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管事能说得没完没了,对朕就一个“嗯”字打发了。
元霄心底莫名积了些怨气,站在那儿不说话也不走。
“陛下还有事?”师荼突然问她。
元霄赶紧抬起小脸儿,心里好像有很多事,可就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欲言又止,终究吐出来,最后只得说:“没事。”
师荼微微颔首,转身往主殿走去。
桓煊抓抓后脑勺,没搞明白,既然他家王爷是要去主殿的,明明进正门就是主殿,为什么要绕到主殿后面的蹴鞠场,还害得本来在主殿的大管事也往这边跑一趟,这不,还得把东西再搬回主殿去。
元霄眼巴巴看着师荼离开,感觉自己被彻底忽视了,怏怏地坐在蹴鞠场边,也没心情再去看蹴鞠。
谢瑜回来,冲她挥了挥手,元霄懒洋洋地抬起手,就在此时,一道劲风袭来,元霄转头,就见一只鞠朝她激射而来。
“陛下!”
谢瑜往这边跑,元霄想躲但已经来不及。
忽然,一只大手护住她脑袋将她往怀里一裹,另一只大手稳稳抓住飞射而来的鞠,但那只鞠并没有就此消停,竟然还在手心不停旋转,直到“噗呲”一声,五根手指插进鞠里,它才得以停住……
如此强劲的冲击力?若真是砸到脑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谢瑜吓出一身冷汗,有一刹那,腿都在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刚立志要做小皇帝依靠后盾,然而在他遭遇危险时,护在他身边的却是……
元霄并没有看到鞠的来势,只感觉在千钧一发之际,某个人将她护得滴水不漏,抬头,就见那道迷人的下颌线,胸口怦然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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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怀疑
片刻前。
桓煊带着人将那两箱东西搬进主殿, 主殿有两层, 下层是六间教室,上层是老师们的房间, 还有仓库。
桓煊跟管事的看物资, 师荼站在二楼窗台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忽然他身形一动,直接翻窗一跃而下, 桓煊跑过来时, 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
嘭!
那是心跳声。
热血仿佛一刹那在胸间炸开,元霄忘记了护住她的男人的身份,也忘记了挪开视线。
师荼只感觉怀里抱着个热络得叫人心慌的东西,眼睛更是不敢与她接触, 松开手, 看也未看她一眼,直接面向朝这边涌来的人。
两队人马, 各十六人, 纷纷跪到面前, 负责教习他们蹴鞠的是翰林院一位蹴鞠高手叫叶青承。
“方才是谁踢的?”
叶青承赶紧跪到最前面, “禀摄政王, 是秋辞。”
一个瘦弱的少年被迫往前跪了两步,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但元霄能看到他的背脊一直在抖。
“朕都没事, 这事就算了吧。”
元霄不落忍,谁知道师荼却突然看过来,眼神凌厉,吓得她赶紧闭嘴。
师荼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转头扫向跪着的人,“陛下说不追究,便不追究,但是,本王有几句话要问。”
两名玄风军将士立刻上前,将那个叫做秋辞的少年押起来,跟着进了主殿。
前几日师荼才剁了个人的手挑了人家的脚筋,元霄哪里敢放任他带人走,赶紧跟了上去。
直到此刻,谢瑜还站在原地,仿佛定格了一般。
那只鞠砸过来时,他离小皇帝不到五尺,五尺,不过一息间就能赶到,可就这一息,他却赶不上,偏偏有人赶上了,也幸好有人赶上了……
“谢状元……”叶青承上前,关心道,“可是吓着了?”
谢瑜看他,“叶老师不但自己蹴鞠厉害,没想到教出来的人更厉害,就方才那力道,怕是让千牛卫中郎将来也不遑多让。”
“谢状元过奖了,别看秋辞瘦得跟皮包骨似得,但力气出奇地大,而且射门极为精准,只要让它逮着机会,一射一个准,就那力道,谁都拦不住。”
“原来如此,但我看他刚才过来时站的位置,不应该会射到皇上站的地方啊。”
“哦,他是想射那边的球门,没踢准,反弹过来,才会如此……”
叶青承讲得头头是道,谢瑜算是听明白了,“你不是说他踢球很准的么?怎么这儿就不准了?”
“这、这个,马有失蹄,人有失足,百胜将军还有错失的时候……”
偏偏还是这个时候失足……
“那我换个问法,若他故意设计这个反弹弑君,你觉得他能做到么?”
叶青承脸色大变,“谢状元,弑君之事怎么能乱说?就算秋辞以前受过皇上虐待,也断做不出这种事……”
“皇上虐待过他?”清净园不是小皇帝的后宫么?怎么会虐待?
“可不是吗?听那些孩子说他身上还留着好多那个时候的伤,他背上似还被剥掉巴掌大的一块皮……”
谢瑜变了脸色,疾步朝主殿走去,正好碰到常桂找过来,谢瑜一把拉住常桂问:“皇上以前剥过清净园的人的皮?”
常桂冷汗落下来一滴,“皇上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拿人练了回手……”
卧槽!
这个昏君!
谢瑜没忍住,差点骂出来,他一直知道小皇帝剥过师荼的皮,没料到,特么的剥皮还带练手的,平白伤害无辜,难怪要被人伺机报复了。
而现在,这个罪魁祸首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只是对方脚滑制造了个意外,代人向师荼求情,这情景,看得地上跪着的那个少年都有点懵逼了,好几次偷偷抬眼瞧,像是不认识这个小皇帝似得。
“陛下,请出去吧,这件事,本王自有定夺!”师荼又是那幅冷淡模样,仿佛方才拥她入怀帮她挡球的不是他一般。
元霄有些生气了:“你定夺什么?那个桃红没怎么你吧,你就把人弄成那幅鬼样子了?”
师荼脸色微变,若非桃红听了不该听的,本来他是可以放她一条生路的,而那句不该听的话……
师荼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脸上越发阴冷。
“桓煊,请陛下出去!”
皇宫地盘,还是宫学,竟然有人敢下令赶她走?
元霄肺都气炸了,桓煊要去拉小皇帝,谢瑜抢先一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元霄的手腕,元霄想挣脱,谢瑜握得更紧,师荼的视线终于看过来,看到交握在一起的手特别碍眼。
“桓煊,关门!本王审问时,谁都不得入内!”
卧槽!
师荼,你还没坐上皇位呢,竟敢猖狂至此?
“陛下,失礼了。”桓煊还真就当着元霄的面将门给关了。
元霄:……
常桂将冷汗擦了一遍又一遍,看谢瑜将他家小皇帝直接拖出了宫学,才赶紧上前,“谢状元,放手放手,你把陛下的手都捏红了……”
谢瑜这才想起什么,耳根子蓦地一红,松开了手,但嘴上却不留情面。
“陛下,还真没自知之明呢!”
这声音声音带了讽刺,元霄听得不对劲,“阿瑜,今日怎么连你也站在摄政王一边?”
“陛下没看出来么?就因为你在,秋辞才不敢说话。”
“啊?”
谢瑜真怀疑自己之前觉得她有当明君潜质是不是脑子抽筋了。
“陛下没看出秋辞的异常,难道没看出那只鞠的异常,就那力道,绝不是随便踢踢那么简单的。”
“你是说……”
弑君?
秋辞想弑君?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陛下该不会又忘记了自己曾经对他做过些什么吧?”
“朕又做什么了?” 这回可把元霄吓着了,小皇帝到底造下多少冤孽啊,现在竟然要她一一来还?
那无辜的样子让谢瑜心里梗得慌,将人交给常桂,气呼呼走了。
这下元霄心虚了,“朕是不是对秋辞做过什么?”
常桂只好老实作答,“陛下,剥过秋辞的皮……”
元霄:……
小皇帝,你个冤孽啊,看看,你都干过什么好事?!
宫学那头,元霄走后,师荼并没有立即审问,而是慢悠悠喝了一盏茶,才启口:“刚才的事,本王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楚。只要你实话实说,本王保你无罪。”
秋辞终于抬起头,“摄政王也被皇上剥过皮?”
师荼:……
秋辞复又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事该有五六年了吧,当时因为水患,听说上都很多达官贵人赏赐吃的,于是小人便逃到了上都,可事实并非如此,三天时间,小人才能讨到一个馒头,就这样生生熬了一个月,饿得奄奄一息,那是个雪夜,小人全身冻得麻木,以为会这样死去,结果我等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