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用担心,届时王爷定会护着您的,若是您大担心自己礼仪方面不懂,属下可为您分忧,您这般聪慧,从现在开始练习礼仪也不晚。”碧鸢从前是跟在皇后身边的小宫女,规矩礼仪自然不差,皇后去世后前身开府见着宫女长得也算标志便带出来,只可惜碧鸢只一心服侍主子,并无攀高枝的心思,前世前身欲将其纳入后宫被楚瑜制止,她对楚瑜便忠心耿耿,如今魏修依旧派她来跟在楚瑜身边。
碧鸢提出要教楚瑜礼仪,楚瑜却摇头道:“那些礼仪我都知道的,在来的路上魏大哥已经教过我还同我一起演示过,只是我毕竟从未经历过那般大场面有些担心罢了。”
此话一出,碧鸢对王爷宠爱王妃的程度又有一个新的了解,她笑道:“既然王妃斗知晓,那属下便不献丑了,到时若是男女分席,属下也会跟随在您身边,您无需担忧。”
两人正聊得开心,门突然被打开,魏修裹挟着寒风走进来,楚瑜第一时间从榻上站起快步走到他身边:“外面又下雪了?”
“对,今日骑马出门忘记让车夫驾车跟着,身上便落了些雪花,你去坐着吧,我身上冷,可别将寒气过给你。”
“我哪有这般娇气。”楚瑜说着便帮他将帽子和斗篷摘下递给碧鸢,然后拉着他一起走到炭盆边烤火。
魏修在回来时顺道给楚瑜买了不少都城有名的吃食,两人在榻上坐下后那吃食也跟着送上来,楚瑜对这些好吃的十分有兴趣,知道这是魏修特地给自己买的便高兴地吃起来。
魏修就着她的手吃了几块糕点后喝了一口茶润润喉才道:“过几日,我要去渭河一趟。”
楚瑜闻言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为何要去?咱们不是刚来这里么?若是你去了我独自一人可如何是好?”
魏修坦然道:“此去是要跟你哥哥谈事情,自然得带上你这个最大的王牌。”
“我哥哥?我与他许多年未见,能帮上你什么?不过若是真能帮上我自然愿意帮你的。”楚瑜还挺为自己似乎即将能傍上魏修的忙而高兴。
魏修继续道:“无需你做什么,我只想着都城群狼环伺,你独自留在都城恐遭毒手。”
“是你之前那未婚妻家想要害我么?”魏修之前有未婚妻的事情,在来京城的路上便被楚瑜坦白过,他也曾说过那所谓的未婚妻不过是别人想要扔给他的垃圾,魏修自是不愿意要的,他这辈子只会有她楚瑜一个妻子。
“她家是其一,还有许多见不得咱们好的人,正虎视眈眈,所以纵使冬天行路不易,我都宁愿带你去渭河也不愿意让你独自留在此处。”
“那我这便去收拾东西?”楚瑜到是不怕什么行路不易,从前冬日衣衫褴褛都能熬过来,此次这路又不叫她自己下地走,坐着马车车里燃着炭火盖着皮草,可冷不着她。
“不着急,你先好好歇着,等圣旨下来让下人去收拾便可。”
这一日魏修出宫门时面色坦然,并未露出哪怕一丝被训斥的不安与颓唐,而张丞相从宫里出来的时间虽然比他晚,可那脸色看着却不怎么样,一时间,张家千金被六皇子抛弃的流言尘嚣直上。
这张家千金原本正按照皇帝的话安安心心在家里等着宫里的结果,可惜流言飞得太快,丞相府多的是看她不顺眼的人,一听闻此事便在她面前嘲讽开了,这张家千金到是想进宫跟皇帝说道说道,只可惜却得到父亲的传话让她这些日子安分些,不要再往宫里去了。
☆、第 14 章
原本张丞相刚知晓自己女儿与皇帝的奸情时,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而后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他亦无法补救,不如索性利用这件事情给自己的家族谋取利益,反正皇帝如今看着身子并没有太大的不妥,再活个十年十几年都没问题。
届时她女儿若是生下儿子,他这个外祖又位高权重官拜宰相,皇权交替之时能运作的事情可就多了,一个十岁、十几岁登上帝位的外孙,还不是得依靠自己这个外祖?而被带绿帽子的六皇子,届时只是他外孙的踏脚石,如今这踏脚石换成另一个也并无两样。
张丞相自以为这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魏修在临走之前给皇贵妃的儿子送去一份大礼,在魏修带着楚瑜启程前往渭河几日后,京城便有传言皇帝对六皇子不满才会在他回京没多久便将他丢到渭河给承恩公管教,还传出风声,因六皇子沉溺民间女子美色,爱美人不爱江山,皇帝欲废除其与张丞相千金的婚事,转而给皇贵妃之子和张丞相的千金赐婚。
一时间都城局势风起云涌,原本看到魏修安全回都城,又想着他在南巡时与为护皇帝失踪,皇帝定然要对他更为看重的人,不得不按捺住观望起来,虽说这六皇子是嫡出之子,可皇后已逝,皇帝一个圣旨,皇贵妃之子未尝不能成为嫡子,这皇家嫡庶之间自来界限不明,谁知道哪一个能笑到最后呢?
而接到皇帝暗示的皇贵妃之子,并非是个蠢人,他应付完皇帝之后,便急忙前去寻找自己母妃,将皇帝想让他娶张丞相千金的事情告知,虽然在皇帝提起时,他十分心动,可还是看出一丝不对劲。
皇贵妃闻言吓得花容失色:“陛下怎可如此,这张丞相的女儿万不可娶!”原本她想装作不知皇帝与那张丞相女儿的奸情,皇帝每次让她唤这张氏女进宫,她便顺从他的意思,谁能想到皇帝竟敢将这绿帽子扔到她儿子头上!
“这是为何若能娶张丞相的女儿便等于得到张丞相这一支的势力,母妃可是知晓什么内情?”
皇贵妃狠狠在桌子上一拍:“这张丞相的女儿可本事着呢,未出阁便怀有身孕,如今你父皇还这般紧张地帮她掩盖,这内情不用母妃明说,你自然能想到是怎么回事吧?”
三皇子不可置信地看向皇贵妃“母妃,您是说父皇、父皇他……他怎会这般……自小父皇便格外疼爱我,不可能的……”
“不可能?哼,你父皇不是疼爱你,他最爱的其实是他自己!一个你、一个六皇子之前都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日张氏女腹中有张家血脉的孩子生下来,你以为张丞相还会拥护你?我可怜的儿,此事你不必再管,交给母妃便是,无论如何母妃都不会让你吃下这个大亏!”皇贵妃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指甲陷入肉里,几乎要将手心扎破。
世人皆以为皇帝爱她,她原先也这般认为,他曾经许诺过等皇后死后便扶她上位,然而多少年过去了,这个承诺总能有各种理由推脱从未兑现,如今她已然看透了,既然他不仁,休怪她不义,恰好六皇子这傻子回京后又离开,没见承恩公一去渭河便被牵制在那边?魏修这一去可算不准多久才能回来,她儿子最大的威胁着离开都城可是个绝佳的好机会,这些时间足够了。
在传出皇帝要废除六皇子与张丞相千金婚事改赐婚皇贵妃之子时,都城又流言四起,说是六皇子不愿娶张氏女,这皇贵妃之子也是不愿。
“哎你说,这张家千金是不是长得太过丑陋,才让两位皇子忍痛放弃张丞相这般强大的势力都不愿意娶?”
“谁说得准呢?不过若是妻子长得丑再娶几个貌美小妾便是,放弃张丞相的势力,可惜了。”
另一人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道:“可惜甚?那张氏女若是给你,恐怕张家再大的势力你都是不敢要的!”看那人言之凿凿的样子,其他人都好奇他为何如此笃定。
那人左右看看,然后压低声音道:“那张家千金未出阁便与人有染,听闻肚子都大了,皇子是什么身份?能忍受这屈辱?”
其他人听到时这等桃色绯闻纷纷过来听,谁曾想旁边路过一个丞相府管事,听到他们竟在编排自家主子便出言训斥,双方吵着吵着竟打了起来,不小心砸烂店家的摆件桌椅,这么一来事情就闹大了,一去官府理论,这整个都城便都知道张丞相的千金行为不检点。
皇帝在宫中听闻此事砸了一屋子摆件,生生被气昏,紧急唤来太医一诊断竟是中风,一晚上半边身子便无法动弹,皇贵妃哭哭啼啼地带着众妃去侍疾,一面哭一面痛骂无知百姓和张氏女不知检点竟害她儿子成为众人嚼舌的对象,将躺在床上不能言语的皇帝气得不轻。
魏修在前往渭河的途中收到都城消息,边看边笑,还要说给楚瑜让她当想笑话听,给她分析某件事情哪个家族插手,某件事又是谁的手笔,楚瑜这一日日听着都城的八卦,有一日竟跟魏修叹道:“今后咱们要长居都城,是不是也得他们一般耍手段才能过得好呢?总是勾心斗角的日子虽然我不怕,但想想便觉累得慌呢。”
碧鸢被派到楚瑜身边之后,魏修以防她再被人当枪使,便让碧鸢教她一些深宫后宅妇人争宠或排除异己常用的手段,到不是想让楚瑜学会使用,只是让她知道还有那样的事情,今后需多注意着些,前世楚瑜便是吃了这方面的亏。
魏修道:“你自然不必与这些人勾心斗角的,不还有我么?你且放宽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喜欢谁就谁对亲近些,不喜欢谁便不理会,其他事情都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