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魏修转身离开,白怜儿疾走几步想追上他,青锋长剑一伸将她拦住,依旧是那一句:“白姑娘请自重。”
白怜儿恼怒道:“魏大哥只是暂时被人蒙蔽才跟我闹别扭,你一个奴才,竟敢管主人家的事?”
“白姑娘此言差矣,我家主人是少爷,非白姑娘,若你再上前一步,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敢!!!!”
青锋冷冷地道:“我乃少爷随身剑侍,便是杀了你少爷如今也不会责怪于我,我为何不敢?不信你尽管再往前一步试试。”
白怜儿到底不敢再往前走,只狠狠地道:“你居然威胁我,我可是你主子的女人!”
“呵,”青锋鄙夷地看她一眼:“江湖中人尽知我名剑世家家规森严,据我所知,我家少爷可没破你身子,何来他的女人一说,莫不是有人贪图富贵想攀扯侮辱我家少爷名声?我家少爷救人是心善,没想到没救来一个心怀感激之人,到是救出一个想当主母祖宗的!”
他想了想继续道:“名剑世家家规,辱主者必杀之!”随后意味深长地看向白怜儿,似乎在认真地想是不是要杀她,在这里杀还是出去杀?一剑应该能结果了她吧?
青锋的语气不似作伪,魏修又已经上楼,白怜儿可不敢赌他的剑侍是否有怜香惜玉之心,听闻魏家剑侍均是精心培养,想起当初名剑世家主母陆婉对自己那厌恶的眼神,她在陆婉心里与精心培养的剑侍如何能比?
这剑侍杀了她,她这一条命恐怕也只能让这剑侍受些小小的惩罚,更甚者连惩罚都不用,他可是打着护主旗号呢!
白怜儿纷纷离去,转而又故技重施,雇了个乞丐佯作乞讨,实际蹲守在客栈外面等待时机。
魏修半躺在榻上懒洋洋地拿着本话本在看,听到青锋开门的声音问道:“她走了?”
“是的少爷。”青锋在房中站定,说完这几个字便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心中有数。”
“少爷英明。”说完青锋便再不开口。
魏修点了点身边的茶几:“喝口茶吧,难为你为了本少爷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今日恐怕将你半个月的话都说完了吧?”
“是。”青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确实说得有些口干。
“找人盯着她。”魏修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前身给白怜儿的钱不少,但是每回去那小院子找她,她总是会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自己手头紧的意思。
要知道他每一次给的钱都足够家境殷实些的普通人家好好花销两年,而白怜儿透露出来的样子像是真没钱,按理说雇佣乞丐也花不了那么多银子,以前给的他不想再追究,却不愿给得不明不白。
白怜儿回到自己暂住的客栈,回到房中呆坐半个时辰后又起身出门,她在房门口左右看看,察觉暗中没人,才敲响另一件房间的门,轻声道:“是我,快开门。”
房门立时被打开,里面伸出一只偏黑的手,一把将白怜儿往屋里拽去:“你个浪货,今日去找那公子可爽快了?”
“哼,吃醋了?”白怜儿一改娇弱的模样,风情万种地倚靠在男人身上,一只手指慢悠悠地在那男人胸口画着圈:“那就是个愣头青,便是摸个手都要脸红半天,哪能及得上你半分英武。”
那男人脸上有一道从额角直到下巴的刀疤,正嘿嘿笑着,冲白怜儿摊开手:“银子可拿到了?”
白怜儿恼怒地道:“银子?我险些叫那狗屁剑侍杀了!”原本她与那娼妓红鸾已经联合好,等待魏修回到渝州城后再行事。
谁知这男人竟将她辛辛苦苦从魏修身上挖来的银子一夜输光,害得她不得不冒险前来此处,这可是云双那蠢货的地盘,若是被无忘岛的人发现,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刀疤男面色不愉:“怎么?那傻子开窍了?”
“说是已有婚约,不认我这红颜知己了,今后要找他拿银子可不如以往简单,你以后给我悠着点儿,先会渝州城,等他娶了无忘岛那蠢女人,我再好好谋划,名剑世家的财产是不用想了,最多再捞上一笔,咱们便要离开渝州城。”
白怜儿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原先明明将魏修哄得团团转,现如今他怎么突然会疏远自己,他们以前便流窜在不同的城池用这样的方式捞银子,若不是白怜儿钓上了魏四少这条大鱼,他们早拍拍屁股跑了。
刀疤男突然将白怜儿推到一边,白怜儿毫无防备之下险些被他推倒撞上桌角:“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咱们以前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以前?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名剑世家跟那些个小虾米能一样?这次离开渝州城今后可不知还能不能钓上这样又蠢又肥的鱼了。”
白怜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道:“那你想如何?”
刀疤男露出奸诈的笑:“无忘岛在江湖上不可小觑,咱们惹不起,但那傻子喜欢你,今日这般对你无非是在无忘岛的势力范围内,他既想跟无忘岛结亲又担心跟你亲密相处被无忘岛的人发现毁了这桩婚事罢了。”
听到刀疤男的分析,白怜儿也不住回想自己跟魏修相处时的情景与他今日的不同之处,越想就越觉得刀疤男说得有道理,不然如何解释一个男人突然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如此冷淡?
白怜儿认同了刀疤男的说法:“那你想如何?若他娶了那蠢女人,恐怕今后很难再在他身上捞到如以往那般多的银子。”
刀疤男一把抱起白怜儿扔在床上:“既然在外面捞不到,那你便在名剑世家内捞!”
“你是说……”
“名剑世家婚前不能纳妾,婚后自然可以了,无忘岛的手还不能在渝州城遮天,难不成魏修娶了无忘岛大小姐就不能再要其他女人?哪个男人不偷腥?只要你在渝州城笼络住了魏修,做了他的妾室,那银子还不是大把大把地捞?”
无忘岛内,云双正积极努力地跟父亲请来的绣娘学女红,她挽剑花挽得那叫一个流畅漂亮,绣花却绣得,绣得居然还不错!第一次上手便像是早就学会并且联系许久的样子。
“怎么样?本小姐厉害吧?”云双最后一针完美收尾便要跟贴身丫鬟炫耀,这是一块绣着青竹的手帕,为夫婿绣的东西云双比绣自己的嫁衣还上心。
她的嫁妆自己一个人绣的话,短时间能肯定无法完成,所以是由好几十个绣女日夜赶工,再加上她自己一同动手。
正在云双享受着丫鬟们三百六十度花样百出的夸奖时,小秀又从外面匆匆走来。
“见过小姐。”
云双拿起一根已经穿线的针,开始绣另一样东西,这可是给魏哥哥做的亵衣,她一边绣着脸就一边不自觉红起来:“怎么了?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想起小秀上次急匆匆的赶来还是因为魏哥哥突然出现在她的闺房中,莫非这一次……
对上主子闪亮亮含着期待的眼神,小秀心里发苦,她俯身在云双耳边小声道:“我听下面的人来报,那白怜儿追到这边来了,现就住在距离未来姑爷所住客栈不远的客栈中。”
“白怜儿!”云双手上一用力,那绣花针顿时被拗成鱼钩:“这个小贱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胆子还挺大,竟然敢追到姑奶奶的地盘来,正好让她有来无回!”
云双咬着牙,认真将自己手上正在缝的衣服放好,而后猛地站起身:“走,随我去会一会那惯会装可怜扮柔弱的贱人!”
小秀急忙拦住她:“我的大小姐!您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若是贸贸然出去,万一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怕甚?想我当初一路从名剑世家施轻功到穆伯伯家都无碍。”云双不以为意,她自幼习武,身子骨比一般女子健壮,就算怀了孕也比寻常孕妇厉害才是。
小秀不肯放手让她去,止不住劝道:“您想想当初您去找那贱人理论,每次都要被她反咬一口,如今您与未来姑爷婚事已定,只要您安安稳稳的待嫁,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何必非要冒险?”
“可是,她竟敢住得离魏哥哥这般近,魏哥哥心善,总忍不住要可怜她,若是让她那张该撕的嘴胡言乱语该如何是好?”
“那咱们便将她赶出去!”小秀心都要累了,之前魏四少还没来时,她们家小姐打算得好好的,要稳坐钓鱼台,凡事不轻易出门,只在后面谋划,今日一沾上魏四少小姐头脑就不清醒了。
小秀不得不提醒她:“您想想您之前是怎么计划的,无忘岛势力范围内可是咱们的地盘,白怜儿这么个女人,您一只手指都能将她捏死,我听说她将未来姑爷堵在客栈,姑爷都没多理会她,后来她是哭着跑的!”
“此话当真?”云双终于顺着小秀的手坐下,她方才只是太过着急,当初在渝州城吃过的亏太多,尤其是这个白怜儿,每次她一装可怜魏哥哥就以为自己欺负了她,总要训斥自己。
“自然,您啊,稳坐钓鱼台便是,教训白怜儿这件事情,自有咱们手下的人去办,我听说名剑世家的聘礼已经在路上了,想必此时名剑山庄上正在给您跟未来姑爷筹备婚礼呢,您安心待嫁才是一等一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