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不得……
“阿语……若是我真的会影响到你,那我……”
“不许。”唐时语厉声打断,“你若是起了离开我的心思,那我便打断你的腿。”
少年低声喃喃:“没了腿,我一样能走。”
他还在气她!!
才刚想出一点眉目的事情被他打断,捕捉到的蛛丝马迹被狂风吹了个干净,怒火赶走了理智占据了上风。
唐时语梗着一口气,推开他的怀抱,冷笑着,“行啊,那你就走,你不是不希望我找到你?那我便将自己的腿打断,全了你的心愿,如何?”
说罢翻身朝向里面,不愿再看他。
“姐姐,我错了。”
少年又黏了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把她镶嵌在怀里。
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轻蹭了蹭,又低头在上面落下一吻,才道:“我只是害怕,阿语,比起离开你,更让我痛苦的是你不在了。”
“即便我离开你,但只要你还在,阿渊的心就还活着。”
哪怕她是残缺的,哪怕她看不到他,可是她还活着,他们就是在一起的。
当初,他有自信能把她医好,没有腿,他可以抱着她。没有手,他可以喂她吃饭,帮她穿衣。没有眼睛,他可以替她看这世界,他可以将看到的描述给她听。
他有足够的时间陪着她走出来,然后共度余生。
可若是阿语死了,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没有了。
上一世她求他,求他杀了她,她说自己生不如死,求着想要一个痛快。
顾辞渊承认,他很自私,他就是不愿意放她走。
好在他的坚持是对的,阿语渐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可最后,他们还是永别了。
老道说出的那些话,和她上一世的经历惊人地吻合,他知道,都是真的。
那么关于自己的那部分,也是真的吧。
少年怀抱着他两世的挚爱,突然哽咽。
唐时语慌了神。
她的少年那么坚强,从来没有落过一滴泪啊。
唐时语转过身,爬在他身上,笨拙且慌乱地想要把他的眼泪都抹干净,她想起来平时他的做法,学着他,红唇贴了上去,细密的吻落在少年满是泪水的脸上。
泪水苦而涩,她并不嫌弃,将他的痛苦吞进了肚子,想要与他分担难过。
听他无声哽咽,她的心碎成了粉末。
“阿渊,你听着,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与我在一起,我们不分开。”
“那个老道的话你不要信,我们相识已快五载了,我的身子被你照料得很好,你是大夫,我的身体状况你最清楚,他是在胡说。”
“老道他未曾要到我的八字,他也说了,一种是早夭,一种是富贵,你怎知我就不是后者呢?或许我们两个人命格都不好,互相克制,反而柳暗花明呢?”
“无需因为旁人的只言片语就怀疑自己,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每一次历经凶险,都是因为你才化险为夷,你是我的福星啊。”
“燕王若是来抢你,我便去将他赶走,他若是执意将你带走,若是还想用唐家威胁我,那你就娶了我,我跟你走。”
“退一万步讲,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不在了,那你就陪我一起死,我不留你在世上独活,好不好?”
唐时语动情地吻着他的唇,他的脸颊,舔舐泪水。
直到他终于止了泪,亦吻向她。
大火即将燎原,他努力克制着动作,小心翼翼地吻着。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纠结老道说的话。
天旋地转,唐时语半睁开眼,入目所及不再是床幔,而是少年俊美的脸。
他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呜咽着想要拥抱温暖。这是第一次,他不再规矩。
“阿语……”他声音脆弱,不断地呼喊着。
“嗯,我在。”
“阿语……”
“我在。”
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衣服里,慢慢下移。
他虽熟知她的一切,也见过许多次,可带着别样的心思探寻的,这是头一回。
少年的唇舌带着火星,所过之处像是点燃了大火,惹得她颤抖不已。
她被人剥得只剩下了一件大红色的肚兜。
这件肚兜他见过。
可肚兜下面的景色,他从未有胆量去探索。
今日也是。
那一抹红色像是在提醒他,该收手了。
少年的自制力一向很强,他克制着停下来。
可抬头的那一瞬,见到的景色是他两辈子都没见过的美好。
她雾蒙蒙的双眸,像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他能看到她眸底映着正沉沦在欲海里的自己。
顾辞渊从未如此痛恨自己超强的目力。
他能看见她光滑细嫩的皮肤上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她半湿的头发垂在莹白雪嫩的肩膀两侧。
他能看见她唇上的水光,能看到她微张的唇瓣里,甜甜的小舌。
他能看见她急促地呼吸时,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眼睛盯着那一处隆起,晕头转向,眼前一道一道白光乍现,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
靠近它,去尝尝吧。
“阿渊……”
她轻声呼唤,点燃了夜的火焰。
少年慢慢俯身,耳边是他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还有她的哼吟。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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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顾辞渊总是冷静漠然地游离在世间, 很少凭本能做事。
只有遇上唐时语,他才会像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今夜无疑是他最放纵自己的时刻。
他内心祈祷着,只要阿语喊停, 他一定会停下来的,可惜她自始至终都纵容着他。
仔细想想这些年, 他在她身边的每时每刻,不管他做了什么, 她都是纵容的。
即便有些时候他做了坏事, 她一眼就能看透,可依旧顺着他, 哄着他。
是她给了他勇气。
如今这份“嚣张”没有抵消他的惶恐和自卑,却在其他的地方派上了大用场。
顾辞渊压低了身体,唇再次落了下来。
他极尽缠绵地吻着她的唇,勾着她的舌,把她吻到窒息, 吻得死去活来。
手却渐渐伸向他从不敢探寻的地方。
“僭越”、“亵渎”这样的字眼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心底竟是生出了些隐秘的刺激。
他愈发猖狂, 胆大包天地为所欲为。
少年的手摸惯了兵刃, 也摸惯了零碎的药草,头一次碰触到这么柔软的东西。
虽是隔着衣料, 但那震撼感足以让他神魂颠倒,溃不成军。
狼尾巴不听话地又翘了起来。
他赧然,却又得意。
少年在毫无保留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恋,只渴求她能怜悯他。
缠绵了许久, 在他忍无可忍之时,悄然退开。
谁知下一刻,一双柔软的手臂又缠了上来。
她勾着他的脖子,微微用力,把他拉了回来。
顾辞渊觉得自己像是风筝,他的线在她的手里,她想让他做什么,那么他便会去做什么。
阿语叫他继续,那么他便不再克制自己。
一切水到渠成,唐时语没有半点抵抗。
她骨子里不算保守,况且她急于安抚不安的少年,许多事便顾不了太多,她不觉得自己委屈,反而觉得幸福,因为她知道,阿渊永远不会背弃她。
“听说……会疼……”她抖着声音,有些害怕,羞窘地无地自容,她拼命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不知羞耻的一面。
天知道顾辞渊听到这句话时,有多兴奋。
可是他却不能。
他的汗滚落,哑声道:“不碰你。”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底的猛兽却在怒吼。
它嘶吼着,咆哮着,反抗着,无方向地四处狂奔,没有牢笼困着它,没有镣铐绑着它,可它依旧跑不出这一寸天地。
少年为它筑起一堵无形的墙壁,任它如何奔跑,也只能在这个圈子里乱撞,不能逃脱。
他曾为了她将猛兽制服,囚于牢笼数载。后来她亲手打开了牢门,他又建起了新的围墙。
猛兽失控,很危险。
理智与情感剧烈地碰撞着,最终理智打败了猛兽。
没有成婚,没有名分,不可以。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包括他自己。
他不可以留下话柄,任由别人欺辱她。即便大奉朝民风开放,但未成婚便圆房的依旧会被人异样看待。
他怎么能图一时之快,把她置于风口浪尖呢?即便此事无人知晓,他也不能那么做。
舍不得。
少年拼尽全力,将欣喜和渴望掩埋。
极尽温柔地在她耳畔低诉:
“等成婚了,再要你。”
她没再回应,因为羞得没脸见人。她往少年的怀里拱着,身体悄悄后移,想要躲开他的尾巴。
顾辞渊低声笑着,欲求不满的笑声十分沙哑,压抑又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