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去哪里?”
“听说城东有许多杂耍,我想去看看。”宁阳公主笑笑,“不过那边有点乱,所以我决定多带一些人。”
姜漱玉随口道:“那也不必,有我就行了。”
宁阳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只当她是说笑,也没当真。
城东热闹,除了各种店铺,还有许多杂耍卖艺的。
宁阳公主许久不曾看过这些,一时驻足不前。
姜漱玉也跟着凑热闹,她在公主耳畔悄声道:“那个大刀,我好像也会耍。”
“是么?”宁阳公主不太相信,“那你力气不小。”
姜漱玉也不以为意:“对啊,力气不小。”
两人看了好一会儿后,才走出人群,刚走几步,就听有人在她们身后“咦咦咦”了好几声。
姜漱玉下意识回头,见一个很熟悉的胖子灵活地移了过来:“就是说你们的,等一下。”
“安国公?”
宁阳公主点了点头:“是他。”
安国公赵德没想到今日会在城东遇见宁阳公主。公主久在深宫,鲜少外出。如果不是上个月露面了一次,他就是当面看见也不敢认的。
此时见了宁阳公主,安国公喜不自胜,正要上前打招呼,就被宁阳公主用眼神拒绝。
公主轻声道:“叔叔,人多嘴杂。”
她这一声“叔叔”,让安国公十分地受用,他眼睛发亮,连嗓门都比平时亮堂不少:“啊呀呀,侄女怎么到这边来了?可真是巧啊,这怎么说来着?天涯何处不相逢!哈哈哈哈,咱们叔侄俩今儿遇上也是有缘……”
他笑得热情灿烂,宁阳公主只勾了勾嘴角:“是挺巧。”
安国公不认得姜漱玉,况且她外貌上又做了些掩饰,他瞧了两眼,没认出是谁,只当是公主身边的宫女,也没多问。他颇为殷切地问:“侄女是要往哪里去?身边伺候的人够不够?用不用我派些人送你回去?啊呀,我今日出门只坐了一辆马车……”
“不用了,谢谢。”公主笑笑,“叔叔忙自己的便是。”
遇见安国公是个意外,宁阳公主并不想跟他多打交道。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后,就分开了。
看着公主远去的背影,安国公叹一口气,又回头瞪了一眼自己带的护卫们:“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找啊,打听啊!找不到,咱们今个儿都别想吃饭。”
“是!”
安国公赵德,出了名的惧内。他夫人近来翻阅典籍,迷上了堆漆。听说城东这边,有个匠人,祖传的手艺,堆漆天下无双,便想要一幅作品。
安国公没法子,命属下去找。可惜夫人不高兴,说他一点都不上心。他只能自己亲自带着人来了城东。
可惜城东这么多人,要找人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太容易。
他虽是国公爷,但也不敢兴师动众大肆寻找。不怕别的,就怕别人参他一本。
所以安国公选的法子,是最传统最稳妥的法子:见人就打听。
这一打听,还真给他打听出个大致方位来。
听说张家这店铺就在这清平巷里。
安国公弃了车马,带着人徒步过去。
还未进巷,就给他又看见一个熟人来。
这熟人不是别人,是信王赵钰,一个让安国公非常看不顺眼的人。
信王赵钰没有发现安国公,他正在和一个姑娘依依惜别。
安国公还没看懂是什么情况,当机立断,身子藏在墙后,暗暗观察。不过他身形肥胖,好不容易才藏了起来。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藏,但是藏起来以后,他觉得他藏对了。
因为他可能发现了信王赵钰的一个秘密。
信王赵钰,在清平巷里藏了一个姑娘。
安国公自己身边只一个夫人,再无其他侍妾。当然他也不是让天下男子,都和他一样。只是在他看来,信王此举太过分了。
前摄政王去世不到两年,信王赵钰先是在瑶光殿上公然提出想娶和亲的漠北公主,又在这边巷子里养姑娘。
有那么一瞬间,安国公想冲出去教训他一顿,但到底是忍住了。
信王赵钰不知跟那姑娘又说了什么,才转身上了停留在巷口的马车。
而那位姑娘则望着他马车远去的方向,痴痴地看了很久。
安国公心头火苗蹭蹭直冒,他想,如果这俩人之间没猫腻,他以后就不姓赵。
姑娘站了许久,才转身扶着丫鬟的手离去。
安国公从墙后走出,躲了这么久,他重重喘了几口气才恢复正常。
“公爷……”
安国公道:“去打听一下,这女子是谁,跟信王究竟是什么关系。”
护卫小心翼翼问:“公爷,是不是要瞒着夫人?”
安国公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说呢?这还用我教你吗?”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打听不出来就算了,知道你们没什么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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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亲密
这种小事, 还是很容易打探的。
安国公的属下虽然办事不太靠谱, 但是花了两三天的时间,还是打听出了不少东西。
“所以果然是我那侄儿置办的外室?”安国公双眼微眯, 脸上的肉挤作了一堆, 倒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属下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忖度着道:“那宅子是在信王名下,姑娘据说姓柳,三个月前卖身葬父, 被信王买下来安置在此地。至于是不是外室,小的也说不准。”
安国公“啧”了一声:“那就很有可能了啊……”
属下保持沉默, 并不表态。
沉吟半晌, 安国公方道:“不着急,不着急, 慢慢来, 得打听得清楚一点。可别到时候说我冤枉了他。”
对于这个族侄,他非常看不顺眼,但也不想搞得跟自己故意和他作对一样。到底是心生怜惜与人为善,还是无视联姻、无视孝期、悄悄置办外室。安国公一时也拿不准,他想了想,再次吩咐:“再打听, 打听得细一点。对了, 派人就守在那儿, 有消息了就跟我说。”
“是。”
安国公的人密切关注着清平巷, 信王的马车刚停在巷口, 安国公就得到了消息。
他嘿嘿一笑,立马让人备车,他要赶紧去看一看。
如果是与人为善、助人为乐,那没必要三天两头往那边跑吧?
—— ——
信王赵钰还不知道有人正在打听他,他这段时日心内颇为焦躁。妹妹元霜时常哭闹,又形容憔悴,他一时也分不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害怕元霜贼心不死,继续闹事,一直软禁她,不愿给她自由,但是元霜近来屡次表示,愿意接受他的安排,死了对皇帝的心,从此远嫁,再不回来,只求他看在多年兄妹情分上选一个靠谱的夫婿。
元霜毕竟是上了玉牒的郡主,她的亲事,赵钰不敢擅专,而且两人三年孝期未满,他也没法在这个时候给她挑选夫婿。
赵钰心情烦躁之余,忍不住想:也不知皇帝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他最近见过皇帝一面,隐隐发觉皇帝似是比以前要开心许多,身上那股沉郁之气渐渐散去。他也为其开心。但皇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他也不清楚。他只要一想起来,就不由自主感到欢喜。然而在欢喜之余,他又忍不住心生惧意。
他知道,他不应该再想下去,这是很不对的。
然而修剪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花后,赵钰依然没压下怪异的心思。
他决定去清平巷走一遭。
柳姑娘当时虽然沦落到要卖身葬父的境地,但也出自书香门第,能识文断字,也泡得一手好茶。见到赵公子过来,她立刻亲自煮茶奉上,态度十分恭敬。
赵钰抬眸看着她,看着看着神情就有些恍惚,连柳姑娘给他递茶,他都没反应过来,手一抖,直接湿了半幅衣袖,余下的结结实实合在了他大腿上。
柳姑娘慌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不傻,知道这位赵公子身份不凡,而且富贵有次说漏嘴,说到王府,她已经能断定这个买了她的公子是个王爷。具体是哪个王爷,她不太清楚,但足以让她对他生出仰慕之情,小心对待了。
“没事,没事。”赵钰摆了摆手,“是我不小心。”
看着眼中含泪的柳姑娘,他心口微觉酸楚。深吸了一口气,他才又笑着安抚她:“也不知道干了以后会不会留下痕迹,可惜这边没有替换的衣裳……”
“有的,有的。”柳姑娘急道,“公子,有衣裳的。”
“嗯?”赵钰颇为诧异,“谁的衣裳?”
柳姑娘眼中还噙着泪,脸上已经生出了红晕:“是,是……”
一旁的丫鬟已经抢道:“是姑娘给公子做的,还没来得及送给公子。”
“哦?是么?给我做的?”赵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