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闻月半蹲下身,将视线与年幼的太子齐平,“能否同国师说说,是如何的好闻呢?”
“就是……”太子捏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番形容来。
母后曾同他说过要与国师亲近,因此,犹豫半晌后,他毫不犹豫地跨前一步,走到闻月身旁,深深地吸了口气。
须臾后,他好似恍然大悟似的,猛一拍手——
“就是那种呼吸都觉得舒畅的感觉!”
闻月危险地眯着眼,追问道“太子平时可有呼吸不畅?”
“有的。”
太子话音刚落,身旁太监便急于谄媚,连忙插了句嘴进来:“国师不知,太子自打娘胎里出生,便一直患有咳喘之症,好几次病情危重,险些丧命。好在天佑我朝,太子次次都能逢凶化吉,至今十载,这咳喘之症已是大好。”
太子眼中满是惊奇:“难不成国师早已窥得天机,知晓我呼吸不畅,有咳喘之症?”
闻月回以淡淡一笑。
随后,她低头沉眉,避而不答。
第85章 醉酒
深夜。
在谢翊下属安排下, 闻月以一袭黑衣, 坐着马车来到辰南王府后花园。
在确认四下无人后, 她动了后花园机关, 那里直通谢翊书房。
彼时, 谢翊正在亭中独酌赏月,神情悠然自得。
反观闻月, 却是一派火急火燎,焦灼模样。
她提着裙摆, 小跑进亭中, 谢翊见了, 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是另取了一盏夜光杯, 斟满酒,递给走来的她:“阿月可是知我独酌无趣, 特意来陪我一聚?”
闻月坐到他跟前, 风尘仆仆:“谢翊,我有话同你说。”
谢翊好整以暇地在笑,“若是说欢喜我的话,我自是听的。若不是, 那便算了。”说完, 他撇了撇嘴,一派挑衅模样。
闻月接过他的酒杯,放在桌上,正色道:“谢翊, 你正经点。”
桌上酒坛已空了两坛,显然是那两坛已进了他的肚。
酒意上头,即便平日再谨慎之人,也学会放纵了。
他站起身来,笑意张扬,不顾罗宏在场,一把扯过闻月的袖子,将她揽进了怀里。下人在凉亭内安了榻,布了纱幔,即便此刻罗宏正立在距离二人不过数米的凉亭外,也仅能隐隐约约瞧见亭内光影。
谢翊欺过身来,两人距离很近,几乎鼻尖紧贴。
此刻,他带着酒意的呼吸,全然喷吐在她的脸上,气氛莫名暧昧。
他勾起她的下巴,微眯着眼,轻佻道:“自来不正经惯了,一时倒不知正经二字怎么写,阿月可否……教教我?”
他声线低沉温柔,不自觉地,闻月脸颊烧红。
毕竟是前世做过夫妻的,此时情状,不禁叫闻月浮想联翩。她的脑袋比身体更熟悉眼前这个男人,本能地,闻月的呼吸也急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恢复平静,同他道:“谢翊,我问你一事。”
“何事?”
“太子是否自幼便患有咳喘之症?”
“是啊。”谢翊点头,“似乎一直未愈。”
闻月蹙眉拍手道:“那便对上了。”
谢翊问,“对上什么?”
她未及时回答,反倒若有所思地踮起脚尖,将肩膀凑近谢翊,问:“你可有闻到我身上可有何特殊气味?”
谢翊抿唇一笑,“有啊。”
闻月诧异,追问,“有什么气味?”
他取了杯酒,一饮而尽,随后贴在闻月面颊旁,浅浅啄了一口。
闻月一惊,正想抬手推开他,却听得他在耳边,声线幽幽,笑意浓重——
“有我谢翊欢喜的味道。”
得闻此言,闻月“扑哧”笑出了声来。
若换做先前谢翊未同她下江南之时,对他此等偷香行径,她定会毫不犹豫地赏他两巴掌。但那上京至江南往返的两月来,一回生二回熟,闻月已渐渐熟悉他如此厚颜无耻的套路。在底线被拉低之后,闻月也就学会了淡然处之,毕竟她早已笃定,若她不愿,他定不敢对她有所造次。
可若有朝一日,他执意为之,闻月……
闻月自己都不清楚,届时她该如何处之。
她锤了记脑袋,晃走那些该死的情绪,认真望进谢翊眼中:“谢翊,我并非同你玩笑。今日我着急寻你,是因发现了太子身上的异常。”
“哦?”谢翊闻言眉头微皱,“是何异常。”
闻月沉声道:“我父亲曾为宫中御医,因我自幼体弱,父亲总爱寻些宫中方子,为我强健身体。因而,我从小沐浴之时,皆爱效仿父亲,在里头方一些登云草佐浴。那登云草自带清香,气味与皂角无异,因此平常人难以察觉。”
谢翊不解,“是太子与登云草有所关联?”
“正是。”闻月点头,“我家祖籍南疆,南疆曾有一味川沙毒,乃慢性毒药,能杀人于无形。这味毒药,中毒之后并无显著特征,但在长期服毒之后,便将药石无灵,瞬间毙命。而这味毒药,唯一的特征,便是咳喘之症。”
“太子中了川沙毒?”谢翊沉眉。
可不过片刻,他又出声否定:“感染风寒尚且会有咳喘之症,你如何确认太子便是染了川沙毒?”
闻月抬眸,蓦地与谢翊急于探寻的视线撞到一块儿。
她灼灼望着他,说出心中答案:“登云草。”
“与登云草有何联系?”谢翊问。
闻月遥想父亲当年所述,回忆道:“登云草乃是南疆传入中原的一味中药,登云草在常人闻来,并无旁的气味。但中了川沙毒之人,遇登云草便会闻见其中特殊的草药气味。且登云草之气味,会让中川沙毒之人成瘾,叫他呼吸舒畅,叫他离不开。因此,数十年前,当年川沙毒曾在南疆盛行,女子皆爱用此毒下给心爱男人,叫他们俯首称臣,离她们不得。然而,那川沙毒因毒性太猛,把握不好尺度,便将使人死亡。许多百姓因玩弄此毒丧命,不过十年,南疆州牧便将此毒给禁了,故而知晓此毒之人甚少。”
“既然如此,又是何人给太子下的毒?”谢翊问。
闻月望进他黑眸中,笃定吐了三个字——
“我父亲。”
“你父亲?”谢翊英眉紧蹙:“为何如此肯定?”
闻月定定道:“因那南疆川沙毒乃我祖上发明,虽其后因百姓过量服用而丧命被禁,但我祖上一脉,仍是窃窃将方子留了下来,以防他日被人迫害之需要。那方子只传长子,至我父亲那代,已是第八代。因闻昊失踪,后来父亲将配方及解药传予了我。”
谢翊好奇道:“可你父亲为何要对一个小儿下手?更何况,若照太子咳喘之症推算,兴许下毒之时太子仍在襁褓。”
闻月咬着下唇,兀自思索,推断出心中所想:“兴许是想以太子威胁他身后的势力。”
“你的意思是皇后?”
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此毒只有我族人能解,我父亲为医者,自然不会对小孩下手。除非……有什么迫不得已,危机性命的关键。”
谢翊闻言,沉眉思索,未置一言。
他走至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盏酒,兜头饮下:“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闻月在他对面落座,抬眸向他:“何事?”
谢翊回忆道:“前世助你寻找闻昊之时,以姓名为凭,根本寻不到任何线索。于是,我便将思路引至了你曾为御医的父亲身上。毕竟宫中编纂颇多,想在历史案录里寻一名姓闻的御医,再按图索骥,倒不是件难事。”
“然后呢?”
“宫中二十年来,并未姓闻的御医。”
“怎么可能?!”闻月大惊。
虽已过去两世,且当时年纪尚幼,但关于儿时记忆,闻月仍是有些模糊的记忆的。那时,父亲尚未聋哑,一身太医官袍,温文儒雅。
闻月自小体弱多病,父亲对这个小女儿尤为疼惜,而闻月亦是黏他黏得紧。每逢父亲清晨入宫问诊,闻月总要拉着闻昊偷偷跟在旁,等到父亲进了宫门,与闻昊一道在那儿朝父亲招手,唤他早些归家陪他们俩玩儿。
可若说这些都不曾存在,闻月绝对不信。
当下,闻月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谢翊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别急,听我说下去。”
“好。”她难得乖顺地点了头。
谢翊说:“虽然未找到闻姓御医,但根据你儿时离京时日,以及你父亲曾惹圣怒一事,倒是寻到了一名身份背景皆极为相似的赵姓太医。”
“赵姓太医?”闻月惊讶。
“正是。”谢翊把玩着杯盏,思索道:“前世,因姓氏不一,故而我没当一回事儿。只以为是你父亲因意外残疾,信口拿来安慰你的话。可如今,你说祖籍南疆,擅长用毒,倒是与那赵姓太医匹配上了。”
“那你可有那赵姓太医线索?”
“若我未记错,前世赵家有个管家正在冀州。”
闻月登时睁圆了眼,“我儿时家中,倒确实有个管家,你可否带我去寻一寻?”
“自是可以。”
见她忐忑不安,神情焦灼。谢翊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摁了摁她的肩,迫她继续坐下:“我会尽快安排,带你去寻那管家。只是如今晔帝病重,皇后一派虎视眈眈,如我深夜带你离府出京去寻那管家,委实引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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