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方才走那么慢。
终于到了楼上,荆希也快累虚脱了——急的!
小二给他们把最左侧的两间房门打开,又留下房间钥匙后就离开了,荆希正要进传说中的上房,就听她的老板发话了,
“叫人给我送一桶热水上来,还有饭菜,你去帮我买几身衣服,只要白色的,然后再给我请个大夫回来。”
前面都没问题,可是请大夫?
荆希乐了,“客官,您找我难道不是看病的吗?我就是大夫啊。”
赵钰没说话,带着别有意味的目光看了荆希一眼,转身进了房,并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荆希:“……”她觉得她作为一个学了十几年的中医博士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要不是里面那朵雪莲花是她金主爸爸,她能当场给他扎上几针行气活血针。
不甘心的看了眼还没进去过的上房,荆希不情不愿的下了楼,叫来最近混的比较熟的店小二小书,让他去给上面那位送水送吃的,然后自己揣着刚才金主爸爸给的银豆子上了街。
随便进了一家成衣铺,铺子里的成衣各种颜色挂了一排,荆希理直气壮的先去了女装的那边,谁叫她刚来到这里时为了生计,只好当掉了还值点钱的衣服,买了一身破麻布衣,她要是再不买套衣服换洗,她就要被自己衣服臭晕了。
反正金主爸爸看起来钱那么多,想来也不会在意她多买了几套女装吧。
这么一想,荆希心安理得的将爪子伸向了女装,一口气拿了七八件,然后极其艰难的走到男装面前,看着那一溜的白衣服,非常之讨厌,为什么要买白色呢,红的黑的绿的蓝的它不香么?
这么想着,她也就拿了七八件各色的衣服,最终还是想到了金主爸爸亲自要求,勉为其难的又拿了两件白衣服。
说起来,她从那个山脚下刚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的就是白衣服,可她怎么看着白衣服就是这么不爽呢?
拿了这么多衣服,银豆子还剩下不少,荆希出去时,老板娘看她的眼神跟看财神爷似的,这让贫穷了几天的荆希很是出了一口郁气。
本想就此打道回府,想了想,看在金主爸爸这么有钱还这么(被)大方的份上,荆希打算勉为其难原谅他的有眼不识泰山,给他治治病好了。
于是荆希转了个弯去买了一套银针。
可惜剩的钱不多,银针不是顶好的那种。
回到客栈,荆希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满足的欣赏了上房的豪华美丽高大上,又换上了一套青色的新衣服,然后才出来敲了敲隔壁赵钰的门。
门内很快响起有些拖沓的脚步声,听着有些沉重,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拉开。
沐浴过后的赵钰只穿着雪白的亵衣,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脑后,水汽蒸染了他的肌肤,让他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些血色,看上去冷意削减了不少,变得格外的——诱人?荆希想,不过她怎么觉得就是看他这么不顺眼呢。难道是金主爸爸的富有让她看到了自己的贫穷?
“衣服。”赵钰只看了眼荆希身上的衣服,便移开了视线。
荆希立刻将买的各色男装拎了出来,“喏,都在这儿了。”
“……我要的是白色的。”赵钰看着那堆辣眼睛的混合一起的颜色,面色更瘫。
“没有白色,”荆希不要脸道,“老板说白色卖完了。”
赵钰默默看了荆希的脸一会儿,然后平静的挪开视线,“钱给我。”
荆希:“……花完了。”
“这些衣服花不完。”赵钰冷漠。
荆希:“……”
看了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金主爸爸的侧脸一会儿,荆希心痛着呵呵笑道,“客官,我突然想起来,老板娘说还有最后两件,我给忘在我房里了,我这就给你拿来。”
拿到衣服的金主爸爸总算不问她要钱了,荆希松了口气,正要高兴,就听金主爸爸又问,“大夫呢?”
荆希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真(谄)诚(媚)笑道,“爸爸,啊呸!”
暗地里给了没出息的自己一个白眼,荆希继续呵呵笑道,“客官,我就是大夫啊,哪里还用花那冤枉钱,我给您看,保管让您药到病除,生龙活虎,威风震震,一夜.七次不是梦,一口气爬十八楼也不累……”
“……钱还我。”金主爸爸冷漠,并表示不听。
荆希:“……”
我可爱的愿意听广告的雪莲花哪去了,怎能这么快就变心呢?
荆希表示很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 赵钰:不够。
荆希:什么不够?
赵钰:一条龙……
荆希:那你还需要什么服务才把我带走?洗衣做饭暖床,陪吃陪笑陪聊?
赵钰:嗯。
荆希:……
还真答应了!说好的高洁圣雅纤尘不染的雪莲花呢???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雪莲花!!!
☆、麻毒(3)
“客官,”荆希深吸一口气,开始讲道理,“你说你到我的小摊子上,看到的就该是我的招牌,我招牌看病,要是你找了我我却没给你看好病,这不是砸我招牌吗?”
“没人找你看。”金主爸爸毫不留情的在荆希心窝子上扎了一刀,“你没有招牌可砸。”
再补一刀!
荆希捂住疼痛的小心脏,眼泪汪汪,“您就让我试试吧,试不好您再换人成不,再说了,这镇子上的几个大夫我都去见过了,水平真的不咋地,比不上我,真的!”
赵钰来回审视着荆希,没了言语,估计震惊于荆希的死不要脸和盲目自大。
“真的,试试呗,”荆希捧出了刚买的银针,“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给你背出黄帝内经十八篇,伤寒论,金匮要略,你随便点。”
赵钰:“……”
这反应,荆希忽的醒悟过来,不会是在这个时空里,没有我大中华中医四大经典吧?
“进来。”
好在,应该还是有的,因为赵钰沉默了一会,让她进来,而没有残酷无情的再次甩上门。
上房比下房豪华的不止一星半点,墙边放的床足有两米宽,但却只占了房间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不像下房一张床几乎就占满了整个房间,且还有屏风隔开了床和洗浴的地方,正中摆放着桌椅凳子,左上靠墙角的地方还放着梳妆台。
此时赵钰坐在桌边,看着荆希合上门走了过来,坐在了他对面。
“好了,客官,我问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头晕恶心,或者虚弱无力,做什么都提不起气力的感觉。”
“……有。”
“你的左脚是不是也受了伤或者有些隐疾,我瞧你左脚似乎不大灵便。”
“嗯,受伤了。”
赵钰直到这时才相信荆希不是个骗吃骗喝的神棍假郎中。
气虚,血虚,受伤,初步得出结论,荆希把目光落在了赵钰惨白泛紫的唇上,嗯,血淤或者失血,还有可能中毒。
“把舌头伸一下。”荆希“啊”了一声,做了个示范,“像这样。”
赵钰目光落在荆希的舌头上,然后不动声色地转过脸,假装没听到。
荆希:“……”
得,雪莲花估计嫌伸舌头动作太丑,不肯做。
翻了个白眼,荆希让他把手拿上来,她的一只手充当药枕,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脉搏,边感受边忍不住叨叨,“莲花兄,你这样是不对的,讳疾忌医是要不得的,你不坦然一点,我可怎么知道你到底哪里有问题。”
赵钰默。
过了约莫一分钟,荆希示意他换另一只手,正要继续叨叨,就见莲花兄动了动唇,吐出几个字,“别乱喊。”
荆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莲花”这个称呼。
她不厚道的笑了起来,“那我要喊你什么啊,莲花兄?”荆希一边留神感受赵钰的脉搏,一边挑了挑眉,“兄台,老板,老爷,大人,还是相公……”搜罗了自己脑容量里所有的关于古代称呼的词语,荆希打算让他随便挑。
赵钰听到相公两个字的时候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忍冬。”
“忍冬?”荆希把完脉,道,“花不符合你气质,忍冬这两个字,确实挺符合你的,待在你身边,时时刻刻要忍受像冬天一般的寒冷。”
赵钰:“……”这是他的法号。
“行了,忍冬兄弟,你的伤在哪儿,我瞅瞅。”
赵钰目光落在自己的左脚上,半晌不动,很明显,这位哥们又开始纠结他的形象了。
荆希才不惯着他,一把捞起赵钰的脚,搭上了另外一个凳子,他穿的是中衣,裤子宽松,倒是方便了荆希,轻轻往上一撩就好了。
露出的腿不是白皙的肌肤,他的小腿从膝盖往下肿胀起来,颜色是有些可怕的青紫色!
荆希嘴角抽了抽,她以为赵钰伤的不重呢,因此才没有一开始就要求看赵钰的伤的,可谁能想到——
忍不住看向刚才还意图制止她的赵钰,“哥们,你行啊,这毒都中了多久了,怪疼的吧,还能面不改色地正常走那么远的路,还能若无其事和我聊天,挺牛逼啊。怎么,你是嫌你这腿太健康了,打算好好锻炼锻炼它的耐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