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燕来看到这点还有什么不明白,瞪他一眼就站起来。
平王下意识拉住他。燕来似笑非笑,“我的嘴唇真是干到裂开了?”
“是的。”平王把手松开。
燕来转身坐到他对面。
平王暗暗可惜,“先前想问豆蔻什么?”
“三嫂的弟弟何时放出来的?”燕来问。
平王皱了皱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坐过来点。”指着身侧的木椅
燕来顿时想翻白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是王爷呢。
“看来王爷年纪大了。想来也记不清了。妾身去问豆蔻。”说着起身往外走。
平王伸手拉住他,“爱妃……”
燕来看着胳膊上的手。
平王放下,“本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燕来哼一声,“拿多少银钱恕罪?”
“不清楚。本王只知是五成家产。”平王道。
燕来倒吸一口气,惊叫道:“五成?!”
“少了?”
燕来险些呛着,见平王好像真这样想的,顿时无语,该说他不愧是世家子弟吗。
顺王妃娘家虽说也是书香门第,但和贾家不同。贾家人是只有文采,所以贾祭酒那一辈只有他有实权,小辈还要祭出儿子和萧家联姻。
顺王妃的父亲乃当朝礼部尚书,官居一品,可以说是皇帝的肱股之臣。顺王妃的堂兄弟以及叔伯也多在朝中任职。而他们家的家业也是积攒了几辈子的。燕来无法想象,五成是多少。
“半个国库?”燕来试探着问。
平王笑道:“哪有那么多。”
“梁州说国库空虚,空虚还有那么多钱?”燕来问。
平王:“他说的空虚是同前朝比。国库可挪用的银钱大约有三百万两。除了那些还有几百万两不能动的。本王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以备不时之需。比如洪涝灾害,北方贼寇入侵,筹集军饷抗敌?”燕来道。
平王又想抱抱他亲亲他,盖因燕来满足了他对妻子的所有幻想。
“爱妃,你若为男儿……”
燕来好奇:“怎样?”
“让你当本王的副官。”平王道。
燕来:“副官?”
“跟本王同吃同住的副将。”
妈的,不就是助理。
燕来不由得想到前世偶然间在网上看到那句“有事助理干,没事干助理。”
“王爷知道白天最适合做什么吗?”
平王下意识问:“做什么?”
“白日梦!”
平王噎了一下,摇头苦笑,“你呀。这张嘴是一点也不饶人。”
“跟王爷学的。”燕来瞥他一眼,转向外面,猛然起身。
平王:“怎么了?”
“快看!”燕来指着对面。
平王看过去不禁眯着眼,“萧淼?”皱了皱眉,“她怎么会来如意斋用饭?”
“不会又憋着坏吧。”燕来更想说,她是不是脑子有病。可萧淼毕竟是平王的妹妹,十几年的感情,不是一朝能断的,才把那句话给咽回去。
平王转身拉开门,“豆蔻,去对面点几个菜,让如意斋送过来。承影,你们也去,就,去二楼用饭。”
“这里呢?”承影问。
燕来走到平王身侧,“伙计会盯着。”
“是!”承影一行出去,平王移到窗台边,盯着萧淼所在方向。
片刻,萧淼往这边打量。
燕来扯一下平王的衣袖,让他躲一躲。
平王岿然不动,燕来皱了皱眉,往对面二楼看去,和萧淼的视线撞个正着。萧淼条件反射性别过脸。
燕来乐了,“你妹胆子真小。”
“小家子气!”平王冷哼一声。
燕来:“王爷可否认识坐她对面的人。”
“姑母。”平王打量一下那人的侧脸说道。
燕来惊讶,“姑母?姑母不是贾夫人的闺中密友?萧淼和她婆母的关系并不和睦。”
“给贾家出主意的是三哥,把消息递过去的是表弟,我出手收拾了三嫂的弟弟,姑母大概是担心本王对她儿子出手。”平王把他的猜测说出来。
“可她找萧淼有什么用。”燕来实在想不通,“总不能让萧淼撺掇母后刁难我。”
平王猛然转向燕来。
燕来心中一突,难以置信地问:“真的?”
“真的假的过些日子就知道了。”平王放下竹帘,“本王饿了。”随即拿起一块枣红色的糕,咬下去比他想象的软,不禁问,“这是什么做的?”
燕来下意识接道,“面粉。”
“怎会这么软?”
燕来:“妾身一两句解释不清楚。府里的厨子也会,只是很费时,王爷想吃得提前吩咐下去。”捏起一块红糖糍粑递给他。
平王张嘴。燕来又想把整盘都拍他脑门上。
“爱妃……”平王可怜巴巴望着他。
燕来又莫名想笑,“你没手?”
平王举起右手——蛋糕,紧接着举起左手——酸梅汤。
燕来服了他,“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说出来一愣,可不是吗。把人家好好的妻子改没了,还把人改成天凉王破堪称脑残的皇帝。
“怎么了?”平王见他愣住,连忙把嘴里的糍粑拿出来,“燕来,爱妃——”
燕来回过神,发现他满脸担忧,“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平王不大相信。
燕来胡诌道:“想到一种吃食。”
“吃的?”平王愣了愣,看他手里的糍粑,“用这个做?”
燕来微微摇头,“不是。回去让府里的厨子试一下,不知能不能成。”
“本王还以为怎么了。”平王把手里的糍粑放嘴里,拿出汗巾擦擦手,就把他拉到身边坐下,“你也尝尝。”
燕来指着糍粑上的红糖,“这个顶饿,妾身吃了就不想吃饭。”
平王饭量极大,闻言便不再催他,给他掰一小块蛋糕。
燕来接过去,听到敲门声。说一声进,豆蔻打开门,如意斋的伙计把菜端过来。
饭毕,俩人在飘香楼歇息片刻,回到府里燕来就命厨子试着做凉皮。不过燕来没抱希望,凉皮那东西燕来没吃过,前世参加美食节目的时候听嘉宾说过一耳朵。
可厨子信他,燕来不准他们外传,但允许他们交给孩子和徒弟,以至于燕来表示做不出来也没关系,厨子依然得空就研究。
三天后,凉皮出来,燕来立即命人把方子送去吉祥阁和如意斋。而厨子自然也领到了一笔赏赐。
平王吃之后并未露出欢喜,反而心神不定的,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燕来挥退左右,“不好吃?”
平王指着桌上的剩菜残羹,“这个东西是不是费时又废粮食?”
燕来顺着他的手指看到盛凉皮的碗,一时没明白平王什么意思。待他想通,就发现平王盯着他,也不知看多久了,“王爷担心这东西浪费粮食?一点也不浪费。”不容他开口,“豆蔻,把厨子找来。”见平王想解释什么,燕来按住他的胳膊,“先听厨子说。”
待厨子过来大致跟平王讲一下做凉皮的过程,平王的眉头松开。
燕来想笑又有些感动,生活奢靡的世家子弟竟然心疼粮食。随后又不禁庆幸当今是个明君,看中的是平王,而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顺王和酒囊饭袋忠王。
“王爷,不心疼了?”燕来笑着问。
平王翻手握住他的手,“本王心疼你。”
燕来的脸轰一下热的发烫,就想挣脱。没挣开,朝他脚上踩一下。
平王惊呼一声,手跟着松开。
燕来哼一声,喊丫鬟进来收拾,就往左边茶厅走去。
平王颠着脚跟过去,燕来猛然停下转过身。平王不待她开口,往她身上一歪,“疼死本王了。你个狠心肠的女人。”
燕来顿时好气又好笑,“别装了。我没使劲。”
“可十指连心啊。”平王说着话使劲往他脸上蹭了蹭。
燕来张了张嘴,想说你属狗的。惊觉不合适,扶着他的胳膊,“十指连心说的是手指头。”
“不是脚趾头?”平王问出口在他脸上亲一下。
燕来的眉头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王爷再这样妾身就出去了。”
平王瞬间站直,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人家就想跟王妃亲近亲近。”
“噗!”
平王心中一惊,猛然回头,豆蔻站在门外笑吟吟看着他们,“何事?”冷声问。
豆蔻慌忙敛起笑容,“那四家店上个月的账册送来了。奴婢想问是放这儿,还是书房?”
六七月份热,燕来不爱呆在小小的茶厅里。平王的书房宽阔,窗户打开,早晚凉爽,燕来看的时候都无需用冰,账册便一直放在西边书房。
如今已是八月初,天气转凉,茶厅里不冷不热,还有张罗汉床,看累了可以直接躺下,燕来思索片刻,“放这边。”
“是。”豆蔻转身到门口就回来,手里多了四本账册。
平王见他有正事也不再闹他,“前些日子跟本王说的宅子在建了吗?”
“在准备砖和木材,过了八月十五就动工。”那时农忙过后,闲人多了,很容易寻找到工钱低且手艺好的泥瓦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