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了那条金龙龙昭,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酒楼里。
“上回咱说到,上古龙神名唤龙陵,他与魔界公主相恋,可仙界有位帝姬,她是天帝的私生女,早就对上神龙陵芳心暗许……”
辛夷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下面台子上的说书人,说的那是一个唾液纷飞,跌宕起伏,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似的,没一会儿,便把三人间的爱恨情仇说到了最为激烈的所在。
“众所周知,金龙心脏处有一块护心鳞,是天地间的至宝,同样也是龙身上最为贵重的东西,但是龙的性格,霸道自私,尤其喜欢把宝物占为己有。
只有他从别人那扒拉东西,何时见过他们往外送东西。
即使那位金龙贵位上神,可骨子里的东西是没法改变的,就是这位小气的龙君偏偏把自己身上最重要的护心鳞送给了魔族公主为定亲信物……”
辛夷听到这儿,从怀里掏出一块散发着金光的龙鳞,眉头微皱,难道这块龙鳞是那龙昭的护心鳞?
“姑娘,门外面有个白衣公子找你。”
丫鬟低着头,脸上一阵恍惚,她回想起刚刚那位相貌极为俊美的公子,她活了这么些年,从未遇到过这般出色的人物。
“找我?”
辛夷心中隐隐已经知道门外是谁了,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手上的龙鳞。
门外。
“这是哪家公子长的竟然这般俊!”
一群女眷不顾体统地偷偷往龙昭这边看。
龙昭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周围的人连忙收回了目光。
“你来这里做什么?”
辛夷打开门,便看到龙昭这张招蜂引蝶的脸和四周窥探的目光,急忙把人拉进了房间内。
“我来找你。”
金龙听到辛夷的质问,眉眼瞬间耸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委屈。
辛夷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她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随后坐了下来,拿出龙鳞放在了桌子上。
“你的龙鳞,我不能要。”
龙昭看到那片龙鳞,目光微暗。
“五十年前,你接下了它,它就是你的了,你若是不想要,扔掉便是。”
“可当时你没有告诉我,它是你的护心鳞。”
辛夷见龙昭不肯收回,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护心鳞一旦送出,不可以收回。”
龙昭坐在椅子上,眉眼间透着几丝无赖。
辛夷正想说什么,台下忽然传来说书人的声音。
“上神的真身是一条金龙,若是情动后,每到秋天,便整日里化成龙身,与心爱的女子交尾……”
交尾?
辛夷茫然了一瞬,随后才反应过来交尾的意思,怪不得……
怪不得这条金龙的尾巴动不动就往她尾巴上,往她身上缠!
怪不得这条金龙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什么秋天来了,这样的话!
原来……
辛夷脸上顿时变得一片绯红滚烫,眼中浮现一抹恼羞成怒,把护心鳞仍在了龙昭怀里便跑了出去。
龙昭不明所以连忙追了出去。
辛夷来到一处湖边,化成了原身青蛇一头扎进了水里,冰凉的湖水不仅没有使她的体温降下来,反而更加灼热了起来。
下一秒,一条金龙紧紧地缠上了蛇身。
“五十年了。”
湖底传来龙昭极尽哀怨的声音。
“什么五十年了?”
“我忍了五十年了,我不管,当初你收下了我的护心鳞就要对我负责。”
龙鳞下腹某一处龙鳞高高翘起,仿佛肿了一般。
辛夷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光,目光呆滞地看着那片龙鳞,这不会是……忽然,她把滚烫的头直接扎进了湖底的沙子中。
湖底。
金色的龙和青色的蛇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龙尾缠着蛇尾……
……
人间。
“和尚,你为何要一直擦着你手中的佛珠?”
“阿弥陀佛,这佛珠上面有血。”
“这和尚怕不是傻了吧,这佛珠干干净净的,哪里有血了?”
“快走快走,这和尚看着呆呆的,就像缺了魂似的,想来是个痴傻的……”
圆明像是没有听到别人的议论声一般,他边走边用袖子固执地擦着佛珠,嘴中喃喃自语。
“脏了,脏了……”
……………………结束
“打死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奉劝你,让出你的正妻之位,我儿如今已经高中状元,你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哪里能配得上我儿。
识相些,我还能让你给我儿做个贱妾……”
院子里,一个面相尖酸的妇人手拿着扫把,手段狠厉地拍打着墙角缩成一团的女子。
辛夷在一阵火辣刺痛中惊醒,她夺过妇人手中的扫把,扔在一旁。
“反了天了,你竟然敢……”
妇人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辛夷用法术定住了。
这个身体十分虚弱,体内的灵力少的可怜,辛夷施了一个小小的法术,便累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她瘫软在地上,打量这四周的环境。
只见这是一个农家小院,院子里被收拾的很干净,面前的妇人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绫罗绸缎,头上戴着金玉簪,和她寡薄的相貌,黝黑的皮肤,被风霜吹打出来的沧桑,极为不协调。
她收回目光,接收剧情。
原主也叫辛夷,是一只修炼了百年的狐狸精,嫁给了一介凡人齐修,二十年前,齐修的父亲救了遭受天劫的原主的母亲。
原主的母亲为了报恩,便让女儿嫁给了恩公的儿子齐修,为他繁育后代。、
原主性格懦弱,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愿,便嫁给了齐修,婚后,对待婆婆很是敬重不说,可谁料婆婆尖酸刻薄,动不动非打即骂,原主身上被打的没有一块好皮。
有次,原主实在受不了了,便跑回了洞府,可原主的母亲不仅没有安慰反而一顿斥责,并且还把原主的法力给封印住了,又把人给送了回来。
原主回到齐家又惨遭一顿毒打,齐修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便找借口躲到书房去,任由他母亲百般欺辱原主。
传闻中,太守之女长的花容月貌,沉鱼落雁之姿,但生下来便有心悸,有人说必须生吞了狐妖的心方可治愈。
恰逢一日,国师看出了新科状元齐修身上有一股妖气,便告知了对方,齐修回家告诉了母亲,母子二人趁着原主熟睡,往她身上泼了黑狗血,贴了灵符。
当晚,便把原主送到了国师府,原主被国师取了心,便死了,那吞了她心的太守府小姐嫁给了状元齐修,夫妻两人琴瑟和鸣,成为了众人口中的一段佳话。
而原主的母亲得道成为仙人,只有原主被所有人遗忘,仿佛她不曾存在过一般。
接收完剧情,辛夷走进了内室之中,看到地上放着一台织布机,旁边还放着几匹织好的布匹,她低头看向原主的手,只见上面被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上面还残留着血泡。
齐家很穷,原主嫁过来的时候,齐家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是原主没日没夜地纺织,供应那齐修读书,那齐修动不动就和原主要钱,每次请客吃饭,参加诗会应酬动辄几十两银子。
原主只能晚上织布,白天刺绣去换钱,还要每日忍受齐修母亲的毒打。
她体内的灵力本来就被原主的母亲给封印住了,原本体内残留的一点灵力也被她用光了,她算了下时间,今晚就是原主被泼狗血送到国师府的日子。
剩下的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今之计,只能先找个地方解开体内的封印。
“娘,你这是怎么了?”
门外传来齐修的声音。
“国师,我娘是不是被那个妖怪给害了”
国师?
辛夷心中猛地一咯噔,她连忙逼出一滴心头血,利用心头血中的灵力,幻化出了狐狸原身,跳过窗户跑了出去。
“不好,妖狐逃了!”
一道阴狠的男声响起,随后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嘴角长痣,满脸不善的中年人。
“是心头血的味道,不愧是传说中的九尾天狐。”
中年人一脸沉醉地嗅着空气中的味道,眼中迸射出强烈的贪婪之色。
“国师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齐修看着空荡荡的内室,只要一想起他与一只狐妖同床共枕生活了三年,他就止不住地浑身战栗。
国师的目光落在半开的窗户上,眼中带了丝不屑,“还从来没有妖怪能从我手上逃走,追!”
“快看,一只红狐狸!”
人群中有那眼尖的,指着那抹红色一脸震惊。
“闪开,快闪开。”
国师带着人跟在辛夷身后穷追不舍。
辛夷失去了一滴心头血,原本就虚弱不堪,再加上没有法力,她看着快要追上来的国师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忽然眼前出现一角青色的道袍,她想也不想地钻了进去。
“见过清虚道长。”
国师看着面前的道士,连忙行礼。
“何事?”
一道冷清低沉的声音传到辛夷耳中,她支棱的狐狸耳朵轻颤了一下,四个爪子紧紧地抱着男子的腿,可男子的內衫太过丝滑,她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只能顺着男子的腿往上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