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音控制着快要飞出嗓子眼里的心,顶着那张红扑扑到要爆炸的脸蛋,双手猛地前伸,把正在恶作剧的人扑倒。
宁和音望着庄沢恍若画中人的精致脸蛋,把他眼底那一抹错愕尽收眼中,稳了稳心神,对准他薄薄的唇亲了下去。
他身上的甘松香气息萦绕在鼻侧,本以为温凉的胸膛实际却有着热意,宁和音抓着他的肩头,把他的唇咬了又咬。
把他微凉的嘴唇咬热,宁和音才喘着气抬头,对上那双藏满了星辰如动人夜色的眼,抿了抿嘴道:“那算什么?只有这……”
月色依旧清冷,透过窗缝照进来几缕薄薄的光,庄沢扣住想要起身离开的人的脑勺,把她按了回去,两唇瞬即贴上。
这股力道猝不及防,攻势更是不容抗拒,宁和音睁着眼,睫毛眨了两下,庄沢另一只手牢扣住她的腰,更加肆无忌惮,不让她有片刻分神。
这么激烈的交战宁和音还真有点承受不来,好像所有的气息都要被夺取,嘴酥麻得都不是自己的了。
唇齿磕磕盼盼,脑袋也昏沉着,宁和音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触电的感觉吗?
她的心跳得有点快,被吻得脸烫了更烫,过了很久,直到气实在喘不过来了,才挣了又挣推开他。
看到眼前人时,当场一愣。
因为他白如雪的精致脸蛋上,那张薄薄的唇显得更红了。
红得好像要喝人血的妖精,勾得人目不转睛。
她深深喘了几口气后,问:“你干什么?”
庄沢回:“礼尚往来。”
宁和音问:“你有没有这么亲过别人?”
庄沢:“没有。”
宁和音:“那你以后只准亲我一——”
庄沢:“你想多了。”
“哼!”宁和音重重哼了一声,“想多了就想多了!”
撑着他的胸膛要往外爬,回到自己里间的大床,冰凉的指尖毫无预兆拉住她的手。
宁和音回头,看到庄沢面无表情说:“你可以想得更多。”
宁和音眼角余光落在一旁,定格在安静躺着的白白胖胖上。
“……”
大可不必。
第23章
宁和音把那看着眼烦又危险的东西放到一边,又用了件衣物盖上,这过程中没松开庄沢的手,等做完后,很自觉的用另外一只手掀起被窝,身子拱一拱就钻了进去。
庄沢躺在里侧,默不作声看着她,过了半晌,直到宁和音转身搂着他的腰了,才道:“为何不去睡床?”
“夫妻嘛,自然是要睡在一起的了。”宁和音回答得很自然。
“本来便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庄沢道,“自然也能不睡一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阴阳怪气,”宁和音懒懒翻眼,“你抱都抱了,看也看了,摸更摸了,光是亲都亲了我这么多回,还想耍赖不认账?”
庄沢问:“若是存心耍赖呢?”
“那我就去满城张贴告示,告诉上京城的所有百姓们,他们的九千岁大人,是个吃干净了连嘴都不抹就跑路的混蛋。”宁和音俏皮眨了眨眼。
本来以为他会生气,都想好了十八套说辞来应对了,但没想到眼前的人不但没有生气,拉着她的手反而松开,转眼间移到了她腰上。
“这主意倒不错。”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带了笑。
宁和音心脏忽的被牵动了一下,难道她是真的有点喜欢他了吗?
才亲几下,就喜欢了……
不对,她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啊?
肯定是错觉,错觉。
宁和音决定做一件大胆的事,她伸出手状若无意在他脸上捏了捏,漫不经心问:“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
庄沢眼睛轻微眨了一眨,过了很久想到什么似的,才回道:“有。”
这样都不生气吗?
宁和音干脆伸出两只手,像搓面团似的又在他脸上搓了搓,“但那人肯定没说过,你就算被搓成丸子,也一样好——”
“说过。”庄沢毫不犹豫打断她。
宁和音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慢了半拍,“那那人,是谁呢?”
庄沢沉默了很久,直到唇微动,宁和音以为他要回答了,谁知道他说:“睡吧。”
宁和音的两只手被抓回了被窝里,庄沢又把被子往上盖了盖,抱着她慢慢闭上了眼。
宁和音眨了眨眼睛看了他一下,最后凑过去又在他下巴亲了一下,心里面好像有什么花骨朵,在那一刹那间盛开了,开得比任何花都好看。
喜欢是藏不住的,宁和音想。
她好像真的有一点点喜欢,就只是那么一点点,喜欢眼前这个狗太监了。
把头往他怀里埋了埋,宁和音小声地问:“我知道你还没睡着,灯都没熄呢,为什么不亲回来?”
庄沢不动声色,宁和音又嘟囔:“我亲了你下巴,礼尚往来,那你该亲亲我额头,再跟我说晚安才对。”
庄沢慢悠悠睁开了眼,漆黑如夜的眸盯着她,盯了半晌说:“你额头太油了,不想亲。”
宁和音:“???”
没从这悲愤中回过神来,就听到门外有急急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小丫头的呼声:“大人!大人不好了,云轻姑娘她又咯血了,大人您在吗!大人,您快去看看她吧!”
宁和音:“……”
草!
这狗比还有个白月光,她差点就给忘记了。
什么咯血?肯定是那小婊砸争风吃醋的手段。
哼!
她也会阿!
抱着她的人听到屋外的话同时,松开手当即坐直身子准备起身,宁和音抓住他一只手,嘟起嘴巴不高兴地说:“不准去!”
庄沢看了她一眼,转眼间把她手移开,“一会就回来。”
“一会也不行!”宁和音坚决道。
这是能够退让的事吗?
庄沢起身从衣架上取过外袍,没再说话。
宁和音看着他急不可耐穿衣服的动作,听到门外那声音还在哭爹叫娘地喊,皱了皱眉头更不高兴朝外喊:“别喊了,来了来了!”
庄沢一怔,又看到从被窝里的人坐起,鼓着脸颊对他认真说:“你要是去了,就别再回来。”
庄沢脸上一直平和温柔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穿好衣服淡淡道了一句:“这是本官房间。”
宁和音听出来了,言下之意,就是由不得你。
看着人阔步走到门边准备拉开门了,她直接喊了一句:“你要是回来,那我走!我走行了吧?”
“你走不了,若要能走,那走便是。”说完,庄沢拉开了门。
“我真的会走的!”
哐镗一声门响,门重重关上了。
终于把苦情戏演完了的宁和音,往地上直接呸了一声,“呸!”
这一声呸,把她心里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一点小喜欢,全呸没了。
什么狗屁太监,她不会喜欢了。
抱着他的白月光过一辈子去吧。
忽然间宁和音想到一件重事,先前庄沢欲言又止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他白月光呢?
难不成……
宁和音睁大了眼,“草!我是替身?”
白月光咯血肯定是身体不好,于是狗太监先提前找个心灵慰藉,等白月光嗝屁了,就抱着替身过一辈子?
草草草草草!
宁和音越想越恶心,干脆拿起那玉势,往地上砸了个粉碎。
“想得倒美!”
宁和音气咻咻起身,冲到书桌旁铺开笔墨纸砚,快速研好了墨,沾了墨汁就开始展现自己狗爬式的字。
让她当替身?
那绝不可能!
宁和音用最快的速度,写好了一封最狠毒的休书,写完后拿起纸张,满意地吹了吹墨。
只等着狗太监归来,就把这休书交给他。
但让宁和音没有想到的是,她等了等,等了起码得有一个时辰了吧,那先前还说一会儿就回来的人,始终没回来。
云轻水榭内。
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娇弱美人,盖着薄被躺在榻上,虚虚睁开了眼,看到来人,眼中的惊喜掩藏不住。
“阿沢……”她挣扎着想要从榻上坐起,在庄沢的示意下,侍女上前搀扶她。
庄沢站在榻前问:“大夫来过了么?”
侍女回道:“回大人,来过了,大夫说……云轻姑娘的病恐怕是越来越严——”
“我没事……”云轻虚虚打断了她,接着面向庄沢绽出一笑,“阿沢,你别听她的,我真的没事。”
庄沢的目光落在一旁染了血的许多布条上,目光暗了又暗,哑声道:“你先好好歇息,前几日黎国上供了数十株千年人参,明日我去宫中要来与你。”
“阿沢,真的不用……”云轻的手缓缓抬了过来,正要触及到庄沢的指尖,却被他不动声色避开了。
“阿沢?”云轻不敢置信地问。
庄沢道:“你好好歇息吧,别再胡思乱想。”
云轻怔了又怔,柔柔道:“从前我不让你碰我,那是因为三年孝期还未过,但如今已是满了,你又何必再……”
说着她眸子垂了下去,“拘于那些世俗虚礼。”
“我已有夫人了。”庄沢的回应淡然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