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急切。
易桢当然很急切。
她的情况,就像是一个饿了好久的人,眼前一碗汤,被塞了一个小勺子,只能慢吞吞地用勺子往嘴里喝汤。
接着这碗汤扒拉了她一下。易桢立刻意识到一件事情:她为什么要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喝,她完全可以把汤端起来喝呀!
这也不能怪她。她作为一个没有经验的女同学,这种情况下,确实一下子想不起来还可以直接喝汤。
更何况……
他先招惹她的!他先来摸摸她的!她只是摸回去!
易桢已经不讲理了。
她没遭遇到任何抵抗,轻轻松松地将他腰带拆了大半,作为一个“施暴者”,来回摸了摸,还挺不要脸地评价:“腰好细。”
杜常清:“……”
她的手脚冰凉,毕竟是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在凉夜里吹了那么久的风,又受了伤,体虚着,手指冷得像刚摸过冰。
这样纤细又冰凉的手指,探到他外衣里去,刺激得他一个激灵。
杜常清迅速起身,往后挪了挪,把她的手拎出去,深呼吸了好几下,平复自己起伏的情绪:“你不要冲动。”
易桢立刻接话:“我没有冲动。”
她狡黠地笑了笑,为自己找到这么一个“不让自己难受”的办法而开心。
第133章 杜常清(4)
杜常清很是局促。
易桢歇息的这间屋子, 处在医馆中, 在一个单独拨出来的小院子里。
因为她需要安静的环境。
但是再安静, 也还是在医馆中。医馆晚上是不关门的, 会有人来人往,所以才会让杜常清作为家属过来守夜。
哪怕是现在,都隐约能够听见屋子外边走廊上,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这不是自己家里, 是公共场合。
可是依偎在他怀里的这个姑娘,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杜常清想要劝她的,但是又被她带来的陌生触感和陌生情绪折腾得无法正常思考。
她的手很凉, 脸上的红痕虽然上过药, 但是凑近看却依旧能够看清楚。
单薄的衣服、披散的头发、脸上被打出来的红痕、还有刚刚喝过苦药留下来的淡淡清苦气息。
怎么都像是一个被欺负的小姑娘,而不是一个欺负别人的角色。
可是她就是做了。
来来回回地蹭他, 衣服撕不开直接上牙咬, 因为咬的力度没控制好,直接在他肩膀上刻了个牙印上去。
咬完还自己委屈上了,觉得他硌牙。
杜常清又不敢用大力气去推开她, 推肯定是能推开的,但是推完这姑娘绝对再也不要理她了。
易桢很早以前就发现了。
热量表显示非常不健康的零食, 吃起来一定巨美味。
疯狂挣扎推拒的美男子,搞起来一定巨带感。
对方的衣服怎么都扒不下来,这边扯开了腰带, 一转眼他又自己系回去了。
易桢现在脑子不太清楚, 但是难的部分处理不来, 就先处理简单的部分。他的衣服扒不下来,可以先扒自己的嘛!
她就穿了件单薄的寝衣,自己上手脱,一脱下来直接往床下丢。
窗户还开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新的病患搬进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路过这个小窗户。
杜常清人都傻了。
他本能地将床上的毯子罩在她身上,然后忙不迭地想去给她把衣服捡回来。
易桢趁他注意力转移,伸手就把他系住的腰带给拆了,拆完还不够,怕他自己系上,抬手抽出来,直接给丢到窗外去了。
怕他丢下自己去捡,又直接将窗户关上,把月光隔绝了大半在外面。
太恶劣了。
过于恶劣了。
杜常清这辈子做过的最最最最恶劣的事情,就是小时候同人捉迷藏的时候,藏得太好,一直没人找到他,他就忘了自己在捉迷藏,一个人跑去看小蝴蝶了。
易桢就是那只小蝴蝶。
乖孩子也会梦见小蝴蝶吗。
易桢按住他嘬了一口他的脸,非常严肃认真地对他说:“你不要乱动,会受伤的。”
看看这姑娘,只要不要脸,立刻就能收获快乐。
明明是她要施暴,可是却还好心兮兮地去提醒他“不要乱动,乱动会痛”。
杜常清一直是个乖孩子,知道要谨慎那些过于愉快的事情、要警惕天降的馅饼、要明白世间没有白吃的午餐。
如果有什么事情让你过于快乐,你就要警惕它。这是父亲反复教导过的。
可是……要是快乐得完全忘记了警惕,要怎么办呢?
乖孩子也会梦见小蝴蝶的。
见他被亲得呆住了,易桢立刻明白这手段有用,摁住这孩子就是一顿亲。
易桢完全就是在诱导乖孩子,把他一顿猛亲,亲得喘不过气来了,再去手把手教导他。
虽然结果……有些惨不忍睹。
杜常清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会继续做下去,完全是因为这姑娘眼泪汪汪地求他:“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当时被摁着猛亲,给亲得晕晕乎乎,又一眼看见她可怜巴巴的泪眼中去,哪有说“不”的余地。
大夫说要顺着她,不能让她生气。
他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易桢……
说起来就是一声叹息,这姑娘理论知识确实知道得不少,但是信息来源很有问题。
因为生长环境的问题,她没有接触过任何官方、科学的生理教育,她理论知识的来源是一些文学作品。
嗯,文学作品。
反正最后小蝴蝶差点自己把自己作死。
两个新手。一个知道些充满不切实际、夸大扭曲的理论知识;另一个干脆什么都不知道。
易桢用手去摸他的嘴唇,勾着他去吻自己的指尖,待他吻到一半,一点点把手指往后撤,让他不由自主地去追逐她素白的指尖。
好歹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值得鼓励。
她一度痛到哭,脸埋在被子里,哭了一阵,又被经脉中的炙热给激得难以自持,勾着他继续。
衣服都没脱,简单扯了个开口。
她浑身都是汗,单薄的寝衣给浸湿了大半,因为亲密接触有效地缓解了骨子里的蛊毒,她的思维能力一度又回到了掌控中。
至少知道不能叫出声来。这里不是可以叫出声的环境。
似乎流了很多血,但她没觉得特别痛,可能经脉里的南岭秘蛊已经麻痹了她的感官。
她就是死死咬着唇,恍恍惚惚记得不能叫。
杜常清约莫知道自己没做好。他也觉得很愧疚,一直在不停地安慰她。
就像一个连初高中学制都没搞清楚的学前班小朋友,直接被领去写高考试卷。
写不好才是大概率事件。
可是写不好也要继续写。易桢都握着他执笔的手,手把手来同他一起答卷了。不允许空题。
虽然易桢后来完全没能给出任何有效的答题建议。
这孩子上头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任何顾及,不知轻重,甚至一边用力一边无辜地轻声问她:“你好受一些了吗?”
易桢:“……”
她那个时候满脸都是眼泪。只是因为长得好看,哭起来也梨花带雨娇娇俏俏,美得惊人,让人不觉得她有多么惨。
杜常清知道她哭了。她第一次哭的时候,他吓坏了,连忙要停下来。可是她只哭了一小会儿,又拽着他要继续。
再怎么哭,她都带着哭腔不让他走。
姑娘家……这样是正常的吧?
杜常清不太了解。但是她不让走,也就没走。
或许只是姑娘家娇气些?就像喝药很苦会闹,但是喝药是好的。还有针灸时往身上扎很多针,有时会痛,可是针灸也是好的。
她虽然哭得厉害,但是拽着他不让走……应该也是一个道理。有些痛,但是是好的。
结束之后——易桢觉得应该过了挺久,可是推开窗户,看外面的月亮似乎根本没动过——她完全精疲力尽了。
不好说是因为经脉中的蛊毒满意了、被压制住了,还是因为她一点力气都没了,连坐起来都没办法,更别说继续去闹别人。
她原本觉得自己是一潭水波荡漾的春水,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咕咚一声沉水底下了。
这样的狭窄、隐秘,倒真像是良家的女子,背着人悄悄与情郎私会。绝不能叫人知道的,会死的。
她累死了。
奔波了一天,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又被经脉里的蛊毒驱使着去干坏事。现在坏事也干完了,整个人又累又困,只想闭着眼睛睡过去。
睡过去之前还在隐隐约约担心会不会怀孕。可是再担心,也没精力爬起来去找药了,她累得快猝死了。
怀孕也比累死了好吧。
……这孩子知不知道怀孕是什么意思啊。
她就短暂地担心了一下,然后直接昏睡过去了。
易桢的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做坏事,做坏事会有报应的。
“桢桢?”杜常清倒是没什么强烈的难受与不适,小心翼翼地去给她擦额头上的汗,轻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