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献一下子便被她这句话噎到了,他用力的咳嗽了几声,喝了好几口水才喘过气来,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看着洛简澜那。
他可不是魔宫的人,怎么可能跟着余聆学武功?
“不过是一个人习武有些无趣罢了,你若是想学,明儿个便早些起。”余聆说得云淡风轻,好似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一般。
但就只是这样小的一个举动,却能够改变人的一生。
她微微眯着眸子,依旧那副亦正亦邪的模样,说完之后,也不等齐献答复,便起身潇洒离开。
转过身的一瞬间,余聆猥琐一笑,对小猫说:“小猫,我是不是特别酷?”
小猫已经有些抓狂了,他咬牙切齿:“你给我住嘴吧你!”
“啧啧啧,明儿个等我教了这位大佬武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呸,为母也行,以后好歹不会那么狠下心来把我做成人彘吧?”
“您已断开连接,嘟——嘟——嘟——” 小猫终于忍无可忍,余聆遗憾地砸吧了一下嘴巴,看来这只猫,承受能力有点差。
第7章 :练一次你瞧瞧
第二天一早,余聆竟真的兑现了诺言,带着齐献去练功。
在练功场的大多都是魔宫的手下,齐献能认出来,其中好几个都是曾经欺负过他的,如今瞧见他跟着余聆一块儿进了练武场,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余聆作为魔尊,自然是不会和大家混在一起练武,她带着齐献直接去了单独的演武厅,在没人看着他们的时候,余聆便能好好儿调教调教齐献。
她说要教齐献武功,可不是假话。
“蹲马步会么?”余聆摸着下巴,打量了齐献片刻。
穿着衣服的时候,齐献的身体便略显单薄,毕竟先前在魔宫里过的都是非人的日子,任谁也看不出,脱下衣服,竟然也能有八块腹肌!
许是因为余聆的目光好似是要将齐献扒光似的赤裸,他眉头微皱,当即扎了一个标准的马步。
让齐献扎好马步之后,余聆便不管了,她随意挑出一柄软剑,好似是将齐献当做是空气一般,自顾自的开始舞剑起来。
齐献心中逐渐被暗色吞噬,他盯着余聆的身影,冷笑不已。
——说什么教他习武?不过是在此戏弄他罢了!
演武场火红色的身影偏偏起舞,女子身段柔软,手腕却强硬,手中泛着银光的软剑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如毒蛇吐信,嘶嘶破风,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 余聆好似十分偏爱红色,就连夜里的寝衣都是红色的,偏偏红色衬极了她的脸,齐献纵然对余聆带着仇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一旦出现,定然会变成所有人之中最
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可看清楚了?”
余聆手腕微动,利落地将软剑收了起来,她脸上微有寒意,忽然回头看向齐献,秀眉一挑,模样轻佻地问了一句。
齐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余聆便将软剑扔给了齐献,态度稀疏平常,轻笑着说道:“练给本尊瞧瞧。”
“方才……”齐献话说了一半,又迅速闭上了嘴。方才余聆是给他看的?
见齐献久久不动,余聆好似是已经消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怎么?那么简单的东西还需要本尊再重复一遍?”
余聆的耐心并不多,齐献方才被阴暗吞噬的心里却豁然开朗,他循着记忆,拿起软剑开始慢慢舞动起来。
余聆便慵懒地坐在一旁,像是一只猫儿似的,嘴里吃着东西,时不时开口指点齐献两句。 今日余聆在演武场待的时间格外的长,她一边看着齐献赏心悦目的练剑,一边在脑里对小猫儿感慨道:“主角不愧是主角,这套剑法,原主都学了三日,日夜练习才学会的
,他只是看了一次,竟就能模仿出八成。”
“那是自然,不然怎么会是命运之子?”已经断开连接很久的小猫儿终于肯理余聆了,也不知道为何,它语气里竟然带了些洋洋得意。
“我夸主角,你得意什么?”
小猫一阵心虚的沉默,它正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回答余聆的时候,余聆便兴冲冲地转移了话题。
“不过,这孩子身材真是不错,可惜年纪太小了,不然的话……啧啧啧。”
“禽兽!”小猫义正言辞。
“对了,既然不能崩人设,原主那些个男宠……嘿嘿嘿……”余聆最后那笑声荡漾又猥琐。
“禽兽!!!”小猫的骂声更响亮了,“一旦发生生命大和谐的事情,你会立刻被扔出这个世界的!”
余聆遗憾的撇了撇嘴,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哎,都在嘴边的肉了,只能看不能吃!那岂不是禽兽不如了?!”
小猫被余聆的不要脸气到了,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管余聆怎么喊都不肯出现了。
余聆意识从识海退出来,见齐献脸上终于带了几丝久违的笑意,她一挑眉,便说道:“再练一次。” 正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演武场一直紧闭着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余聆面上本挂着轻快的笑,听见门口的动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了。
第8章 :不过是玩物
门口站着的人身量不高,勾着背,塌鼻子,眼睛似两条斜缝,眉毛高高在上,眼神总弥漫着阴森,正紧盯着余聆。
余聆下意识地从软椅上站了起来,垂着头看起来有些紧张。齐献也收起了软剑,他疑惑起来。虽说在魔宫待了这么久,但是对魔宫的构造其实也并不是很熟悉。
他只知道余聆是魔尊,魔宫上下人人敬畏,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也能认同这一点。
不管什么时候,余聆都是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没想竟能有好似是老鼠见到猫的一天?
“尊上,你在做什么?”男人声音好似是锯木一般,嘶哑又难听。
余聆往前走了一步,将齐献挡在身后,没有说话。
“尊上是魔宫之主,怎可如此胡闹!魔宫的东西,竟随意教给一个外人!”男人的态度同旁人完全不同,他怒声斥责着,并不顾忌余聆如今是什么身份。
余聆垂着眼睑,唇边似是噙着一抹略带嘲讽的笑,“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偶尔玩玩有何不可?”
这话落在齐献耳里自然是不中听,他手里软剑微微一紧,瞳仁像是晕染不开的墨一样,满是沉郁。
听得余聆这轻佻的话,男人却放了心,他叹了口气,拧眉说:“此人让尊上玩物丧志,不能留,尊上亲手处置吧。”
“还未玩够,怎么能处置了?”余聆撇了撇嘴,两人的话语都轻飘飘的,视人命如草芥。
齐献瞬间便想起那日,一条人命死在余聆面前,余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模样。
他心下满是讽意,不过是两日相处,他竟是忘了,余聆是杀人魔头,而他,也不过是个余聆一时之间觉得新鲜的玩物罢了。
男人有些不满余聆的回答,他刚皱起眉,余聆便看向齐献,沉声喝道:“愣着做什么?没瞧见本尊同左护法谈事情,还不快滚?!”
齐献浑身僵硬,他沉着脸,余聆能清楚地看见他面上的沉郁,偏现在也无法同他解释什么。
在余聆最后一个字落下之后,齐献便毫不犹豫往外走出去,没一会儿身影便彻底消失不见。
余聆这才松了口气,若说魔宫最凶残的人,可不算是原主。原主这样草芥人命声色犬马的性子,全都赖眼前这个男人。
这男人是魔宫左护法,名为万幻,同右护法千羽不同,他资历很深,在余聆不是魔尊的时候,他便是左护法了。
余聆便是这位左护法一手提拔上来的,纵然现在已经当上魔尊,却依旧打心底里对他害怕。
“尊上要保护那孩子?”万幻绿豆似的眼睛忙起来,让他的脸显得更加的阴沉。
齐献没有看出来的事情,他却是一眼都看出来。不论是什么时候,万幻都不允许余聆对一件事情上心,除了习武。余聆怎么胡闹都可以,但是若是真心喜欢了,万幻便会第一时间将余聆喜欢的事情毁掉。久而久之,余聆也不敢轻易喜欢什么东西,这样游戏人间的性子,难免被熏陶出
来。
余聆知道,现在解释也没有用处,她不说话,万幻也不追问,只是拿出一把短刃,说:“许久未同尊上比武了,今日试试如何?”
齐献离开演武场之后,心中怒意鼓胀,他本想回到自己原本的住处,没想大家已经默认了齐献以后会住在余聆寝宫,早就将那住处分给别人了。
他若是不愿意住在余聆寝宫,便是露宿街头。
魔宫这种地方,以齐献如今的样貌,露宿街头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齐献心中的阴暗犹如滚水,翻腾不已。他最终还是回了寝宫,从早晨等到深夜,余聆才带着一身脂粉香味,晃晃悠悠地从外头走了回来。
魔宫之人惯会纵情玩乐,余聆身上的脂粉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染上的,刺鼻得让齐献紧紧皱起眉。
余聆面色酡红,似是有几分醉意,她瞧见齐献,便翻了翻眼皮子,说:“还是同昨日一样,休息吧。”
说着,她便自个儿去往软榻上躺了下来,将床铺留给了齐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