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门德尔松指挥乐团的日子 完结+番外 (Sherlor)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Sherlor
- 入库:04.10
那可是歌德啊——全德意志最伟大的作家,他的著作就在这个家族随可及的书柜上,德语课学课绝对少不了的人物呀。
被层层环绕的菲利克斯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喜悦,甚至忘了挑剔兄弟姐妹们的行为丝毫不符合利益标准。
“可是……策尔特先生是不是说了,只有他能去?”夏洛蒂指了指这位幸运儿,话音里充斥着上好柠檬的香气。
瞬间冷场。
孩子们终于意识倒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哦——xxx!
“菲利克斯,从今天起,我们要孤立你!”
被嫉妒、怨念的眼神包围的菲利克斯瞬间警觉,这句话的分量可是相当于犯了众怒,必须自救。
“瑞贝卡,你的零花钱最近够不够?”
“保罗,父亲最近送我的那几本书你有兴吗?”
“范妮,我的好姐姐,我保证,我一定全程记录我见这位先生的每一幕场景,让你身临其境!”
“夏洛蒂……嗯,我想,我再也不需要听莫扎特了?”
某位聪慧的小先生完美地掌握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弱点,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自己的危。
这会儿,他已经被范妮拉过去耳提面命,乖巧地随着长姐的要求频频点头。
而夏洛蒂呢?
她此刻在脑高唱着《欢乐颂》,几乎快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赞美世上最可敬的歌德先生——
等菲利克斯一离开,我就去把您的全部作品再买一套,每天都在它们面前祝您幸福安康!
*
马车驶出柏林,奔驰在前往魏玛的大道上。菲利克斯的心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像战鼓一般怦怦作响。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紧张的,但离开了熟悉的景象和人群,和策尔特长久而沉默地呆在车厢里,他的心不免越来越忐忑。
好在途径莱比锡圣·托马斯教堂时,临时的停歇让他喘了口气。
他在教堂的管风琴上演奏了一首全新的奏鸣曲——他从未公示过的曲子。
在和夏洛蒂有关的漫长的莫扎特时光,他完成了那首《f大调小提琴奏鸣曲》,收到了青年小提琴家爱德华·利兹的赞许——这个人现在已经是他的小提琴老师了。
但还有一首不为人知的曲子,它从莫扎特的灵感被分离出来,完全与之相异。它甚至是贝多芬式的,连菲利克斯自己都为它的诞生惊奇。
它是snata,g小调的,是他指尖的柔板。
也是夏洛蒂的蓝眼睛。
菲利克斯笑了,他好像又看到了夏洛蒂那张有着丰富表情的脸。不知为何,他心长久缠绕的忐忑与不安,竟在这些旋律里消失不见了。
他想,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想把这首曲子公布出来——不是因为它不够动听,也不是因为它不成熟,只是因为它像是一个秘密。
一个男孩子心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于一个女孩子的、秘密。
……
阳光明媚的日子,随着策尔特一声耳语般的提醒——“歌德就住在这里!”菲利克斯静默着穿过住宅的厅堂,来到屋后的花园里。
篱笆简单而随意,环绕在花园四周。央有着一颗高大的橡树,伞盖非常漂亮。边上点缀着些侧柏和小月桂,地上开满了星星一样的蓝雪花。
未见浮华,质朴又自然,宛若一句随着灵感流露出的歌谣,一切都那么安宁而美好。
躺椅上的豪穿着舒适柔软的家居服,在树影和暖阳里闲适地阅读着。听到脚步声,他慢悠悠地直起身子,那双眼睛透着智慧的光。
和传闻脾气古怪的老人不一样,菲利克斯见到的是一位和善的学者——并非暮年的老态,而是精神抖擞的年人。
歌德先生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至少二十岁!
小小音乐家第一眼就否定了曾经由外界给出关于这位传奇人物的简单描绘。
“你们来啦。”
歌德的话音很轻,却那般不可忽视。他微微笑着,却将目光全部聚焦到园年龄最小的那个人身上。
菲利克斯精神一震,脑却先蹦出了这样一句感叹:
夏洛蒂,我见到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了。
第26章 Op.26:乐友和画像
柏林。
夏洛蒂躺在床上,背后是柔软到让人骨子都酥了的天鹅绒靠枕。
她熟练地用左食指和拇指支开对折的信纸,右向唇边递上一杯温暖心脾的甜牛奶。眯眼享受过口的甘润后,她开始阅读菲利克斯给她的信件。
此处不仅要赞美救世的歌德先生,还要感激那位芳名范妮的可爱女士。因为她,即使菲利克斯出门不会太久,他也必须时时向家里写信。
对,按照范妮的要求,“你绝不能漏掉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大姐姐英姿飒爽,简直干得漂亮!
老被菲利克斯压迫的夏洛蒂,是绝不会为这只竹马开脱的。她愉快地看着范妮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一封长信,想起当年自己被苦逼奋急书偿还债务,便觉得身心舒畅。
哈,菲利克斯你也有今天。
“大仇得报”的青梅小姐压下心的暗爽,愉悦地审阅着某人已微微透露着疲惫和酸软的迹。
“给夏洛蒂:
鉴于这封信是写给你的,我们就省略那些不必要的话吧。你最近在家过得怎么样?我觉得你应该非常享受——毕竟没有了策尔特先生的训斥,你姑且在其余课业上是个聪慧的小姐。
你可不许松懈学业!
我想你应该会体谅我不会追问我和歌德先生见面的场景——噢,上帝知道我给范妮写报道几乎快酸了……我甚至开始相信父亲那句随意的评语,‘绉绉’似乎并没错?不然我为什么才出来几天我随身的信纸就几乎少了一半儿!
好吧,思及我们的关系,我还是跟你讲讲……算了,你还是去看我给范妮的信吧,就说是我的意愿,我实在不想再写那些词了……
我就是很普通地去了歌德家,然后很普通地见了他一面,再很普通地参观了他收藏的化石,期间陪着他在花园里溜达了半小时,最后我弹琴给他听而已。
仁慈的主啊,为什么我在范妮的心里可以写那么长?
后面的事情几乎是重复,无外乎每天我们的对话有些区别。今天策尔特老师又和歌德先生去玩‘惠斯特’了,然后我再次被警告‘去弹你的琴,大人玩牌的时候你只需闭上嘴!’
他连我偷偷把演奏的巴赫曲换成我近来的一首曲子都没发现……唯有每天来自歌德先生的一个吻才能稍稍安慰我。不许嫉妒我了!在过了那段新鲜劲后,我真的已经觉得有些无聊。
歌德就是一位伟大的却又和善的,几乎和普通人并无区别的有的老智者——当然,这一切评语都是在他和我说话时才会生效。
就这样吧,看我多挂念你,还抽空给你写了信。你为什么就不想着给我写封信安慰安慰我呢?
晚安。
你的朋友,菲利克斯。”
阅读完后,夏洛蒂几乎在床上愉快地打着滚儿。
菲利克斯你也有今天!
她完全可以想象,这位小先生是有多委屈,咬着杆给自己写了这么一大长篇的诉苦。
老实说,夏洛蒂有些不太能理解菲利克斯的脑回路:明明那么累了,还能给她吐槽出这么多字儿。真心疼他白天弹琴晚上写信的。
或许是被范妮压榨得太狠了,他才想起来找个战线联盟,好歹能让他倒个心灵垃圾吧。
夏洛蒂满足地折好信,收进抽屉里,漱口后幸福地抱着被子进入睡眠。
给菲利克斯回信?不存在的。
毕竟他还在歌德那儿呢,贸然打搅大豪多不好。
睡觉睡觉,大不了等他回来了,用法式小甜点治愈一下他的心。
*
魏玛。
菲利克斯不知道这算是第几次经历对他钢琴技艺的考验了——前几天是某某公爵及其夫人,昨天是作曲家胡梅尔,今天是来自遥远沙俄的尊贵客人。
尽管这种械的表演有些索然无味,但他依旧依照最高的标准为到访歌德住宅的客人献上完美的音乐。
巴赫、莫扎特、贝多芬,甚至还有他自己的曲子,他已经不知道循环过多少次。
然而今天,似乎有一些特别。
歌德在菲利克斯弹完钢琴后,单独和他小叙片刻。
“孩子,这些天幸苦你了,你的琴声非常美妙。”
“先生,您过誉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眼前的孩子还是最青葱可爱的年纪,歌德有些怀念,他想起了在法兰克福时曾经的自己。
“过誉?菲利克斯,我想你对自己似乎有所误解。你知道吗,曾经和你差不多年纪的我,亲耳听过岁的莫扎特现场的演奏……
我永远都记得他从大键琴上传出来的带有魔力的音符。但是今天,我似乎在你的琴音里再一次见到了它们。”
歌德话的信息令菲利克斯震惊,他除了惊呼出一声“先生”之外,仿佛被下达噤声的咒语。
“我其实并不怎么欣赏天才或者神童,但我真诚地喜欢莫扎特和你……小先生,你愿意接受一份来自一位垂垂老者的迟到的友谊吗?顺带的,他还想请你教他弹钢琴。”