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紫鸢支支吾吾。
长春宫主子不在, 便寻猫,这文景帝的思想, 就连服侍多年的人精李福全也猜不透。
难道真开始爱乌及屋,连宠物也宠上了?
要知道,先前还一口畜牲畜牲的。
没带李福全多想,便见门边迎来一个漫不经心的毛绒绒身影,不正是前一刻钟帝王心心念念的白沁吗。
早在不远处, 苏沁婉便看见那袭玄色常服,先是抬头揣测时辰, 便猜到应当是休沐,这才有闲情逸致来长春宫用早膳。
若非如此,她都要怀疑文景帝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然怎么每次都刚好挑她幻成猫身的日子, 实在太诡异。
“喵呜——”这狗皇帝。
紫鸢一见, 便连忙朝苏沁婉使眼色,但因角度问题,眼角都快抽蓄,苏沁婉没看见。
天蓝色的眸子参杂着不屑, 朝帝王吼了几声, 轻轻一跃,跃上一旁的矮柱上, 蜷伏在上方歇息。
半夜过去探访,虽化为猫身就算被发现也不打紧,但为了不连累长春宫,她还是秉住心神不让人察觉。
双重压力之下,消耗的体能是平日的好几倍,现下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但天不从人愿,这狗皇帝没打算放过她,直接将她拎起,抱在怀里就走。
“陛下,您这是……”
紫鸢神色慌乱,一股作气挡在帝王前面,全身颤抖,但一脸坚决护着自家主子不被带走,苏沁婉是既好笑又欣慰。
眼前奴才分明胆小如鼠,却为了苏沁婉站出来,文景帝暗中赞赏,但面不改色,佯装怒意:“朕将白沁带走,你有意见?”
“不,不,不是的,”紫鸢双腿打颤,帝王气场不怒自威,令她想退缩,但想到自家主子的性命安危,紫鸢毅然决然挺起胸脯挡在前方,“陛下,您若是将白沁带走了,那娘娘回来问起,奴婢该如何交待。”
文景帝瞥向一脸惨白却忠心耿耿的紫鸢,冷笑:“朕先前也带白沁走,怎么不见你如此忠心耿耿,难不成其中发生了什么缘由,是不能让朕知晓的?”
一语道破,紫鸢心中的忧虑,紫鸢急得快哭出来,泪水在眼眶打转,李福全欲开口为她说话,求情尚未说出口,便见怀中的白毛,朝紫鸢嘤嘤几句。
“喵呜——”
眨着清澈天蓝色的眸子,让紫鸢放心,说也奇怪,简单的一个动作,脑袋一向不太聪颖的紫鸢却看懂了。
她拧着衣摆,看向自家化成猫身的主子,对她点点头,让她别担心,她只能从帝王跟前离开。
文景帝抱着白沁踏出宫门,步伐一顿,朝后头丢了句:“这宫女不错,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胜在忠心耿耿,将早上那盘玉枣糕赏给她。”
李福全一怔,以为文景帝要将紫鸢纳入后宫,心思一沉,莫名抽痛,前方又传来:“你眼光倒是不错。”
李福全:“……”
情绪瞬间从地狱上升至天堂,李福全谄媚一笑:“这是自然,奴才可是跟在陛下多年,这眼光可是火眼金星呢!”
“呵,贫嘴。”
文景帝抱着昏昏欲睡的白沁,踏上轿撵,回朝阳殿。
******
回到朝阳殿已是一刻钟后,文景帝唤来李福全道:“先前让人做的猫笼呢?”
“奴才放在库房里,需要拿出来吗?”
“恩,拿出来,朕有用途。”
垂眸盯着腿上熟睡的猫,凤目闪过深沉:“睡得这么沉,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待苏沁婉神清气爽醒来,已过了午时,睁开天蓝色眸子,眼前一片模糊,夜间视力好有何用,日间视力差成这样。
前方不远处似乎放了一个金属物品,正正方方的,也不知是什么。
苏沁婉向前走了几步,上方传来低沉的嗓音:“醒了,还真会睡。”
“喵呜——”
这嗓音她很熟悉,除了那狗皇帝还能是谁。
窜入鼻尖的墨香和参杂其中的茶香,她第一直觉便是在朝阳殿的书房,这男人果然是工作狂,一天在御书房里头待八个时辰以上还不够,回到寝宫依然在处理政事,身体迟早会闷坏。
苏沁婉瘪瘪嘴,伸直前肢,欲继续沉睡,却被文景帝一把拎起,走到方才她看见的金属物品前方。
多亏帝王的移动,让她看清眼前金属之物,方方正正,犹如监狱的竖起,外观刻画上花草图腾。
这,是个笼子?
确切来说是个猫笼,哈,这文景帝是想将她关在里头
“你看看着笼子怎么样,喜不喜欢?”
语调里的情绪,苏沁婉分辨不清。
慵懒又优雅掀起猫眼,朝那深沉的凤目望去,唯一能肯定的是,这男人果然聪明,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会这般试探自己。
“喵呜——”
眼见苏沁婉不肯说实话,频频装傻,文景帝气笑:“不说便罢,朕就不信你在这笼子能待多久。”
“喵呜——”
天蓝色的眸子直勾勾望向那难以言喻的凤目,明明眸子依然清澈无边,但那双眸子似是渡上一层薄冰,漠然中带着疏离感。
文景帝有些动摇,但看见苏沁婉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便铁心将脸一偏,吩咐一侧的李福全:“把笼子打开,将猫关进去。”
“是。”
虽遵从帝王的吩咐,但李福全仍然没弄清楚方才那句“不说便罢,朕就不信你在这笼子能待多久”究竟是何意。
一整个下午,苏沁婉都在笼子里歇息,文景帝已为她是故意矜持不出来,殊不知她是真的睡下了。
幻为猫身,特别疲惫,苏沁婉再次醒来之际,已是夜晚,忘记被关在猫笼里,猛地一起,匡当声作响。
“嘶——”
吃痛喊出声,看着掌心上的绒毛,这才清醒许多,窄小的金属外观,身体无法伸展,相当难受。
这狗皇帝还真狠,说关就关,也不想想这笼子这般小,姿势只能维持蜷伏,这样多累。
“喵呜——”
早在苏沁婉碰撞到猫笼之际,文景帝的目光便从奏折上移开,将注意力通通放在不远处的猫笼上。
毛茸茸的身影,伸出猫爪,不停挠着金属栏杆,一声又一声的撞击,文景帝面不改色。
反倒是一侧研墨的李福全,不忍心,开口道:“陛下这猫……”
“胆子肥了,朕的猫也敢管?”
“奴才不敢,只不过那猫的性子强烈,不顾伤势频频撞上,这浓烈的血腥味,怕是会影响到陛下的龙体,”眼见文景帝抿着唇没发话,李福全又补上一句,“不妨奴才将这猫笼摆在外头,眼不见为净,随牠折腾,可好?”
好个屁,文景帝狠捩朝李福全看一眼,李福全脖子一凉,连忙跪下:“若是奴才说的,让陛下不舒心,还请陛下息怒,奴才左不过是看陛下频频受猫笼干扰,这才提出办法。”
“呵,你先退下,猫,朕自个会顾。”
李福全面带愁容,看向还在撞击猫笼的白沁,掩住不舍:“是。”
[可怜苏德妃的猫,代替自己主子受罪,这苏德妃也真是整日不见人,猫都要变猫汤了,也不知来请罪,真不懂事。]
李福全的腹诽,苏沁婉听得仔细,但眼下她自顾不暇,根本无心搭理。
掌心中的血渍顺着毛皮,沾染在身上,雪白的毛镶上一点点艳丽的红色,犹如白雪中的红梅。
文景帝胸口一疼,向前想将笼子打开,却被苏沁婉那猝不及防一望,愣在原地。
只是一句话,真有这么难吗,只要她愿意开口坦承她旧是苏沁婉,只要她愿意放软姿态,那自己又何必让人做这个笼子,又何必将她给关起来。
“只要你坦承,你就是苏沁婉,朕就放你出来,好不好?”
文景帝退一步,想让苏沁婉学着服软,但眼前的猫非但没搭理他,反倒撞得更加用力。
“苏沁婉!”
撞击的身影在听见这声喊话,顿了顿,清澈的眸子朝上方一望,不知是不是错觉,文景帝总觉得这猫在嘲笑他,就连那猫眼微弯的弧度,都与苏沁婉那双勾人的桃花眸相重合。
凤目瞇起,帝王之怒尚未发出,便见笼子内的身影奄奄一息,躺在笼内冰冷的金属板上。
“沁婉,沁婉。”
文景帝一慌,连忙将猫笼上的锁解开,打开剎那,一阵白风袭过,笼内只剩尚未干涸的血渍,以及方才白沁待在里头的余温。
文景帝看向白沁逃离的方向,无奈一笑:“朕该拿你怎么办。”
“需要追上吗?”暗一不知何时单跪在文景帝身前,垂眸问。
文景帝看着那沾染上血渍的窗台,凤目闪过复杂,缓声道:“追。”
“特么的,变成了猫也不放过我,这是想逼死我吗。”
从寝宫逃脱出来的苏沁婉,迈着短腿,拼命向前奔走,想直接逃回长春宫,无奈方才撞击的力道十成十,身上的疼痛是真的。
掌心上的血也是真的,到现在都还鲜血直流,不断从掌心中涌出。
后头的吵杂的奴才声,让苏沁婉心烦意乱,眼下要回长春宫是不可能了,这该怎么办才好。
第71章 发现
迈着受伤的身子在树丛林窜着, 后头不断传来的追赶声,让苏沁婉频频心慌。
好在禁卫军没有察觉到树丛的异样,苏沁婉蜷曲在丛林间暂时歇息。
今日文景帝, 是真的铁了心想逼她说实话, 但化为猫身的事, 文景帝又是如何得知的?
“是紫鸢说溜嘴, ”苏沁婉按着腿上的伤口想着,“不可能, 那傻丫头,脑袋不灵光,跟牛一样硬,论谁利诱蛊惑,都绝不可能出卖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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