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术喉线绷直,转开了视线,喉结轻轻滑动着。
深夜静谧的环境,仅有二人的空间,让人感管的感知能力被放大,她一下也觉得口干舌燥,心脏跳得飞快,凭着本能直觉,尤许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喉结,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颈脖上。
闻术瞬间呼吸一滞,反应出乎意料的大,左手下意识握住她的细腰。
尤许一咬牙,一鼓作气,直接将闻术推到床上,跨坐在他身上,伸手解他的衣裳。
见闻术没有抵抗反感的意思,甚至有点顺从宠溺的意味,还抬手将她耳侧的头发勾到耳后,指尖停留在她脸颊上摩挲。
尤许受到了鼓舞,觉得时机到了,刚伸手摸到他的腰带,屋外传来一声猫叫,闻术像从什么梦寐中惊醒一般,忽然有了动作,搂住她的腰,将她放倒。
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调换过来,尤许反应了下,还以为闻术想表现一番,于是自个儿躺平准备享受,“好好,大师你来。”
结果闻术扯起被子包住她,将她团成一条毛毛虫,然后一手圈住她。
尤许:这是什么玩法,不够野的样子。
“大师,你这是做什么呢?”
然后她就看见,闻术一手紧压被子边,不让她出来,他身上的反应渐渐消了,唯有眼眸还漆色沉沉。
完了,要凉。尤许赶紧毛毛虫状拱起来,凑近脑袋要亲他,被他拉远了点儿,够不着尤许也不气馁,努力用言语蛊惑:“大师,你从了我吧,我会待你好的。”
“春宵一刻,不可辜负啊大师。”
“大师,你又不真是和尚,还怕破色戒吗?”
偏生他还背脊挺直,坐得端着,眉眼间的情动已淡,又恢复那副无欲无求,平淡寡冷的模样。
钓人失败,尤许一恼脱口而出:“你是法海吗你是!”
这么说完,她当真觉得这场景像青蛇勾引法海,而后失败了还恼羞成怒。
“法海?”听到她口里提到别人,闻术抬眼看她,语气凉凉地问,“你喜欢他?”
“.......”
闻术将尤许连人带被一起抱了起来,一手抱不稳,他便左手扯住右手边的衣袂,刚好圈成一个圈,将她紧锢在怀里。
尤许像一卷饼里的火腿肠,被生无可恋的带了起来。
出了房门,冷风喧嚣,把她的头发往闻术脸上糊,尤许不情不愿,便开始搞小动作,用脑门顶他的下巴,但这些都影响不到他,他虽然抽不出一只手来制住她,但走路依旧平稳。
裹着被子唯一一点好处,便是在长廊里晃着不大冷,尤许心累地想。
闻术把她送回房,将这坨卷饼放到床上,依旧压着被子边,不让她出来。
尤许瞪他。
闻术弯唇笑了笑,轻咳了声,开始念佛经:“地利瑟尼那,波夜摩那,娑婆诃。悉陀夜,娑婆诃。摩诃悉陀夜,娑婆诃......”
“......”尤许记得这好像是《静心咒》里面的一段内容。
她对佛经毫无抵抗能力,又被他这重复单调平平的语气弄得困意袭来,没多久,她便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伴随着均匀平稳的呼吸声,那无波无澜的念经声也停了。
屋外的风雪喧闹,屋内静谧安宁,桌上燃着一根蜡烛,烛火摇曳,昏暗的房间半明半昧。
闻术垂下眼睫,静静看着尤许,她清丽的面容少了几分平日的活泼跳脱,多了几分恬静,嫣红的唇微微张开,隐约能看见粉嫩的舌头和皓白的贝齿。
勾人却不自知。
想起她前两日含住他的食指,软舌划过他的指尖,不可言说的,他的心漏跳一拍,而后猛烈颤动起来,像有电流穿心而过,半个身子酥麻一片。
闻术漆黑的眼眸发沉发暗,烛灯下唯有俊朗的面容尤显平静。
像佛光普照下的佛陀,无悲无喜,无念无欲,眉眼间俱是慈悲。
只有他知晓自己是披着佛陀的修罗饿鬼,没人会知道的,她也不会知道。
光影朦胧间,欲念破土而出,无法抑制地叫嚣发疼,他衣袂下的手用力攥紧,眼尾处一点点泛红起来,在淡黄的烛光之下,他的冷清从容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妖异与艳丽。
他倏然勾唇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像极了无极地狱里欲罪深重饿鬼。
他半边脸被烛光照亮,另外半边脸隐匿在阴影中,他目光贪婪着她的睡颜,低哑着声音道——
“该是有多心悦?”
也不知是对谁说,这近乎呢喃的话语,飘散于静谧中,无人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尤许:今天的我,你克制不要,明天的我,你求欲不到。
闻术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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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你是算我的15
第二日清晨, 尤许醒来, 发现自己还被卷成毛毛虫状,难怪觉得睡觉时被什么约束着。
她打个哈气,慢吞吞地坐起来, 目光扫了一圈, 没见着闻术, 再一查信任值还是60.
“......”
合着昨夜他眼里的情动是她的错觉?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尤许边思索着, 便换衣洗漱, 弄得差不多后, 她对禾香说:“去唤大师来用早膳。”
禾香犹豫了下:“回夫人,大师走了。”
“走了, ”尤许问, “何时走的?”不会连夜潜逃吧,她有这般可怕?
“今早走的, 大师还留了话, 说是高热已退, 伤无大碍便先回善元寺了。”
尤许:行吧,跟唐僧误入盘丝洞似的, 分分钟跑给你看。
如今溪南山那段路不太平,她购置布料的计划只得暂时中断。
尤许用过早膳后, 带上四个院丁出门去,果不其然便见孙东鸿迎面凑上来。
这两日孙东鸿一直守在尤许的宅子附近,只要一见她,必定上来纠缠, 她去哪里,他便尾随到哪里。
解决这样的人多说无益,带几个壮丁在身边,来一次揍一次,最好揍到他出现距离产生美,放弃滚远点的心理阴影。
尤许根本不理他,直接去往善元寺,来到归离苑发现闻术并不在,问了然芝和尚才知道,闻术一早回来便被玄净大师唤到禅房,因为他几日没听讲佛,玄净大师给他补寒假作业。
尤许笑了下,不想跟着去听讲,便坐在屋檐之下的竹椅上,悠悠地看一地薄薄的白雪。
一直到晌午,尤许猜想玄净大师起码会放闻术去用膳,结果来到禅房找人,空空如也,再一问附近的和尚,才知晓闻术下山了。
尤许:嘿,他一天奔波着,不是为了躲我吧,还是想下山找我,没想到我已到归离苑了?
想着,尤许便也下了山,一路回到宅子都没见闻术,倒是见鼻青脸肿的孙东鸿,在冷风中抖若筛糠。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孙东鸿大声道,“只要你同我回去好好过日子,我便不计较你与其他男子的私会和瓜葛。”
有污点的女子,他并不是很想要,但想想她手头上的银两,还有这宅子卖出去的钱,他可以买多少亩地,在村里另起两屋新房,只好忍了又忍,在这里多番纠缠。
除了跟他,尤许别无选择,孙东鸿觉得自己足以大度,能接受这样一个寡妇。
此时街上的行人较多,不少人停下脚步来看热闹,特别是一些喜欢嚼舌根的邻里。
“我都说尤寡妇不干净,私下不检点,这下不是被人捅出来了?”
“这人在她家晃了好几日,好像是和尤许有瓜葛的。”
“难怪说她不嫁城里的人家,还以为她有多清高,原来是在乡下有人了。”
尤许表情不变,丝毫不被这些话所影响,古代便是这样,总将女子的贞洁名声看得比其性命还高,用言语逼得她们自怜自哀,甚至自杀。
像她这样的寡妇不少,谋生已是困难,还要被言语利刃所伤,城北的施寡妇被逼得跳了湖。
先不说她到底做没做什么,就算是做了,也轮不到这些人指点。
看孙东鸿得意的表情,明显是想当众逼她就范。
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没用,只能用同样的方法回敬,于是她大着嗓门道:“哎哟稀罕了,我那几个乡里的好姐妹都嫁给了你,你还找我作甚。”
“莫说是我,便是我那几个姐妹都看不上你,说你有隐疾,无法行房事,她们还盼着早点与你合离,改嫁他人呢。”
“不过是她们同我抱怨了两下,我便知晓此事罢了,为了不让我说出去,便要来娶我,你有这能耐吗?”
众人看见一个寡妇挑衅不屑地打量男子,顿时像发现什么更新鲜有趣的事似的,瞬间转移了注意。
“看着壮实,原来外强中干啊。”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嫁给他的人还真是倒了一辈子的血霉。”
孙东鸿被那种几乎实化的鄙夷轻蔑的眼神刮得脸色躁红,怒火烧得喉咙冒烟:“你放屁,我哪有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