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客已经被拉了下去,在大庭广众之下按在长凳,沉重的板子一下又一下击打,近客还在声嘶力竭叫喊。
“二姑娘,你说过的啊,不能说话不算数!”
看见谢瀛玉经过,仆妇想要堵住那些污言秽语,近客早已被打得叫不出声。
谢瀛玉停住,站在那里俯视她,竟然露出一丝凄凉的笑,“老实点,告诉我你真正的主子是谁,我可以保你和你家人一命。”
近客神情闪动,接着板子又落了下来,终是嘶哑着说,“是二姑娘吩咐的。”
“呵,嘴硬有什么用?那你便受着吧,跟我作对的人,一个都没好下场,包括你的亲人。”
明明是威胁的话,白栀却听出来一分悲凉。
谢音仪从屋里出来,冷冷扫了眼长凳上鲜血淋漓的人,血水顺流而下,滴落在手腕的那只墨绿的镯子上,红绿相间,分外妖娆,仿佛红色花海之中一点翠绿枝叶。
浪费了一只镯子,谢音仪嘴角勾起,慢慢地走出庭院。
寿客将手中的珍珠攥紧,低头不去看近客,老老实实地跟着谢音仪的步子走了。
白栀把眼前的一切看在眼里,谢音仪已经进化了为宅斗小能手,她一直担心谢瀛玉会被秒杀,可那段话又让她疑惑,如果谢瀛玉真的冲动无脑,如何能保持十几年受宠?
谢郁离将一瓶雪水交给白栀,转身离开,谢二姑娘直接把瓶子扔远,雪水泊泊流出。
“二姑娘,你不喜欢这瓶雪再收集就是,随意丢弃伤到人怎么办?。”谢四公子看了看脚边的碎片,笑得温文尔雅。
“谢郁离,我讨厌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
白栀石化在原地,被羽客和可离双人夹击拉走的路上都在思考问题,谢郁离,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四公子不是叫谢怀竹么?”白栀自言自语。
羽客不小心听到了她的话,“四公子名怀竹,西席取字郁离。”同时推推白栀手肘让她回神。
“我也有表字,你想不想听?”
谢二姑娘不知何时停下,一字一句告诉她,“听好,吾名瀛玉,七岁自己取字暮白。”
暮白,郁离,白栀猛然回神,这是她在某点追的一本长篇小说,主要剧情是谢郁离的官场之路,从侯府公子成长为一代名臣,其间经历重重险阻,终于走上人生巅峰。
与满屏的种马文不同,《定风波》是一股清流,作者对女性非常尊重,谢郁离与女角色的关系泾渭分明,女角色也不无脑,或敌或友智商在及格线以上。
除了谢暮白。
此人被评为最讨厌女主之一,常年位列榜首,在作者连载期间从未掉下排行榜,读者评语:“目中无人,刁蛮任性,胡搅蛮缠,全本书搞事第一人。”
白栀是追过连载的人,对于谢暮白也是无力吐槽,直到后面作者才隐隐暗示谢暮白认为是谢郁离他爹害死她爹,那些无端生事的行径才有一点逻辑,但彼时谢暮白已经民心溃散,读者疯狂留言,如果谢暮白不死就取消订阅,于是谢暮白迅速因为自己的胸大(?)无脑被坑,从此失去长辈庇护,长伴青灯古佛遁入空门,关于上一辈的事情只是砍大纲匆匆略过,让谢老侯爷出场说了句都是误会。
第6章
读者不满意想要谢暮白死,作者无视了那些留言,创作新的boss让主角争斗,读者注意力很快转移,逐渐忘了还有个恶毒女配男主他妹谢暮白。
看来这是个融合了两本书世界观的时代。
比如两本书里主角的居住地都是永安侯府,主角恰好都姓谢,《盛世风华》的作者只着重描写姐妹的斗争,对于几个兄弟只是含糊盖过,于是便沿用《定风波》的叙齿。
《定风波》由于作者是个取名废,基本上都是花花草草的名字,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丫鬟,有时候寒香在这个公子的院子洗碗,过几章 又在花园做杂役了,读者们纷纷吐槽看不懂剧情,作者才把名字改了,而没被作者注意到的几个名字也是全剧情乱窜。
于是这个世界自动帮忙调整名字规律,修改BUG,客字辈的是老太太房里的,四个公子的丫头用春夏秋冬四季的植物取名,五位姑娘的丫鬟名字用紫、红、粉、碧、黄颜色的植物区分。
谢瀛玉,不对,现在该叫她谢暮白,就是那个两本书里都喜提恶毒女反派剧本的幸运儿。
白栀也是个幸运儿,她穿成了主角们磨刀霍霍向女配的丫鬟,学名NPC,俗称炮灰。
“你何其有幸,与我同字。”谢暮白流露出残忍的笑。
白栀全身颤抖,被谢暮白冷冽的眼一扫,自动跪在雪地,垂头不语。
“好好在这跪着,不到子时不许回房。”
大门怦得关上,所有人都离她而去,雪水很快打湿衣裳,浑身湿透,比湿冷更难受的是刺骨的寒冷,寒意窜到双腿,将骨头也给冻结,白栀抬头望天,还好没有下雪。
时间很难熬,一分一秒过去得很慢,白栀靠听着屋檐下化雪时滴滴答答的水声计算时间,就这样睡了过去。
睡醒后白栀躺在床上,鹿韭告诉她昏过去后有人带了她回来,二姑娘赦免了惩罚。
她转头,谢暮白就在门外,面无表情淡淡道,“只是把惩罚延后了而已,以后你再敢犯,数罪并罚。”
白栀还不知道作何反应,又从梦境醒来。
地下的湿冷提醒她还跪在雪上,寂静的长街空无一人,院子里早已掌灯,在墙角依稀火光通明,那是府外的街道,不知怎么的,白栀很向往墙外,有火,有光,真美。
侯府外有打更的在长街游荡,敲着铜锣喊道:“子时已到,熄灯就寝。天寒地冻,慎防火情。”
后来说的什么隐隐听不清楚,雪地上的人晃了晃头,栽倒在地。
醒来时天光大亮,守在床边的鹿韭告诉白栀罚跪的时间过了,所以带了她回来。
虽然早餐没有她的份,白栀还是不敢晚起,用手按摩麻痹的小腿,慢慢抬脚出去。
吃饭分两批人,一批伺候主子,一批先去吃饭,接着轮换。
谢暮白挥手,“都下去吃东西吧,她留下。”
人走光后,谢暮白问:“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奴婢错了。”白栀尽量低眉顺眼,表现得万分悔恨。
“哦,错在哪了?”
“奴婢不该与四姑娘亲近。”
就因为和谢音仪说了一句话,生出这么多波折,谢暮白还被当成主谋,不生气才是怪事。
谢暮白的好心情似乎又不见了,“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
梳子啪得落下,镜子中的美人冷冷道:“好好想想你错在哪,没想明白别回来见我。”
“是。”
挨手板子的时刻到来,鹿韭不忍心,将戒尺扔给其中年龄比较小的可离,可离身量瘦小,手臂也没有多少肉,估计不会太用力。
然而戒尺是需要巧劲的,可离明显没做过这种事,有时候下力很轻,有时候正好用了不多不少的力道,疼痛加倍,断断续续的,不断折磨痛觉神经。
二十个板子下来,左手已经肿胀,鹿韭道,“姑娘不想看到你,自己待在房间,不许让她烦心。”
一天没有进食,白栀有些头晕,勉强浮出笑意,“多谢鹿韭姐姐。”
鹿韭叹气,“等小姐气消了就会回心转意的,你说你也是,冬苑昨天那么多人赏雪,谁都偶遇不着偏偏遇上四公子。”
“难道姑娘不气恼我与四姑娘的事?”白栀很意外,在她印象里谢暮白和谢音仪才是水火不容。
“嘘,你只要知道,二姑娘不待见三姑娘四姑娘,更讨厌的是四公子就行。”
按照一般小说的套路,兄弟争女人和姐妹争男人才是看点,相同的地位和相似的容貌,却有不同的结局。
原来这个世界设定谢暮白最讨厌谢郁离,难道作者的伏笔是真的?谢暮白也许已经知道了什么,害怕大房再次出手就装作愚钝无知的样子,故意树敌打消疑虑。
“府里人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样的茶叶到底是谁给的,也好意思送过来?”一杯茶水带着杯子从窗子甩出,说话的人恨恨道。
“姑娘您忘了?这是去年老侯爷送您的,原本等着用今年的新雪泡来喝呢。”
白栀:……
光天化日喊得整个院子都知道,如此下老侯爷的脸面,如果她真的聪慧就应该巩固老一辈的宠爱才对,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针锋相对的原因除了上辈子的恩怨,还有什么能够让她如此仇视自己的四哥呢?
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即使再匪夷所思也是事实的真相。难道谢暮白要和谢郁离抢女人?
不对,应该是男人。
某漫画家曾有名言:“我画一对好朋友的方式就是画一对夫妇,然后硬说他俩之间是友情。”
谢郁离的好朋友加死对头那可是数不胜数,互动描写得那可是给里给气,兴许谢暮白就对其中一两个有点意思了呢?
白栀都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逗笑了,笑着笑着,便拥抱棉被睡着了。
一睡醒后,又到了新的挨板子时刻,依旧是可离执行,白栀饥肠辘辘,浑身乏力,挨打的时候忍不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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