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一见不是出门左转去寝室,松了一口气, 没好气道,“不知道!”
厅堂内有丫鬟,偶尔门外还有家丁婆子经过,当着他们的面平王不好意思跟燕来更亲昵些,才把他抱到有张罗汉床的茶水间。
燕来见他坐到罗汉床上就想挣扎。
“王妃!”平王箍住他的腰身, 压低声音说,“不想本王现在办了你就别动!”
燕来顿时一动不敢动,只想哭给他看,“王爷……”妈的,还要不要人活了。
哪怕他前世拍了十几年戏,底线比普通人低,接受能力比普通男人高,可不表示他真习惯,甚至喜欢这种亲昵。
“王爷,白天这样不好吧。”燕来试探着说。
平王抓住他的手,“哪样不好?”
燕来张嘴想说什么,发现他只是坐在平王腿上,平王把玩着他的手指,并没有多余动作。燕来顿时想骂——鸡贼。
“妾身吃胖了。”
平王:“本王力大。”所以不用担心他会累。
燕来又想翻白眼,“王爷,妾身今儿算是把贾家得罪了,他们会不会从王爷身上讨回来?”
“他们不敢。”平王担心他不信,“前几日本王把虎符还给父皇,昨日父皇又给本王了。”
燕来心中一惊,皇帝这是要做什么,提前退位?不可能!离剧中平王登基还有七年整。
“父皇又要王爷出去?”燕来转向他试探着问。
平王低头在他脸上亲一下。
燕来后仰躲开,“妾身在问您话。”
“暂且不会。本王是人,又不是铁打的,父皇想让本王领兵出征,也得让本王歇些日子。再说,北方最大的祸端已平定,南方那些秋后的蚂蚱就不足为惧了。”平王道,“叶将军一人便可拿下。”何况朝中不止一个叶将军。
燕来有些失望,更想念平王不在的那些日子,“父皇为何把虎符给你?”
平王迟疑片刻,道,“不清楚。”
燕来心说,不清楚个鬼!不想说罢了。
“这里热,我们出去吧。”燕来想了想又说,“中暑就不美了。”
平王冲着外面就喊,“豆蔻,冰搬进来。”
“是。”豆蔻声音落下,和桃儿抬着一盆冰进来,还体贴的为他们放下帷幔。
燕来见状又想哭,“王爷……妾身不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平王低头亲亲他的脸颊,“跟本王说说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燕来:“王爷不是都知道了?”
“那天你们只说个大概。”平王低头咬住他的唇瓣。
燕来心中一惊,推开他就说,“我说,从头说。”
平王满意了,忍不住笑了。
燕来惊觉上当,朝他腰上拧一下。
平王的手下移,抚在他腰间缓缓往下摩擦。
“我说,王爷。”燕来忙不迭道。
平王目的达到,手臂再次环住他的腰身,把玩着他的手指。
燕来不敢再招惹他,老老实实把这些天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一遍。不过依然没说皇后为难他。
皇后娘家手握重兵,平王其中一个舅舅还是位能征善战的将军,此时便在南方。皇后跟她娘家人关系极好,搞得平王和皇后母子离心,传到她娘家人耳朵里,对他和平王没什么好处。
燕来自认为他不是萧淼个智障,为了一己之私就不管不顾,以至于末了燕来还说一句,“得亏母后爱憎分明,通情达理,不然凭妾身给大公主一巴掌,母后随便一道懿旨,就能把黑风寨的人逐出长安。”
“你我大婚第二日去给母后请安,母后故意冷着你,你不生气?”
燕来:“生气啊。可后来冷静下来想想,如果是我儿子娶个小土匪,我也高兴不起来。”
“这么快就想儿媳了?”
燕来抬头看到他满眼笑意,朝平王腿上拧一把,“王爷说什么?”
“说本王的爱妃也是个通情达理,懂事贤惠的女子。”平王很担心老娘和老婆如同针尖对麦芒,一见面就掐。如今听到燕来这番话,平王心中的担忧消失殆尽,心情极好,“本王改日得好好谢谢父皇。”
燕来愣了愣,没明白,“谢什么?”
“谢父皇给本王挑个好妻子。”平王说着又情不自禁地亲亲他的脸颊。
燕来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要求这么低,“王爷不觉得我很坏?”
虎符在手,皇帝虽然未下诏,但平王知道太子非他莫属。他的太子妃未来是一国之母,只有温恭谦良是不够的,还得有些手段,才能帮他打理好后宫,处理好百官的后院。
如果没听到燕来这番话,平王会认为燕来给大公主一巴掌,是被大公主气急了。得知燕来如此顾全大局,平王不作他想,燕来敢动贾家就是瞧着贾家是个软柿子,捏坏了也伤不到他。
“没有本王坏。”平王摊开手,“本王这双手沾满了鲜血。”
燕来看到他手掌上竟然有些老茧,一想他才二十岁,心底顿时有些复杂,“你我不一样,您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你整治的也不是无辜者。”平王道。
燕来一想,可不是吗。
“那就不说这事了。”燕来道。
平王“嗯”一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享受难得的静谧。
燕来不舒服,因为炎炎夏日,冰块不是空调,贴着一具火热的身体,虽未出汗,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王爷,我们出去吧。冰留着晚上用,还不知得热多久呢。”
冰窖里存的冰很多,可随着天越来越热,化得也很快。平王闻言犹豫片刻,命奴仆把冰放回去,他和燕来去院中乘凉。
今天虽热,但不闷,凉风习习,方几上还有些瓜果茶水,倒是比在屋里呆着舒畅。
平王在外忙几个月,回来没歇两天,以至于躺在摇椅上片刻就昏昏欲睡。
燕来巴不得他安静下来,也没招惹他,由着他一睡两个时辰。
下午平王醒来用点饭菜就去处理政务。
燕来再次一个人,不禁庆幸他穿到平王妃身上。若是顺王妃,顺王正事没有,整日窝在府里,不闹他,他光看也烦。
可燕来并没能静太久,贾家人就来了,同来的还有两辆马车,每辆车上都有三个檀木箱子。
燕来带着豆蔻和半夏过去,看着贾家人把东西卸下来,就命豆蔻送客。而半夏一等豆蔻和贾家人出去,就问:“主子,打开看看?”
“贾祭酒不是他婆娘,不敢糊弄我。”燕来转向梁州,“算算里面的东西值多少钱。”
梁州:“这里面不是白银?”
“六箱全是白银才多少。”燕来嫌弃的摇摇头,“古董字画。一幅画就值这么一箱白银。”
梁州立即打开箱子,随便打开一幅,“王羲之?”猛然转向燕来。
燕来微微颔首。梁州小心翼翼放下字,拿起一个小木盒,打开一看是个青铜尊,惊得张大嘴,“这些全是?”
“是呀。”豆蔻进来见她爹一幅不敢相信的样子,“假的?”
梁州张了张嘴,“这这么多都是真的,那得是贾家一半家产吧?”
“你也太看不起门阀士族。”燕来抬手指一下,“顶多三成。”
梁州惊呼:“三成?”
“贾家好东西不止字画青铜器,还有金银玉瓷器。据说母后娘家养花的缸都是秦汉时期的。”燕来见他们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是府里的老人,别说你不知道萧家以前用的花瓶都是老物件。”
梁州是萧家家生子,可他离开萧家老宅已有六年之久。
六年前先随平王南征北战,后来就在平王身边伺候,待平王搬出来,梁州便在平王府当管家。平王府的东西都是新置办的,包括燕来和平王寝室里的那张看似有些年头的拔步床,以至于梁州都忘了,高门士族之家以前的日子多么奢靡。
“王爷身上没世家子弟那些陋习,吃穿用都不讲究,久而久之奴才就忘了。”梁州道。
平王是没法讲究,行军在外,半个月不洗头不洗澡都是常有的事。他要是还留着那些习惯,在军中的威信都不如忠王。
燕来:“你们现在还替贾家担忧吗?”
几人同时摇头。
燕来指着西厢房,“搬那里面去。好生收拾一下,挑几样放库房,再从账上支些银钱给我外祖父送去,让他去城东寻几块地。秋收一过就开工建房。”
“奴才去吧。”梁州到。
燕来抬抬手,“你有所不知,我外祖父是个闲不住的。如今在我母亲那里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再不给他找些活儿,他老人家能憋得要回黑风寨。”
“是!”梁州应下来就让家丁把东西抬屋里去。
燕来见没什么事了,就带着丫鬟回寝殿。而他到寝殿歇有一刻,贾大人给平王“送礼”一事就传到椒房殿和宣室。
皇帝命人去兵部宣平王,皇后命椒房殿的管事太监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平王到宣室,皇后的人也打听到确有其事。
皇后纳闷,看向左右宫女,“长安有几个贾?”
“启禀主子,公公刚才说的贾家就是大公主婆家。”知礼道。
皇后:“贾夫人给泽儿送礼,不就是给平王妃送礼?”见知礼点头,“她病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