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长公主很快就知晓了前事,也有几分愧疚,对着王三郎和王府众人越发的温柔小意。
可是再怎么着也是皇家娇养的金枝玉叶,低头也得有个度不是。
很快长公主就被气得收拾行李回了长公主府,没过多久就见得一批一批的俊俏郎君被送了进去。
除了把自己这个被迁怒看着不太顺眼的闺女扔回了王府,王沅觉得长公主真的是敢爱敢恨。你若无情我便休,旧情尽付他人可,可不就是这么个事么。
要她说,整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她阿耶那个难产而亡原配和她们这两个跟没爹没娘似的小娘子了。
可是细想想,乐阳长公主和王三郎也没什么错,一个是不知情,一个是长得俊,多少仇怨,说到底就是阴差阳错罢了。
这件事里唯一错的最明显的,便是圣人了,急吼吼地赐什么婚呢。
可能圣人心里也因着此事愧疚,王沅出生不久就得来了寿安郡主的封号。
寿安寿安,一听就是个朴实无华又祝愿美好的封号,更不用提这其实是破格晋封了。
要知道,一般公主的女儿都封了县主,只有亲王府的小娘子才能请封郡主。
也算是对她这个无辜小娘子一点补偿。至于她的长姐,却是没有封赏的。
王沅私底下也琢磨过,一则不在圣人的考虑范围内,又不是皇家血脉;二则,若是抚恤了王元娘,岂不是证明圣人当年的确有错么。
这天底下,最不能出错的,便是圣人了。
回忆完原身往事,王沅拈起素白的丝帕拭了拭唇角并不存在的油渍,便让阿然扶着她起了身。
要不说没有椅子凳子只能跪坐就是不方便,一顿饭的功夫就觉得腿麻了。
她向着老夫人行了礼道别,又迎着王元娘抬头投来的柔和目光,对她颔了颔首,便离开了。
坐在铺了厚厚软垫的肩舆里,她用目光示意婢女为她撑上了伞。即使是清晨也不能懈怠,有阳光就有晒黑,肤白才能貌美,可得仔细着这张貌美如花的脸。
阿颜方才是见着老夫人变脸的,多少有些忧心,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王沅,很是担心她是不是又在暗自伤怀。
老夫人如今越发过分了,寿安郡主哪里不好,晨昏定省,请安问候,四时节礼是从来不曾断的,那么多年的孺慕之情竟是分毫打动不了她。
不知道自家婢女又在疯狂脑补的王沅其实此时内心很是平静,即使方才回忆起了往事都没什么感触,更何况那些事跟她着实没什么关系。
她甚至有一丝喜悦,想着一会跟几位小娘子约了逛街,心情大好。
有钱郡主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想买就买。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了写小甜饼的快乐……
☆、走走走
回寝居换了个简单点的发式,王沅就带着几个婢女出了门。
出门换衣换发式简直是这个时代贵族小娘子们出门前必备环节,这也是有个讲究的。
因为这时候出门是没有马车的,只有牛车可以乘坐。
原因也简单,中原向来没有什么好马种,叫的上来名号的好马基本上都是从西域换来的,自然是珍惜无比,哪舍得用来拉车呢。
即使是王沅这种皇家郡主,出门想坐车也是牛拉的,慢腾腾不说,盘坐了一路,哪还有心思逛街啊。
腰酸腿酸的,还是打道回府让婢女捏肩揉腿松快松快比较合适。
索性也没有什么男女大防,所以贵族小娘子们也还是尽可能的选择骑马出门。
骑上高头大马,马鞍上嵌金镶玉,马鬃和马尾整齐编好再用丝带系上,如王沅这样讲究的,还会再点缀些饰物。
小娘子们或是策马疾驰,或是让买来的昆仑奴拉着缰绳在前面引路,可不是够潇洒的!
讲究点的小娘子许是还戴个帷帽,利落的小娘子直接就着了圆领袍束了郎君发髻出门。
所以,若是有人在街上随便拍了个小郎君的肩,回头之人却是翠眉朱唇,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王沅就是必戴帷帽一族,不为别的,物理防晒,再挡挡灰,妙哉妙哉。
至于换圆领袍,那是更不可能的,穿起来又不好看,还是各式的裙带飘飘的襦裙比较合她的心意,跟她的小仙女人设也比较搭。
毕竟现代那穿着中性的正装,步履匆匆的社畜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她还不能天天打扮得美美的出门吗?
更何况,身边有一堆婢女伺候,又不用她动手,连化妆的麻烦都省了。
高大的昆仑奴替她牵着马,成列的婢女跟随着,王沅老远就看见了在东市坊门处不远的牛车。
看清了牛车侧面挂着的木牌上绘着朱红的族徵,王沅就知道这是她约好的小娘子已经到了。
微微抬首瞅瞅坊门边的日晷,果然柳箐每次都是第一个到的。
在牛车附近下了马,王沅缓缓走到了牛车边,站定,既没有摘帷帽也不说话。
而车里的人仿佛也早习惯她冷冰冰的样子,轻轻拍掌,就有伶俐侍婢上前挑开帘幕,扶出了一位妙龄女郎。
瞧着和王沅差不多大,约莫十四五岁,眉目婉约,气质柔和,倒是隐隐与王元娘有几分相似。
这位娇柔的小娘子上前仪态端庄地行了个礼,之后也是不开口。
于是这日上午,东市的坊门前就站了两位一看就是贵族出身的小娘子,就那么站着,也不开口也不出声。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好奇地瞟过几眼,只可惜有一位带了帷帽,窥不得全貌,另一位倒是生得不错。只是不知道她们站这做什么。
如果王沅能听见他们内心的疑惑,也许她能……
不,她也不能解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这算什么。
仿佛每次她和柳箐每次见面都是这样,见面就开始面面相觑,直到有人先开口。
想想还有点类似现代的那个游戏,大眼瞪小眼,谁眨眼谁输。
算了算了,她大度地想,上一次好像是柳箐先开的口,那这次她勉为其难地先认一次输好了。
她开口问道:“阿箐等了我很久吗?”
啧啧啧,明明提前来了那么久等着盼着我来,居然不先开口。
娇柔的小娘子温声回道:“不过刚好照着约定的时候到而已。”
?这是想说她今天又是迟到了吗?王沅想着,不对啊,她明明准时到了的,最多迟到了那么半刻钟而已。
这不能怪她,这不是来东市的有点太挤了吗,她又不敢让马撒了欢跑。
更何况,明明卢娴还没有到啊。
王沅默默地闭上了口,假装自己刚才什么也没问,如果深究下去肯定会被柳箐带沟里。
她又不是没见过,柳箐温温柔柔地三言两语,就让个纠缠她的猥琐郎君在宴会上花名远扬,据说现在都没人愿意跟他定亲。
还是假装自己不存在,等等那个天天迟到的卢娴好了。
说起来卢娴也快该到了。
王沅的这两个手帕交也都是她穿来之后认识的,毕竟原身一个朋友也没有。
柳箐是汝阴柳家的嫡出娘子,行七,也是柳府现任家主柳六郎的嫡孙女。
那位柳六郎自王沅外祖父,也就是先帝时,就深受皇恩,如今官拜兵部尚书,柳家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而这位柳七娘子,用王沅那个时代的话说,那就是一朵黑心莲,娇柔清丽,乖巧良善中杀人无形的那种。
而卢娴则是范阳卢氏的女儿。
这范阳卢氏,自打王沅的外祖父的爷爷的那辈出过一位废后之后,就再也没抖起来。
如今也只是寻常世家,好在家里还有个平国公的爵位。
王沅也是先认识的卢娴,后来才认识的柳箐。
听说柳六郎的外家就是范阳卢氏,有着亲戚关系在,卢娴与柳箐自幼是一起长大的。
说起来她认识卢娴的过程,也真的是好大一盆狗血,听者流泪见者伤心。
那时候她才从原身上醒来不久,还处于忐忑不安的时候,生怕哪天就被个道士什么的大喊一声妖孽,然后就被绑着火化了。
直到有一天壮着胆去了个宴会,明明想窝在角落里,一直苟到宴会结束。
可她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容貌,很快就被几个浪荡郎君给盯上了。
好在郡主身份在那摆着呢,他们也不敢为难王沅。就买通了席纠,在宴上行酒令之时让传递之物落到了王沅手上。
处罚也简单,要么作诗一首,要么饮酒一杯。
王沅拿着花球,一脸蒙圈地开始回想以前上学背的诗词,努力琢磨着剽窃哪位大家作品可以让良心不会那么痛。
可能是她回想的时间有点长,又是一言不发地盯着绣球。
很快就让席上的其他人以为这位郡主是生了气了。
宴会主办的小娘子也机灵,忙着上来打了个圆场,不过王沅性格清冷的名声也就此传了出去。
当时她是不知道这么个小事就决定了她日后的人设,要不然肯定昧着良心盗个词。
也不是没有大胆揣测她就是不会作诗的,她去更衣时,就听见两个小娘子在假山后面窃窃私语,说得还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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