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真的没事了。”荆希想了想,“我用的是最一般的驱虫催吐法,吐出来的会是大部分,但小部分极有可能会残留在胃袋里,甚至,可能还有大量留存的虫卵。”看他们今天吐出的虫子量都可以发现了,这些虫子的繁殖力肯定不弱。
说到这儿,荆希忽的脑子里灵光一闪,“赵钰,你说,隐山那些人的目的,不会就是想要培育这种虫子,然后在人死后取出虫卵吧!”
赵钰不语,蜷着的手指却紧了紧,他方才,也正好想到此。
荆希吞咽了口口水,那些虫子鲜红色的模样又闯入脑中,“南疆养蛊,这边也算的上是南方,那些虫子不会不是普通的寄生虫,而是人专门养出来的蛊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荆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我们别找那劳什子隐山的人了?”她一想到那些黏黏糊糊带着剧毒的虫子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赵钰似乎有些无语,看她一眼,道:“方才,也未曾见你怕。”
“那能一样?”荆希理直气壮的反驳,“又不是在我胃里,我是一想到那些虫子会神不知鬼不觉爬到我身上我就觉得怵,看的见的有什么可怕的!何况,治病嘛,比那还恶心的画面我都见过,区区小场面而已。”
赵钰:“…………”又是和怕鬼一样的歪理。
“不过,要彻底去除他们胃里的虫子,或许可以找一味药试试,号称治疗各种虫蛇毒的圣药!”
“什么?”赵钰问。
“重楼,别名,七叶一枝花。”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营养液液呀~
☆、肿胀(1)
自然的, 在荆希详细描述了重楼长的模样后,由赵钰执笔画了下来。
荆希看他画完,拿起画审视起来, 看了一会儿,酸溜溜的开口, “你怎么啥都会呢?是不是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骑射数术也广有涉猎啊。”
“过奖, 只是略通。”赵钰神色淡淡。
很谦虚的话, 然而,荆希只觉得很欠揍。
阿牛从门外探头进来, “大当家,夫人,你们找我?”
“嗯,进来吧。”
阿牛推门进来,荆希把画递给他, “照着这个图,去山上碰碰运气找找去, 找得到最好, 找不到你们就去药店里去买吧。”
“药铺里有为什么还要采?”阿牛疑惑道,“还要碰运气。”
“这种药比较稀有, 你也可以先去问问药店有没有,当然,这种药物用鲜品的效果比较好,所以最好采集为主。”
“那好, 我这就让兄弟们出去找。”
“嗯。”荆希点头,又道,“等等。”
阿牛停下来。
“这种药物有小毒,采集回来后你们先别急着动,等我回来再给他们治。”
“好嘞。”阿牛应了。
荆希一勾唇,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看向赵钰,“咱们也去吗?”
赵钰看她一眼,“去。”
“大当家,夫人,你们真好。”阿牛感动得眼泪汪汪,越发觉得他那群兄弟不是人,他们都那么对夫人了,人家还给他们找药。
事实上,他们当然不是去找药的,脱离巍山头这群山匪的视线后,赵钰果断带着荆希换了方向,分明就是下山的路。
走在路上,荆希好奇问道,“你是怎么找到下山路的。”
眼尖的看见赵钰脚下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才听他淡然答道:“……询问了一二。”
“怎么问的?”荆希跟上赵钰的脚步,轻轻撞了他一下,脸上又不知不觉带上了坏笑,“阿牛那种人,会老老实实告诉你实话?”
赵钰颊边肌肉抽动了两下,“……倒也不是太难询问。”
“意思是,你给他下了套呗。”荆希眼睛一亮,摇着头,“啧啧啧,没想到啊,我们堂堂刚正不阿,顶天立地的大王爷竟然也会做这种掉份儿的事啊。”
赵钰:“……非常之时,也可用非常之策。”
“辩解!”荆希一副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个伪君子的模样。
赵钰:“…………”
他决定放弃和荆希交流。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给他下的套,他怎么就告诉你下山的路了呢?”
赵钰敛下眼沉默:“……”
“说说嘛,啧,说说呗,别害羞啊!”荆希一看他那模样,整个心里跟有猫爪子抓挠似的,整个都痒痒了起来,勾的她好奇的不行。
赵钰:“……”
“不说吗?”荆希见他不理,干脆几步跨到他前面,然后一回身站定,张开双臂,“不说,那你可就别想走了。”
那架势,颇有种“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打劫气场。
赵钰:“…………”
脚步一转,赵钰打算换个方向,然而还没走出一步,荆希刘又挡在了跟前,再换,还是如此。
如此三次过后,赵钰终于有些无奈地抬手按了按眉心,道:“我说便是。”
“早如此不就好了。”荆希一旋身转了个圈蹭到赵钰身侧,心情颇好,“说吧。”
赵钰目光在荆希脸上一扫而过,随后开口道:“我只是问他,‘若进入隐山便不得出来,那每一个下山的人岂不都会迷途’,他便答我言,下山并不需走那条路,往此路走就可。我又问他,‘这里外乡人恐怕极易迷途’,他答我言,就你我二人迷了途,因为下山路直直一条,没有人走错。”
“就这样啊?”荆希有点失望,过程也太无聊了点,还以为是多有意思的事呢。
“就如此。”赵钰肯定点头。
“这么三言两语就把话套出来了,水牛那种人,当间谍肯定是给人送情报去的。”
赶了半个多时辰的路,荆希二人总算到达了山脚下的一个县上。
“啧,脚疼。”荆希半蹲下身揉了揉酸疼的脚踝,山路果然不好走。
赵钰停下来等着荆希。
此县名为隐仙县,取名来由一听就知和隐山有关。
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昭示着县城的萧条之意,直起身,荆希看向赵钰道:“走吧。”
二人并排向县城内走去。
“还回不回巍山啊?”荆希随口问了一句,眼珠子便被街道零零落落摆着的各别小吃和小玩意儿吸引了过去。
“你若不愿回,便在此处住下便是,待事情……”
“愿意,怎么不愿意回,我还没打他们巍山那群大傻子的脸呢,怎么可以走?再说,我怎么也得把这个装神弄鬼的给他抓出来,敢半夜吓我,他们活不耐烦了吧。”
所以说,荆希这性格,绝对是睚眦必报的,不是不报,是没能找着机会报,等找着了,谁也跑不了。
赵钰没说什么。
没听到回应,荆希好奇的转过脸,看见赵钰正定睛看着什么,“看什么呢?”
荆希越过赵钰顺着他的方向看,就见那边有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子。
荆希张了张嘴,习惯性调侃:“怎么,你也想戴面具了?”
然后就见赵钰已经径直迈步朝小摊子走了过去。
荆希没跟过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从货架上拿下一个白色的面具和老板交谈了几句,又付了钱,片刻后就走了回来,将一个刻画得比她第一个面具精致得多,但只是半截,露出了下半张脸的白泽面具递给她。
“送我的?”荆希看着面具,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接。
赵钰不自在的偏了偏头,将面具往她手上递了递,道:“嗯。”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白泽的面具只有这种了。”
“没事。”荆希蓦地笑开,她接过面具,心脏好像被人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又好像被小爪子若有似无地抓了一把,酸酸麻麻带着点勾人的痒意,让她嘴边的笑怎么也放不下来。
“多谢啊。”荆希扬了扬手中的面具,当着他的面戴在了脸上,一瞬间,面具遮住了她脸部的表情,只余下眼睛处露出的亮闪闪带着弯弯笑意的美丽眼眸,和嘴边怎么也消不下的笑意。
荆希看着他,好像看到赵钰嘴角也微不可见的轻轻上翘了一下,融化了满身的冰寒,像在高山中突然绽放的的美丽莲花,风雪也带不走暖意。
然而只是一瞬,等荆希定睛去看时,却还是看见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错觉吗?荆希狐疑地看着赵钰,“喂,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并未。”
赵钰身上的气息变得又冰凉起来,转身离开的步子,却不经意间多了几分仓促和慌乱。
荆希嘴角翘得更高了。
王爷这层身份那是走到哪儿都是吃香的。
当地的县令一看赵钰的腰牌,立刻屁颠屁颠的迎了出来。
“下官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前来,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县令看起来还很年轻,二十岁左右,还残留着一身书生气。他见着赵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荆希离赵钰远了些,避开了这个礼。
“张县令请起。”赵钰客气有礼,“今日本王前来,是有事求于县令。”
张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王爷但说无妨。”
“麻烦县令将这封信和令牌上交给此地知州。”赵钰将东西递给张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