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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我的夫君是傅恒 [金推] (小香竹)



她一向大胆,不怕训的,就怕连累咏微,

“你不爱出门,我倒时常随兄长一起出去,今日若非为你掩护,我也不必换男装。”

两人即将就寝,不必再盘发,只将长长的青丝梳顺即可,身着月色衣的东珊挥退丫鬟,拉着她到帐去,盘腿一坐,笑眯眯地向她询问着今日的情况,

“哎?你与那李公子谈得如何?”

“还能如何?”能与他相见,她心自是欢喜,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咏微不由月眉微蹙,哀叹连连,“选秀这种事,谁也避不过,只能看命。”

难道就没有其他转圜的余地吗?“就不能让你阿玛跟皇上请旨赐婚?毕竟他也是军处的,深得皇上信任,赐个婚小菜一碟吧?”

若真如东珊所说的那般容易,咏微也不至于愁苦如斯,“不论大官小官,都没这个待遇,阿玛他哪敢为我的婚事冒险?

除非圣上主动赐婚,否则谁也不敢为自己尚未参加选秀的女儿请求赐婚,先前有官员妄自议亲,皇上龙颜大怒,直接将人给革职,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再者说,我阿玛可是盼着我能入后宫,为乌雅家族博取更大的利益,如若未能选,他才会考虑其他家族。”

“照你这么说,即便你落选,你爹应该也不会选李公子吧?”

这也正是咏微所担忧之事,“他乃汉军镶黄旗,倒是可以和我们满洲八旗联姻,只可惜他的家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不介意,阿玛肯定会嫌弃。”

越是深思越觉头疼,东珊及时止住话头,好言劝慰着,“那咱们还是先选秀吧!走一步是一步,明日愁来明日愁。”

两姐妹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闲话至夜半,寂静的街道上传来悠悠更声,实在撑不住才入了梦。

东珊还梦见自己选秀时被撂了牌子,心下窃喜,险些笑出声来,咏微则梦见自己被留了牌子,困于红墙之遥望天幕,再也见不到心上人。

她们的命运之轮如何碾延,说到底不过都在乾隆帝的一念之间,幸与不幸,皆是命。

且说鄂容安对那位小兄弟印象极好,次日自南书房当值归来后,回家换了身群青色绣银杏叶的常服,而后便带着折扇去拜访宁琇。

听闻鄂容安到访,正在与夫人一起逗孩子的宁琇将小女儿交给嬷嬷,而后去前厅招待。

得知折扇一事,宁琇眉峰一挑,目露讶异之色,“小东?我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亲戚啊!”

没有这个人?亲耳听到否认之词,鄂容安顿感失望,难道真如傅恒所言,那个小兄弟对他撒了谎?

心下生疑的宁琇接过小厮呈上的折扇打开一看,只觉这把扇子十分眼熟,“这的确是我的东西,但去年被人给顺走了。”

“哦?宁兄将它赠与何人?”

说起此事,宁琇至今仍觉不甘心,刻意纠正道:“那不叫赠送,是被舍妹给骗走的。”

妹妹?不是个小兄弟吗?鄂容安好奇追问,“冒昧问一句,令妹闺名?”

“东珊。”

东珊?默念着这个名字,鄂容安灵光顿闪,这个东珊该不会就是小东吧?

宁琇深思之后也觉此事不对劲儿,当即命人去将妹妹给请来对质。

为防妹妹借故推脱,宁琇还特地嘱咐小厮,不许说实话,只道他得了宝贝要送给她。

彼时,东珊正在和咏微,还有妹芸茹她们一起踢毽子,听闻兄长有宝贝相赠,她倒也没防备,将毽子给了她们,满怀期待的来找兄长。

然而进门的瞬间,她笑容顿僵,暗叹遭殃!鄂容安瞧见她的一瞬间亦是心头一窒!

这……这小兄弟怎的变成了姑娘?

摘掉圆帽的她云髻叠翠,墨亮的青丝垂落两侧,编作两条细细的发辫,辫上缀着几颗莹润无暇的珍珠,黑白相间,俏丽夺目,发间别着一支红纹石花瓣簪子,一抹淡粉平添一丝娇柔之态。

怪不得昨日她瞧见宁琇会那般恐惧,原来她竟是宁琇的妹妹!

好在东珊反应灵敏,饶是心惶惶,面上浅笑依旧,依着规矩朝着堂人福身,

“既然兄长在招待宾客,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告辞。”

心虚的东珊借故离去,然而将将转身便被兄长给叫住,“站住,我有话问你,你且进来。”

这声音异常严肃,肯定不会是好事,加之鄂容安也在场,她越发惶恐。此时的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敢情兄长叫她过来根本就不是送礼,故意给她下套呢!果然人就不该生贪念啊!心知懊悔无用,东珊将心一横,敛下愁苦之态,慢吞吞地转身进了门,不敢抬眸与之对视。

宁琇为鄂容安介绍道:“这便是二妹东珊,容兄昨日所见的拿折扇之人可是她?”

“什么折扇?”东珊抢先开口,故作懵然之态,“我没见过此人。”

话音刚落,就遭兄长一记白眼,“没问你!”

仅仅片刻的工夫,鄂容安已然反应过来,饶是她面露疑色,矢口否认,他也能确定,昨日所见的那位小兄弟的确是她,这双黛眉不似昨日那般粗浓,悠长如远山,越发衬得眼眸澄亮,一如盛着两汪星河,蕴辉流光,熠熠生彩。

当宁琇再次问起他时,东珊看似泰然自若,实则心如鼓锤,惶惶不安,一双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暗自祈祷着鄂容安千万不要说穿!

稍顿片刻,鄂容安平静回道:“不是她,昨儿个拿折扇的是位少年,个头儿比她也高上许多。”

如此笃定的语气,宁琇反倒无言以对,生生噎在那儿。

心弦紧绷许久的东珊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但并未表现出来,依旧装糊涂,

“不晓得你们在说什么,若无要事我就回去了,芸珠还等着我陪她踢毽子呢!”

宁琇却不许她离开,越想越觉得怪异,“扇子明明在你那儿,为何会出现在飞彩楼?”

鄂容安都说不是她了,兄长居然还在质问,东珊只好接过折扇,随意洒了一眼,惊呼道:

“原是这把啊!早前被我给弄丢,我怕哥哥你生气,没敢告知,想是有人捡到拿去给典当了?”

鄂容安心道:这姑娘扯起幌子来当真是极其顺口且反应敏,若非他知晓内情,只怕也会被她给蒙骗住。

宁琇狐疑的打量着她,“你真的没去戏楼?”

“哥,咏微还在咱家呢!我总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跑去戏楼玩儿吧?到店铺里闲逛还有可能,你也晓得我不喜欢听戏,我去戏楼作甚?”

妹妹信誓旦旦,宁琇找不出破绽,唯有放弃追问,正色嘱咐道:“很快你便要入宫选秀,万莫出去闯祸,老实在家练习宫规。”

耳朵已经起茧子的东珊勉笑应承着,“谨遵兄长教诲。”道罢她感激地看了鄂容安一眼,而后福身告辞离去。

鄂容安亦向宁琇请辞,宁琇留他在此用晚膳,鄂容安只道今晚还有应酬,多有不便,待老夫人寿诞那日再携礼来贺。

辞别后的鄂容安快走两步,赶上东珊。

起初东珊还不敢与之说话,直至拐了个弯,约摸着兄长瞧不见时,她才小声道谢,

“多谢小容爷帮我解围,幸好你没承认,否则我这会子定在挨家法呢!”

这“谢”字他可担不起,“我若晓得你是个姑娘,断不会找上门来,给你添了这许多麻烦,倒是我疏忽大意。”

提及此事,东珊窘迫一笑,“怪我昨日扯了谎,当时情非得已,并非有意欺瞒,还望小容爷见谅。”

“无妨,你乔装打扮,料想自有要事,谁还没个苦衷呢?我懂得,断不会怪罪。”

险避一劫,东珊甚感庆幸,暗谢上苍保佑,“得亏今日是你过来,若是那个小九爷,定会当场将我拆穿,乐得看我笑话。”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鄂容安摇头朗笑道:“你倒是了解他的脾性。”

行了一段路后,鄂容安回望一眼,但见那道娉婷身影渐渐消失于迂回的长廊之,唇角微扬的他不禁在想,倘若傅恒晓得真相,不知会作何感想。

今日的傅恒并未出去应酬,而是直接回府,去看望他那六岁的小侄子明瑞。这孩子太调皮,嬷嬷一个没看紧他便爬上假山,摔伤了腿,现下正躺在帐将养着,他整日的说无,傅恒便从外头带了本《西游记》的话本子,让下人念给他听。

果不其然,一开始讲故事,小明瑞便老老实实,再不哼咛。

四夫人见状,欣慰笑赞,“还是九弟你有法子,我怎么哄都难如他的意。”

眼瞧着孩子在受苦,四夫人舍不得打骂,唯有顺着,偏他只想下床跑,正愁没法子管教呢!傅恒带来的书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同为男子,傅恒更加了解少年心性,“现下他腿脚不便,无法再跑出去玩耍,自是急躁,男孩子才不稀罕什么吃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向往神话故事,尤其是这种英雄事迹,这故事长着呢!足够他消停几日。”

如此,四夫人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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