不由地有些喜不自禁。
感觉照着这个形势来看,自己必然是大有挖掘八卦的发挥空间的。
正准备趁虚而入直取黄龙般地一探究竟时,本就一直在有些隐隐阵痛的额头,这时却忽地严重了起来。
就像是一道滚滚天雷,直直劈在了她的天灵盖。
这种痛感像是要撕裂她的整个脑阔似的,几乎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江济亭只能痛苦地抱紧了自己的头。
由于痛感来得太过剧烈,她只能慢慢地蹲了下来。像是神经受到了极大的压迫,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唔,好痛……”
“承天帝君,承天帝君?您还好吗??”
江济亭隐隐约约的最后一眼,像是看到了漂亮姐姐既是关切也是担心的神情。不知怎的,竟然莫名其妙地觉得还有那么些许的小满足。
而后变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只是头好像不那么疼了,只是感觉自己忽然而然变得很轻,轻到像是青空碧落之间微不可察的尘土。
恍然而然间,江济亭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只旋转飘忽的梦蝶,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栖在庄生祖师的肩上,在漆园做了一个引仙的美梦。
正当江济亭准备就此继续躺平睡好的时候,就在这时,她却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侧,仿佛有人。
该不明人士像是察觉到了江济亭是在装死一样,由是颇为不屑地嘁了一声。
而后云袖一拂,十分飞扬跋扈地说道,“抬出去,本门活人不医,死尸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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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云山乱三十八
睡觉不香吗?
江济亭表示她不想玩了。她现在很舒服, 就想这样一直睡下去了,什么人都再也与她无瓜。
尽管,她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啥。而且这场轻柔的梦, 似乎也算不得是什么美梦。
在一番天旋地转之后, 江济亭似乎隐隐听到了些微少女的啜泣声,以及不知道是用什么物体, 击打出的曲调婉然的清越之音。
虽然江济亭只听到了零零散散的几个曲音, 但是却让她有了一种十分强烈的熟悉甚至是安逸之感。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就连这种感觉她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江济亭想着想着,身体却渐渐地沉了下去,重得像是愚公当年苦移的王屋山一般。
这时,就连她的思绪也不再是朦胧中摸不清的月光了, 开始逐渐变得清明了起来。
这种修葺一新重返人间的感觉,就像是剪了羊毛之后的一身清爽,再加上一段千里快哉的凉风, 简直不要比喝了农夫山泉有点甜还要美妙。
江济亭感觉自己仿佛又又又活了!
她又好了!又可以继续浪继续快快活活地皮断腿了呢!
正当江济亭准备瞪眼踢腿再蹦起来,享受新鲜雀跃的空气,并大喝一声“小爷我又回来啦!”的时候——
竟然莫名其妙地就眯到了个陌生男子, 正在以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自己。
?
嘘, 有内鬼终止诈尸!
江济亭很快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两眼一闭,于是打算心安理得地继续挺尸了。
嗯,一定是自己睁眼的姿势不对,她琢磨着,需要稍后重启。
该青年见状, 狞笑了两声,“抬出去,本门活人不医,死尸不留。”
江济亭一听人那么说,顿时像个失了重的麻袋,噌得一下就弹了起来,生怕那个图谋不轨的狗男人,真的会派人把自己像个不可回收垃圾一样地丢出去。
“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这么可爱我还不想被弃尸荒野,抛尸乱葬岗!”
装死失败被当场拆穿就算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极其尴尬而不是优雅华丽的方式起来……
江济亭真觉得,如果她下辈子出生也是这种状况,那她绝对要比哪吒三年在殷夫人肚子里闹腾得还要缠绵,烂死在妈胎里死活都不会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她发誓她绝对绝对,只是因为她是个耿直girl,是个诚实友善的好孩子,所以才自觉起来的!
绝对不是迫于权威压榨,即便是,那也得是因为要了命资本家爸爸对她的生杀予夺,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啊呜呜呜……
这时,正当江济亭因为不明男子的一句话,产生了一系列十分暴露本性的行为时,不由产生了满满的挫败感。
正当她试图用阿Q精神说服自己,依旧是这天地间最牛掰的金手指主角时,有个黏黏的小身影,忽然就扑了上来和她贴贴。
小贴画那哭得是一个稀里哗啦,呜呜咽咽,不管是鼻涕还是眼泪,只当江济亭是个抹布一样地往上蹭。
“无衣前辈呜呜呜真、真的太好啦!……我、我还以为是前辈死、死掉啦……哇呜呜呜呜呜呜……”
小萝莉哭得悲天恸地,更肝肠寸断,她紧紧抱着江济亭,像极了一只在沙漠中找到了参天巨木的考拉。
江济亭简直快要被她地没法fu吸了,她低下头定睛一看,这小萝莉不就是小哭包希音嘛。
可是那边那个不明男子又是谁?她正琢磨着的时候,对方就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