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跳着看到缘故,原著里,她并没有看到对元卿的介绍,但看到了元涉的死,他被陷害得那样干净利落,死得那样不清不白,却没一个人出来为他伸张正义,那么,这个姐姐,怕是指望不上的。
回到家里,元霄总有些不放心。
元涉回平洲定然是来夺权的,身为临淄王侧妃的姐姐突然来,再看元昊对元卿的态度,怎么感觉,这个元卿不像是来给弟弟助阵的,反倒更像是元昊请来的帮手。
“秦放,你轻功好,今晚去逍遥王府走一趟,我担心元涉会出事。”
秦放离开后,秋辞一直磨在元霄身边,到深夜也不离开。
“你去睡吧,我这里不需要照看。”
秋辞却说:“秦将军说了,陛下身边不能离人。”
元霄也懒得跟他争辩,过了一会儿,秋辞又问,“陛下,逍遥王真会有事吗?”
如果是对付元昊,元涉足够机警聪明,断不会遭了他的道,但如果是他的亲姐姐要对他动手……
元涉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而秋辞也不过十七八岁而已,元霄都不忍心去道世态炎凉。
想想一下,在现代,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在叛逆期日天日地日空气,可搁这里,却早就习惯了权力斗争和生死考验。
“也许只是我多心了,让秦放去看看,也只是有备无患而已。”
“哦。”
然而,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子时刚过,秦放便回来了,还扛了一个人。秋辞只是听得院墙上有响动,便冲了出去,并让秦放将人放他房里。
元霄急匆匆过来查看,元涉已然昏迷,脉搏很微弱。
“毒是元卿下的。”
元霄额头冒出一溜子冷汗,“多久了?”
“快两刻钟了!”
“秋辞,你去烧水。秦放,你把元涉倒过来,你们学武的,有没有什么方法强行让他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元霄一说,秦放大概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握住脚踝,将人一提,手掌抵住胃部,手指拳头几个手势变幻,明明昏迷人的人还真的呕吐了出去。
“小心别让他呛到气管。”
“嗯……”
秦放额头出了冷汗,元涉吐了三次,第一次是水,第二次是食物残渣,第三次,有看似胃酸的东西伴随着血流出去来。
等秋辞烧了水,元霄又给他灌进去两杯温水,又让秦放提着他,吐了两次。
终于确定胃里没东西了,三人折腾出一身汗。
秦放做得再隐蔽,逍遥王府丢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察觉,子时刚过,便开始了全城大搜捕。
一队队军士从逍遥王府出来,敲开了百姓家的大门,连接头的乞丐都没放过一个。
整个平洲突然变得人心惶惶。
天未亮,城门打开时,每个城门处都有官兵把手,来往行人必查路引,甚至在成立走动的马车,这些人都没放过。
路引这东西,元霄可没有,要潜出城门根本不可能。
再次夜幕降临,眼看官兵就要搜到他们这条街了,秋辞都开是磨刀了,秦放也把剑擦得铮亮。
元霄一看的这刀光剑影头皮就发麻,生生想起以前师荼磨剑威胁她的那些胆战心惊的日子。
“呃,那个,没那么麻烦,我有办法,过来帮忙……”
半个时辰后,秋辞看着自己这身女装,脸黑:“为什么我要扮女人?”
元霄翻白眼,“你瞧不起女人?”
秋辞一下就怂了,“不、不敢。”
元霄最后将四人的妆容看了又看,非常满意。
这边刚收拾停当,外院的门便被敲响,秦放去开门。
“我们是……”
草!
这脸上脖子上都是什么东西?
元霄迎了出来,也一点的疱疹疙瘩。
“官爷别怕,我们这是水痘。”
卧槽,水痘!那不是要传染人吗?
难怪一家人都这模样。
“你们离我们远点!”为首的衙役赶紧吼道,并纷纷捂了口鼻。
元霄不乐意了,“虽然水痘传染,但是又不是瘟疫,不会轻易要人命的,你们别怕啊!”
卧槽,走开点,谁想变成你这样的丑八怪?
十几个气势汹汹冲进来的人,直接退出去一大半,为首那位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但上面发了话,他却不敢不执行,只得硬着头皮搜。
外面就一个客厅,里面就三间租房,一下就搜到元涉躺的房间。
“内子卧病在床,你们怎么能随便进来,感染风寒怎么办?”元霄急急跟进来。
为首的衙役哪里管她,径直走到榻边,仔细打量床上躺着的小妇人。
元霄立刻犹如一只炸毛的丈夫,赶紧挡在他们面前,“各位官爷,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为首的人嫌弃地拿着刀柄将她推开,力道之大,差点把元霄给撞墙上,幸好秦放进来及时将她扶住。
跟过来的秋辞正好看到这一幕,竟然有人当着他这个御前侍卫欺负小皇帝?
卧槽,不能忍!
他几乎本能地想拔剑砍人,手都按到腰上了,才意识到此刻自己穿的女装,腰上也没佩剑。
元霄使劲冲他使眼色,秋辞才不甘不愿地露出可怜状,躲到秦放身后,活像一个被吓着的良家小妇人。
为首的官差拿出一张画像,对着元涉看了又看,上面说过,生病卧床的尤其得重点查看。
秦放扶元霄肩膀的手不自觉握紧了,若是被认出来,少不得一翻打斗,若只是找顾小皇帝一个,他有十成把握离开,但是,路上必然颠簸,小皇帝有身孕在身,这是绝对经不起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逍遥王……
秦放手心全是汗,另一只手不自觉攥紧了。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小手抚上他的手背,低头,对上元霄平静的眼,不知为何,他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下来。
那边的人将元涉对着画像看了又看,突然抬起手,似想把那张脸拉扭过来,但看到那张脸上的水痘,忍住了。
“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撤!”
几个不速之客跑得飞快,深怕在这里多待一刻。
元霄长出一口气,好险,秦放栓好院门,回来时,小皇帝已经瘫软在地上。
秦放吓了一跳,赶紧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地上凉!”小皇帝太没自觉了,孕妇能随便乱坐吗?
元霄拍拍屁股起身,就在此时,她发现秦放和秋辞突然都僵住。
“怎、怎么了?”元霄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有人来袭!”
不是正大光明走正门,而是从屋顶奔袭,这种声音一直蹲立政殿屋顶的秦放和秋辞太熟悉了。两人没再矜持,而是直接从床底拿出剑,拔剑出鞘,把元霄和元涉挡在身后。
被、被发现了?
元霄心惊胆颤,惊恐地瞪大眼睛,他们能逃得掉吗?
突然,屋顶一声脆响,一个人从天而降。
几乎瞬间,元霄嗅到了龙涎香。
“师荼……”
那一瞬间,思念和恐惧化作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师荼脚刚落地,就被一个可疑物体抱了个触不及防,那灰扑扑的男装穿得跟个乞丐似得,关键是那张脸,上面那些水泡疙瘩是怎么回事?
抬手拎住对方的后衣领,元霄的脚便离了地,跟块抹布似得被挂在男人的手臂上,还被抖了抖,冷风从破洞的屋顶吹下来,冻得她一个激灵。
元霄突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哪个情人相见不是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泪千行?
你特么这是怎么回事?
☆、第八十五章 甜甜
师荼这一拎便感觉出来了, 这身板, 分明是小皇帝的,只是这重量是怎么回事?
他爷爷的, 至少长了三斤, 这才多长时间?
师荼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劳资在上都吃不下睡不着, 你特么在外面还浪胖了?
难道是离开我之后,心情愉悦, 于是就心宽体胖了?
师荼感觉自己的深情受到了严重侮辱。
“告诉本王, 这是怎么回事?”师荼又忍不住抖了抖手里的可怜虫。
劫后余生的感觉袭来,元霄一阵后怕,“他们给元涉下了毒,还全城搜捕, 我们只能化妆成这样……”
我说的是你的脸吗?我说的是你的体重!
“师荼, 我好害怕!”
元霄的眼泪说来就来,师荼暴涨的怒气突然就瘪了, 心软得一塌糊涂, 小皇帝都这么可怜了, 那就勉为其难先哄哄她吧, 待会儿再算账不迟。
将人搂进怀里, 还捋了捋她头顶呆毛,心疼得心尖尖上都在颤抖。
那一刻,连日的忐忑与空虚,终于在这一刻被抚平填满, 师荼闭着眼,紧紧抱着怀里人,总算踏实了。
被洒了一把狗粮的另两人面面相觑。
“秦将军,你有看出刚才皇上害怕吗?”
秦放摇头,方才分明是自己被安抚了。
秋辞也觉得,除了那个混蛋衙役推了一下小皇帝之外,并没有特别惊险的事能够吓到她。
推……
那可是怀有身孕的小皇帝,竟然被人当着他这个御前侍卫的面给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