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年年追问：“哥哥他看到热搜了吗？他没生气吧？”
“是你趁老公拍戏劈腿小狼狗的那个热搜吗？”邱猛幸灾乐祸道。
蒋年年连忙澄清：“我没有劈腿！猛哥，你可不要在哥哥面前搬弄是非。”
“毕竟分开一个月了。你寂寞的心情，我是十分能理解的。”邱猛继续感慨，“但没想到你劈腿还劈的这么高调，哎，沈洛的头上一片青青草原。”
邱猛太不靠谱了。蒋年年在微信上打了长长的一段话，跟沈洛解释事情的起因经过，并在结尾处再三保证，心里只有他一人，否则天打雷劈。
等到睡着了，都没等到沈洛的回复。
第二天醒来时，蒋年年第一时间打开微信，看到了沈洛发的三个字——“相信你”。
今天是圣诞节。
蒋年年发了一张图片，祝他圣诞快乐。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圣诞节，第一个无法和沈洛一起度过的圣诞节。
蒋年年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多少个一个人的圣诞节。如果知乎上有个问题是#跟顶级流量谈恋爱是一种什么体验#，蒋年年会匿名回答——
甜蜜又心酸。
甜的时候是真甜。我男朋友非常温柔。有时候我觉得他像我的爸爸，毫无底线地纵容我。有时候我觉得他像我的哥哥，一直守护着我。他厨艺很好，会做好吃的饭菜给我吃。他也会耐心地听我讲各种废话。
我们的恋情是不可以被公开的。出于我俩的事业考虑，两边经纪人都不允许。
距离他进组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真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手拉着手，走在人群中。身边没有谩骂，没有质疑，只有欢声笑语。
应该会有那么一天吧。
——
拍完公司新年台历后，蒋年年原本计划回家休息，但学生会会长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她，说是已经放话校花会来参加圣诞舞会，让蒋年年务必要过来一趟。
蒋年年只好让司机把车开到学校，又在微信上跟沈洛说了这件事。
沈BOSS：不可以跟别人跳舞。我可不想我的头比圣诞树还绿。
年_年：小气鬼。圣诞节准备怎么过？
沈BOSS：难得今天休息一天，去找个美女跳舞，怎么样？
年_年：你敢？[菜刀]
学校到处都是戴着面具走来走去的学生。
蒋年年买了一个最常见的猫咪面具，跟宿友安梦瑜和史涵会合，三人一起前往体育馆。
安梦瑜特地穿了一条粉色背心裙，裹着黑色棉衣，又紧张又激动：“年年，涵涵，你们两个帮我好好物色，今晚我要脱单！”
蒋年年笑道：“那你得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才好帮你找。”
“我喜欢谈吐幽默的，拒绝贵系男生。天天只知道敲代码，无趣。”安梦瑜回。
贵系是计算机系的别称。很多年前，计算机大火，在水木BBS上很多人想跳到计算机方向，就在BBS上问一些计算系的同学，开口就是“贵系如何如何”，后来就流传下来。
史涵倒是有不同看法：“我觉得贵系男生挺好的，实在。”
如果没有发生那场车祸，蒋年年现在就是贵系一名无趣又实在的女生。
风阴冷阴冷地刮着，吹进脖子里，让人忍不住打颤。蒋年年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开口道：“我认识一个贵系男生，你们有没有兴趣？”
“宋一辞吗？”史涵双手交叉，摆出了一个大大的“×”，“No！我想找男朋友，不想找儿子。”
“宋一辞已经在做项目了，公认的这十年来最强最聪明的新生。除了情商不太高以外，其他没毛病。你们不想认识吗？”蒋年年又说。
史涵摇头。
安梦瑜也摇头。
蒋年年转了转眼珠，又热心肠地说：“我介绍学生会的学长给你们认识吧。会长有一个在北大的女友，但是部长们都还单着呢。”
史涵迟疑道：“我看过你和部长们的合照，他们就比你高一点点。我和他们的身高不太搭吧。”
史涵身高一米七五，在女生中确实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蒋年年灵机一动，“体育系的如何？我认识一个体育生，虽然是大一，但已经是我们校CUBA的主力。”
CUBA，中国大学生篮球联赛，在中国影响力仅次于CBA。
体育馆门口。
两棵郁郁葱葱的圣诞树上挂着五光十色的彩灯，还有各式各样的装饰品。
欢快的圣诞歌曲不停地播放着。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热闹非凡。
郑子航很快就来了，没戴面具。身边还跟着余典，同样也没戴面具。
安梦瑜一下子就拽住了蒋年年的胳膊，低声说：“我喜欢郑子航旁边那个。”
蒋年年给彼此做着介绍，介绍到余典时，没说这是大导儿子，只说是外校的，喜欢摩托和摄影。
“余典，轻舟回国了，你见过他了吗？”蒋年年问了一句。
余典一脸问号，“轻舟是谁？我和那只资本主义的蛀虫很熟吗？有必要见面吗？”
蒋年年：“……”
郑子航来活跃气氛了：“今晚有赛车比赛，余典也参加，你们三个女生要不要去看？”
蒋年年已经答应会长参加圣诞舞会，不好爽约。
安梦瑜和史涵从没见过赛车比赛，很想跟帅哥出去长长见识。
三人只好分开行动。
蒋年年叮嘱郑子航要把两位女孩安全无恙地送回来，郑子航欣然领命。
圣诞舞会在会长的致辞后，拉开了帷幕。
蒋年年穿着黑外套黑裤子，戴着面具，往几百人中一站，根本没有人能认出她。
她躲在角落，低头玩王者荣耀。
有人邀请她跳舞。
蒋年年头都不抬，“不好意思，我舞跳得不好。”
“同学，你游戏打得也很差。”那人拿过她的手机。
蒋年年连忙抢过，哪有这种冒失的人？
那人再次拿了过来，一边帮她打游戏，一边用沙哑的声音教她：“你不要CD一过就乱放技能，得看准时机。还有，不要瞎浪，很容易被人弄死。”
摧毁对方水晶塔后，那人把手机还了回去：“同学，我是管理系的，你呢？”
蒋年年：“新传系。”
“你们系有个女生，叫蒋年年，特别漂亮。今天有来吗？”那人又问。
“来了来了。同学，你赶紧去找，说不定可以和她跳个舞。”蒋年年低头继续玩手机。
“可我就想和你跳舞。同学，赏个脸吧。”
沙哑的声音消失了，是熟悉的温润的嗓音。
蒋年年猛地抬起头，“哥——”
“嘘。”沈洛竖起手指放在唇边。
蒋年年一下子就抱住了他。大庭广众下，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与她喜欢的男人紧紧相拥。
“哥哥，你突然从剧组回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蒋年年轻声问。
“跟你一起过圣诞节。”沈洛揉了揉她的头发，“今年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节。圣诞快乐，我的小公主。”
蒋年年感动得声音都哽咽了：“圣诞快乐！”
沈洛往后退了一步，弯腰，向她伸出了手，“同学，现在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好吧。”蒋年年笑着把手交给了他。
两人跳了一段交谊舞，然后，手牵着手，离开了体育馆。
深冬的月亮，又清又冷，泻下冰一样的银辉。鹅卵石铺就的校园小路清幽寂静，任凭月光漫照，泛出点点银光。
“哥哥，今天没有你航班的消息，你是怎么回来的？”蒋年年十分好奇。
沈洛笑道：“我妈不是坐私人飞机过来吗？”
蒋年年心想沈慈要是知道他回来见她，估计要气炸了。“哥哥，看到点点和多多了吗？”
沈洛点头，“我妈把它们当成宝贝。”
他不敢跟年年说，估计沈慈是不会还给她了。
“点点和多多可爱极了，我就知道阿姨会真香的。”蒋年年笑着又说，“哥哥，你带你参观学校吧。你想去哪？”
“我想坐你的自行车去食堂。”沈洛的话里冒着酸气。
蒋年年知道他虽然表面不说，但绝对很小心眼地记住了。她就近租了辆自行车，笑笑道：“沈先生，请上座。”
沈洛也不跟她客气，坐在后车座，双手搂着她的腰。
完全霸占的姿势。
蒋年年载着沈洛，来到了荷塘月色亭。
湖面已经落雪结冰。寒风萧瑟中，有一些枯枝，静默在冷月中。
“夏天时候这里可美了，人多的都找不到站着的地方。”蒋年年继续说，“哥哥，你很小就出国了，学过朱自清老先生的荷塘月色吗？”
“当然。我还会背全文。”
蒋年年不信，“你背一个，我听听。”
沈洛清了清嗓子，“荷塘月色。作者，朱自清。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
然后，没有了。
两人同时笑了出声。
蒋年年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问出了在心中盘旋了很久的问题：“哥哥，如果我们在另一个时空相遇，如果没有曾经的那些过往，如果我也不长现在这样，你还会喜欢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