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几句,跟机关枪扫射似的。
不但被喷的隆科多瞪眼,李四儿也无限震惊好么?就……
觉得印象中看着跋扈又骄横实则色厉内荏妥妥耗子扛枪,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大格格好像换了个人儿似的。
“呵!”被质疑的玉录玳冷笑,目光如炬地一寸寸梭巡在这个名留青史的小妾身上,良久才有些失望地摇头:“胸不够大,屁股也不够翘。气质么,也没有多独特的气质。啧啧,你隆科多到底是瞎了哪只眼啊?还是说只单纯觉着抢来的饽饽比较香?”
几句话说得李四儿仿若雷劈,良久才缓过神来钻进隆科多的怀里嘤嘤嘤:“杀人不过头点地,福晋这样可……可叫婢妾有什么脸面活啊!”
被猛然一撞,伤口跟墙壁来了个密切接触的隆科多闷哼,冷汗刷地一下子流下来。就这,他没舍得多说罪魁祸首一字半句,只把人牢牢护在怀里,转而用杀人般的目光盯紧了玉录玳:“赫舍里氏,你放肆!”
玉录玳无奈摊手:“没办法,穷则思变嘛。发现贤良恭检让并不能获得应有的尊重,可不就得扛起彪悍大旗来保护自己跟孩子了?不然你这管不住自家二两肉的一犯浑,给了贱·人宠爱又给名分,这府里还能有我们母子立锥之地?!”
“哪怕为了才几岁的岳兴阿呢,我也得立起来不是!得,知道你不适应。不过学着点儿吧,毕竟以后你不适应的地方多了。除非你能无声无息地干掉我,不留下一点儿的隐患。否则的话,就给姑奶奶收敛着点儿,赶紧把吴嬷嬷给我放出来。不然……”
生机
“不然!”玉录玳眸光一狠:“我不介意以自己这条命为筹码,坐实了你隆科多宠妾灭妻,强夺岳父侍妾等等罪名。我卑微如尘,生死无人在意,甚至连娘家都不带有谁真心哭我不要紧。重要的是,那位爷肯定不会放过你这个筏子。”
说到这儿,玉录玳就微笑脸,特胸有成竹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在隆科多面前晃了晃:“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畔不容他人酣睡不是?毕竟有机会打掉对手若干爪牙,震慑天下,谁会错过呢!”
玉录玳在赌,赌这狗渣男再怎么色迷心窍,骨子里也还是个政客。依然功名利禄放在第一位,不容任何闪失。
隆科多目光如刀,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玉录玳。良久才大笑出声:“哈哈哈,稀罕真稀罕啊!向来只会哭啼啼求我的玉录玳,竟然学会威胁了。啧啧,是一头撞过去起了醍醐灌顶的作用,还是得了高人指点啊?又或者,干脆一头撞死,被孤魂野鬼夺了舍?”
MMP,能当得了政客的果然都不简单。
这就开始怀疑,试探了。不过玉录玳接收了原主所有记忆,会怕这个?
她当时眉毛一挑,眼一眯:“孤魂野鬼呀?这倒是个好想法,直接来个高僧批命、萨满驱邪的,没准儿彻底永除后患了。不过还是那句话,你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击必中不留半点痕迹。不然,我怕摘了你自己的顶戴、弄死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也不够。”
隆科多被气了个倒仰,真恨不得生撕了她。偏又怕真激得她不管不顾,叫事情一发而不可收。只得恨恨咬牙,冷冷威胁:“玉录玳,你个熊娘们儿最好不要乱来,不然的话……你死了一了百了,活着的岳兴阿、赫舍里家满门还有你那满院子的奴才呢?”
“爷就算再怎么见弃于万岁,那也依然是孝康章皇后的嫡亲侄子,孝懿皇后的嫡亲弟弟,万岁爷的表弟兼小舅子。捏死一群蝼蚁,那也依然不在话下。”
玉录玳冷笑:“这么认亲啊?那你怎么不记得我爹娘也是你舅舅舅母,你也曾叫过那克出、额克出。岳兴阿更是你嫡嫡亲的儿子,那孩子更阿玛长、阿玛短的,说要做个阿玛一样的巴图鲁呢?连自己的亲人都拿来利用,果然畜生不如。”
“不过你放心,蝼蚁尚且偷生,我也是个惜命的。只要你检点些,别再干些个让我宁可鱼死网破也不叫你好过的蠢事,咱们大可以相安无事。你找你的狐媚子,我当我的嫡福晋。现在,就请爷高抬贵手,把吴嬷嬷还我吧!我这也好识趣告退,别影响了二位的好兴致~”
吧嗒,富贵惊呆,感觉自己听到了下巴被惊掉的声音。
他从记事儿起就随侍在爷身边,什么天潢贵胄没见过?
但满京城遍数,福晋绝对是最敢放话的。看着爷那漆黑如墨的脸,富贵都怀疑这敢说话的福晋能不能活着见到第二天早起的日头。
砰啪!
富贵身上一疼,抬眼就看到爷最真爱的哥窑八方杯碎裂在他不远处。爷正连面色如霜地瞪着他:“狗奴才发什么呆?还不赶紧的,把那老刁奴还给福晋!”
富贵:……膝盖一软跪在当地,严重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他们爷哎!大人抽了多少回,宁死也不该初衷被称为犟种的爷哎!居然……居然还真就被福晋几句疯话给挟住了?
事态转变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富贵都办完了差还在恍恍惚惚很有几分不真实。
玉录玳才不在乎狗渣男的走狗怎么震惊、错愕,笑盈盈拱了拱手:“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不打扰二位的春~宵了。富贵,前头带路,一道去接我那嬷嬷。”
隆科多深恨吴嬷嬷多嘴多舌,害他被自家阿玛一顿好抽,受伤又丢脸。现在吴嬷嬷落到他手里,想也知道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不等着玉录玳到了柴房外,还听着俩小厮狞笑着对她动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老刁奴,吃了雄心豹子胆啊?居然敢告咱们爷的刁状!嘿嘿,今儿哥几个就撕了你这张破嘴,看你还拿什么下蛆?”
玉录玳越过富贵一脚踹开了门,就见三个趾高气昂的小厮。两个死死押着吴嬷嬷的手臂,不让她动。另一个则拿着巴掌宽、尺余长的竹板一下下的打在她脸上。打得吴嬷嬷脸上红肿一片,嘴角都见了血。
被抢在前头的富贵一愣,赶紧高喊:“住手,住手,你们这几个混账!谁给你们的狗胆,竟然敢对福晋的奶嬷嬷动手?一个个的,是寿星老上吊——都活得不耐烦了么!快,快来人,把这三个借机报复的混账玩意儿拉下去重重的打。务必替福晋跟吴嬷嬷把这个委屈讨回来!”
一声高喊上来六个,二话不说就把仨小厮按在外面一顿好打。
干净利落,不给那三个小厮半点喊冤机会。
玉录玳瞧了瞧满脸恭谨,不停跟她道歉的富贵,默默给他贴了个狠人标签。不愧是隆科多那厮身边第一得用的,很有几分渣渣的狠辣了。
当然在她给富贵贴标签的时候,对方也觉得她是个豁得出去的狠人。能把爷逼疯还动不了那种,必须敬着。至少,在爷做好万全准备,打算彻底换个福晋之前。虽不易,但依着富贵跟在主子身边多年的经验看,却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巧的是,玉录玳也这么想。
所以在那渣渣做好准备之前,她必须得跳出佟佳府这个火坑,给自己找个安而稳的靠山。
这么一来,尽快跟太子大外甥建立联系,就成了一种必须。
亲手把吴嬷嬷扶回来,又找府医给她看了伤。又吃了顿完全可以称为宵夜的晚饭后,已经月上中天。玉录玳也就不再琢磨,准备先行休息,等养好了精神明日继续。不料翌日清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大丫鬟春花就把她给叫了起来。
迷糊糊一通沐浴熏香后,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就塞进了她手里。
玉录玳:???
就很怀疑自家大丫头被便宜婆婆收买,跟她一起同流合污了!一大早空着肚子抄经什么的,真不是变相的折磨?
一如之前的《女戒》、《女则》。
春花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福晋脑补能力那么强,只当她昨晚没睡好的缘故。赶紧又回身给泡了壶浓茶:“奴婢知福晋您昨儿夜里休息得晚,今早必然乏累。但过两日就是仁孝皇后娘娘忌辰,按例,您每年今天都会手抄《地藏菩萨本愿经》奉于潭柘寺。奴婢也怕您再不抓紧,会赶不及。”
仁孝皇后祭日?《地藏菩萨本愿经》?潭柘寺?
相关记忆浮现脑海,喜得苦思契机未果的玉录玳跳起来:“对啊,潭柘寺!我的好春花,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快快快,叫人备车。皇后族姐祭日将近,本福晋为表哀思,决定亲赴潭柘寺吃斋抄经,聊表孝心。”
“啊?”春花一惊,满满担忧地看着她额头上的伤:“福晋病体未愈,还是三思吧。”
好容易找到机会,还想什么想呢?
必须尽快落实,免得被狗渣男阻拦,毁了这一线生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